“是。”五條悟肯定道。

    如果讓你毀滅世界你也去嗎？

    太宰治無聲嘆了聲，并沒有將這不經(jīng)思索不知深淺的承諾放在心上，繼續(xù)帶著笑意調(diào)侃：“五條老師都自顧不暇了還有閑心管別人的事嗎？”

    “你不是別人……而且你會幫我?！?/br>
    “嗯？我怎么記得這是場交易呢，你找到辦法祓除我，給予我一定的信任，而我可以被你利用去對抗敵人……說起來還是我吃大虧了呢，畢竟祓除咒靈本來就是你身為咒術(shù)師的職責(zé)嘛?！?/br>
    五條悟心道祓除咒靈的確是我的職責(zé)，但選擇是否祓除也是我的權(quán)力，只要我不愿意，沒有誰可以越過我讓你消失……

    他側(cè)過身面朝著太宰治，笑道：“所以說，善良又好心的太宰同學(xué)，一定要繼續(xù)發(fā)揮你的善心，幫助我這個孑然一身孤苦無助腹背受敵眾叛親離的凄慘人民教師啊，不然我那些小雞仔們可就慘了?！?/br>
    “五條老師賣起慘來真是讓人一言難盡，一點都不像嘛……”太宰治無語，“而且你這是承認自己是雞mama了嗎？”

    “先不說我，在他們的心里，你現(xiàn)在的地位跟我也沒差多少吧。”

    “隨隨便便就相信一個咒靈本來就有很大的問題吧。”

    “他們雖然天真了些，但也不會蠢到去隨便相信一個咒靈?！蔽鍡l悟卻說，“之所以會輕易地信任你，主要還是因為……我在相信著你?！?/br>
    “……”太宰治忽然失語，許久，才輕聲道，“你可真是矛盾啊，明明嘴上說著不要相信我的話。”

    “因為你這個人本來就不可信嘛。”五條悟說著就數(shù)落起太宰治身上的毛病，“表里不一，口蜜腹劍，花言巧語，陽奉陰違……還喜歡口是心非自欺欺人，我就沒見過比你更會撒謊騙人的人了?！薄?/br>
    太宰治：“……”這個時候你為什么國文那么好了？！

    太宰治突然也不開心了，知道自己的缺點是一回事，但由他人來揭穿就是另一回事了，再說既然能被他騙，那就只能說明那些人都是笨蛋！

    他正在心里記著“五條悟膽大包天說自己壞話”的小本本，只聽當(dāng)事人再度開口——

    “對了，我還想知道你過去的人生軌跡，除了你的摯友織田作，還有哪些？你以前說過你出身好像不錯，那為什么會加入黑手黨？你稱呼前首領(lǐng)，是說你已經(jīng)退出了嗎？不過也能理解，畢竟如果換成是我，我直接宰了他都不過分?！?/br>
    太宰治：“……”

    他為什么要多嘴一句問這家伙有什么問題？

    “沒什么理由，”太宰治想了想，道，“無聊就加入了。我的人生軌跡也沒什么好說的，你所能想象的乏善可陳……不說了，你不是說要睡了嗎？”

    所以那個織田作之助就是你乏善可陳的人生中唯一的亮點嗎？說起他的時候眼睛都亮了呢。五條悟注視著太宰治，暗暗想到，那么今天情緒會崩潰也跟他有關(guān)嗎？

    五條悟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太宰治的語氣更像是在陳述一件過去的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就算再難過，終究也已經(jīng)發(fā)生過了。可他的反應(yīng)更像是得知了什么剛發(fā)生的事后，突如其來的失控……

    到底是什么事呢？

    五條悟暫時猜不到，只能繼續(xù)耐心等待。

    “嗯，睡了。過來讓我抱抱?！彼f。

    太宰治：“……你自己不會睡嗎？”

    “我怕黑嘛，睡不著，需要太宰同學(xué)一個愛的抱抱?！蔽鍡l悟?qū)χ谑切姆堑娜苏f道。

    “……五條老師要求真多啊。”

    太宰治轉(zhuǎn)了個身，五條悟伸長手臂將人擁入懷中。

    “我也睡不著?！碧字握f。

    “你想讓我做什么？”

    “唱個搖籃曲吧。”太宰治提了個對許多人而言有些難度的要求。

    “哦？你怎么知道我唱歌也是超拿手的？”

    太宰治嘴角一抽：“……所以你是獲得過什么唱歌比賽大獎嗎？”

    “那倒沒有，不過聽過我唱歌的人都說我出道完全沒問題。”五條悟自信滿滿地說，“但就算我不展現(xiàn)我的歌喉，憑我這無可挑剔的帥氣外表也足以傲視群雄了吧。”

    “……那我就洗耳恭聽了。”

    由于五條悟過度自吹的話，太宰治其實并沒抱太多期望，甚至做好了耳朵會被折磨的準備，但出乎意料的是，五條悟還真的會……唱歌。

    溫柔而又多情的聲音在黑夜中逐漸地撫平了皺褶，那些潛入骨縫的陰冷似乎也一點點地消失了。

    ……所以明明有那么多的撩妹技能，他究竟是怎么單身至今的？

    太宰治輕輕嘆了一口氣。

    “怎么？不好聽？”

    “沒有，很好聽。”

    “那就不要嘆氣了。”五條悟凝望著枕在他臂彎的太宰治，忽然湊過去，在他額頭上親了下，“免費附贈，來自無敵五條老師的一個晚安吻，這下肯定能睡著了吧?！?/br>
    太宰治：“…………”

    額頭的觸感很柔軟，太宰治并沒有任何被冒犯和抵觸的感覺，他甚至想到，若這時候五條悟直接親上來……他可能也不會拒絕。

    太宰治把臉埋入了五條悟的胸懷，深吸了一口氣——

    但這種話還是不要告訴這個笨蛋了。

    第58章

    下了將近一個日夜的雨終于在黎明前停止, 沒過多久，旭日便自地平線緩緩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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