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喜歡我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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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他還不把話說到底,好像就有了點隔靴搔癢的不得勁兒。 給了他這么多天也沒動靜,早表白了至于吃第二次干醋嗎? 那她也想挽挽他的胳膊,給他抱一抱去哄他的呀。 誰叫他光打雷不下雨,她也只能回敬他一句“差不多得了”。 孟疏雨對著周雋的背影冷哼一聲,撇撇嘴跟了上去。 * 展會這邊的工作已經(jīng)告一段落,孟疏雨回休息間拿了包,跟著周雋出了會展中心。 任煦提前把車開到了門廊,見孟疏雨又像以前那樣朝副駕走去,指了指后邊:“孟助理,你這一天也累了,坐后排舒服點吧?!?/br> 孟疏雨往身后警惕地望了眼。 見沒人在看這邊,飛快拉開后座車門,貓下腰進去,坐到了周雋隔壁。 任煦也很快把車開出了門廊。 孟疏雨心里還帶著點說不清的不暢快,看周雋一進到車?yán)锞烷]目養(yǎng)神起來,一點沒有開口聊天的意思,她也把頭往窗外一撇開始補覺。 車子平穩(wěn)地行駛在柏油馬路,窗外橙黃的路燈一盞一盞地閃過,映得車?yán)锕庥昂雒骱鰷纭?/br> 即使閉著眼睛也沒法忽視這惱人的閃爍不定。 周雋靠著椅背皺了一路眉頭,直到車子轉(zhuǎn)過一個拐角,右肩忽然一沉。 周雋松了眉心,睜開眼偏頭看去—— 孟疏雨不知哪時起已經(jīng)睡得昏昏沉沉,被慣性帶了過來,像在睡夢中靠到一個枕頭,往他肩膀上捱了捱。 等了等,見她沒醒,周雋把右邊肩膀慢慢壓低了點。 車子駛?cè)胄^(qū)地庫,停進車位。 周雋朝望著后視鏡的任煦抬抬下巴,示意他先走。 任煦點點頭,輕手輕腳打開車門下了車。 燈光稀疏的地下車庫,周雋垂眼看著孟疏雨,聽她一聲聲均勻的呼吸,非但沒能平靜下來,反倒在這密不透風(fēng)的逼仄空間起了更多躁意。 靜坐了片刻,他抬起左手繞過去,把掃在她鼻尖的碎發(fā)輕輕別到她耳后,指尖在她臉頰碰了碰。 孟疏雨呼吸一滯,突然睜開眼,驀地抬起頭來。 周雋目光一下落,看見她睡意朦朧的一雙眼,還有她近在咫尺的,因為驚訝微張的唇。 孟疏雨混沌地望著周雋的眼神,好像看懂了他在看哪里。 落針可聞的車廂里,胸腔下怦怦響動慢慢加重,一聲高過一聲的震耳欲聾。 理智告訴孟疏雨應(yīng)該往后退,心底卻涌起潮水般的渴望,手腳都被周雋綿密的眼神黏連得一動不能動。 周雋像在她的靜止里得到默許,掌心慢慢扶上她臉頰,一點點低下頭來,低一寸,看一眼孟疏雨的眼神。 鼻尖抵到鼻尖的一剎,孟疏雨目光忽閃,爬起來一把推開了他。 狹小的后座,兩人各靠一邊,忽然拉成了最大距離。 孟疏雨抖著手摸上車門把,拉開車門下去,匆匆走到電梯前按了上行鍵。 電梯門移開,孟疏雨快步進去,軟著腿一手扶住把手,一手握成拳頭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她怎么就慌了…… 這臨陣脫逃是不是也太煞風(fēng)景了…… 可是抱都給他抱過了,他也一直沒來表白,難道現(xiàn)在又隨便給他親…… 陳杏也說,男人如果覺得不是男女朋友也能做男女朋友的事,就更不積極確定關(guān)系了。 她已經(jīng)主動了這么久,他想親她,回應(yīng)一句喜歡她,叫一聲女朋友再親不行嗎? 孟疏雨靠著電梯墻壁,躍到嗓子眼的心臟慢慢落回去,剩下的是抓不到邊際的空虛。 安靜的轎廂里,她擰起眉,煩躁地蹬了蹬腳。 * 次日上午,孟疏雨在公寓床上醒來,對著天花板眨了眨眼,腦海里像放電影似的一幀幀過著昨晚的畫面。 醒過神的那刻,她立馬趴到床頭柜拿起了手機。 因為昨天太累,這一覺已經(jīng)睡到接近十點。 但微信置頂那一欄卻比她這個覺睡得還沉,沒有一點動靜。 孟疏雨從wifi切到5g,又從5g切回wifi,確認(rèn)了周雋真的還沒來找她。 難道周雋昨晚喝了酒太累,也跟她一樣睡過了頭。 孟疏雨摸摸空蕩的肚子,先下床洗漱,泡了杯麥片墊胃。 一直等到快十一點,孟疏雨有點坐不住了,走到陽臺往對面望去。 瞇起眼一看,周雋朝南的臥室已經(jīng)拉開窗簾,陽臺窗也是大敞的,雖然看不清屋里有沒有人,但明顯是起床了。 對于他們差點接吻這件事,他就沒什么要說的嗎…… 孟疏雨薅了薅頭發(fā),回到屋里,捏著手機踱起步來。 掌心的手機忽然一震。 孟疏雨心臟一個大跳,立馬拿起來看—— 樓文泓:「早,起床了嗎?」 孟疏雨臉色垮下去,打起精神回復(fù):「嗯,起來了?!?/br> 樓文泓:「昨天晚上來找你其實是想跟你說一聲,我和家里已經(jīng)交代過了,說我們兩個人聊不出火花,只能當(dāng)普通朋友?!?/br> 孟疏雨放了心:「那我跟家里也這樣統(tǒng)一口徑吧?!?/br> 樓文泓:「好,不過我家里批評我隔著屏幕和你談結(jié)束不太得體,畢竟上回第一次見面是你請我吃的飯,今天要不換我請你吃一頓吧?」 孟疏雨:「不用了,沒關(guān)系的?!?/br> 樓文泓:「你就當(dāng)幫幫我的忙,讓我跟家里有個交代?!?/br> 孟疏雨:「那要不改天?我昨天忙得有點累,今天想休息一天……」 樓文泓:「那要不這樣吧,我請你吃個外賣怎么樣?你在家本來也要點外賣吧?」 想著改天還得再出去吃頓飯,不如今天讓樓文泓點個外賣完事還省心省力,孟疏雨就把小區(qū)名發(fā)了過去。 聊了這么幾個來回,再切回到周雋的微信消息框一看,對面還是紋絲不動。 才見過她兩面的人都知道她周末在家要點外賣吃,周雋難道不知道,不能來帶她吃頓飯嗎? 這禮拜也就這一天假。 她等了他一禮拜,先想著他可能心情不好,又想著工作日他忙,可能想找個良辰美景的好日子。 給他找了這么多借口,到現(xiàn)在都找不出借口來了。 望了眼對面樓大敞的窗,孟疏雨一把拉上了陽臺的遮光窗簾。 * 對面樓,談秦坐在公寓沙發(fā),看周雋握著手機,在客廳來回踱著步。 “前兩天不是你說的今天聊薪酬制度嗎?你說不去公司就不去了,那也行,你是老板看你心情,我都帶筆記本上門來了,你可以聽一下我的方案嗎?”談秦忍不住發(fā)了幾句牢sao。 周雋垂在身側(cè)的手摩挲著手機屏幕,像沒聽到。 談秦把筆記本電腦蓋一闔,放去了一邊,干脆看起周雋來。 看周雋這個樣子,像極了他們兩年前在美國主導(dǎo)一樁并購案的前夕。 當(dāng)時并購只差臨門一腳,因為第三方的插手,對方的意思忽然有變,表露出猶豫。 那時候他們判斷對方退縮的可能性有兩種,一種是確實屬意了第三方,另一種是在故作姿態(tài)想要更高的籌碼。 這個碼加還是不加,成了最大的爭議。 會議室里吵翻了天,周雋作為主導(dǎo)人,所有人都在等他做最終的定奪。 當(dāng)時的情況已經(jīng)沒有余地和對方再做任何試探,因為一旦試探就會露出馬腳,所以開口第一句話就必須確定方向。 這第一句話,說對了就是大勝而歸,說錯了就是滿盤皆輸。 在人心的拉鋸戰(zhàn)里,決策的過程無異于賭,誰都沒有絕對的把握。 周雋徹夜未眠,給出了決定:不加碼。 第二天對方態(tài)度軟下來,反過來把他們哄得服服帖帖。 他們賭贏了,拿下了這樁并購。 談秦抱臂看著周雋:“我說你都去攪了人家相親局了,人家這幾天不也沒躲你嗎?那個樓文泓不至于威脅這么大吧?” 周雋終于給來一個眼神。 昨晚一開始他也在想,不至于吧。 只是在森代的休息間門口看到樓文泓在等孟疏雨,他怎么就去堵了人。 然后他清醒地意識到了真正的問題出在哪里。 問題出在,他和孟疏雨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是用騙局換來的。 對孟疏雨奏效的到底是他拿捏人心的手段,還是他這個人本身,這本來就是存疑的。 這場騙局回饋給他的孽力,就是讓他無法確定,如果有另一個人復(fù)制他的手段去對孟疏雨,孟疏雨會不會動心。 尤其當(dāng)這個人正在復(fù)制他的手段,他卻已經(jīng)是自亂陣腳,快要繳械投降的殘兵。 看周雋默認(rèn),談秦嘆了口氣:“你說你都這個條件了,對女人能不能有點信任,你不會以前被女人渣過吧?” 談秦也就開個玩笑,沒想到周雋真笑了:“倒不是女人?!?/br> “那是男人?!”談秦瞳孔地震地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在你字典里女人的反面只有男人?”周雋掀眼看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