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喜歡我 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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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了,不過沒提游泳?!泵鲜栌瓴聹y,“是跟他小時候的事有關(guān)系嗎?要不您跟我講講,我去問他估計也說,不過我怕又讓他想起不高興的事。” 常秋石嘆了口氣:“當年他被送回來,是因為他哥哥和他鬧了場矛盾,失手把他推進了家里游泳池,還好大人在,沒出什么事,不過后來他就不下泳池了,周家人也不敢再讓他們兩兄弟住在一起?!?/br> 孟疏雨磨墨的手一頓,攥緊了手里的墨塊。 原來十一月那次度假,周雋一開始不承認不會游泳的人是他,不是不愿意被談秦比下去,是不想在她面前提起這些。 孟疏雨有一瞬間喘不過氣。 明明隔了這么多年,明明不管是周雋還是常秋石都在用輕描淡寫的語氣告訴她這些事,但她每每聽到都會覺得心頭壓了一塊大石頭,像看見一個小少年背著重重的行囊在荒無人煙的路上踽踽獨行,但她只能遠遠看著,沒法上前。 “我應該那時候就陪著他的……”孟疏雨望著院子里的周雋喃喃了句。 “沒什么,都過去了,那時候你們也不認識?!?/br> “不是的爺爺,”孟疏雨搖頭,“您應該二十年前就見過我,就是周雋被送回福利院那個暑假,我跟著我爸爸來您那兒做過慈善。” 常秋石愣了好一會兒,回想著說:“你爸爸是——孟舟平?” 孟疏雨點點頭。 “你是當時那個來找小雋玩的小丫頭?”常秋石一把撥下老花鏡,打量起她來。 “您記得我呢?”孟疏雨也是一愣。 “難怪了……我說怎么小雋在國外這么多年沒點動靜,回國才那么一陣就交上朋友了。”常秋石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爺爺?shù)拐娌挥浀媚汩L什么樣了,就記得當時那陣子小雋一個人躲在屋里,誰勸也不肯出去,后來有個力氣好大的小丫頭從窗戶爬進來,硬生生把他拖了出去,我們都被嚇了一跳?!?/br> “……” 孟疏雨,不愧是你。 霸王硬上弓可還行。 “我,我還做過這種事……”孟疏雨尷尬地搔搔耳根,想起什么,“那爺爺您知不知道我后來為什么不跟周雋玩了呀,我想不起來了……” 常秋石回想起來:“這個爺爺實在也不記得了,好像你爸爸說你摔傷了不來了?!?/br> 孟疏雨也只從她爸媽那里聽說了這個,但照周雋說的,她應該在摔破膝蓋之前就對他不好了。 可能這個謎團這輩子是沒法解開了。 孟疏雨低著頭嘆了口氣。 “這有什么,都過去了,”常秋石看她的眼光真成了在看孫媳婦,“你們小時候的緣分現(xiàn)在也算開花結(jié)果了,過好當下比什么都強,你能陪著小雋這么多年,是小雋的福分,爺爺要謝謝你?!?/br> “不用謝我的,”孟疏雨搖搖頭,“雖然他也這么說,但我覺得種因得果的人從來不是別人,是自己,是他這么多年一直在努力做很棒的人,就算沒有我他也會過得好,也會被很多人喜歡,我最多就是給他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 “而且我陪著他,他也陪著我呀,您不知道以前我老找不成對象,還以為自己要孤獨終老了,這么說他才是我的福分呢。” 常秋石笑著點點頭:“爺爺這下是真的可以放心了。” 孟疏雨聽得鼻子一酸,想起這個老人年前剛進了一趟鬼門關(guān),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還惦記著孫子成家的事。 當時她以為這只是普通人家每位老人都有的心愿,想著抱上曾孫。 卻不知道常秋石沒有任何私心,只是希望周雋可以擁有一個完整的,真正屬于自己的家。 院子里,周雋搭好花架,收拾起工具往屋里走來,聽見明亮的廳堂響起一道清晰又鄭重的女聲—— “爺爺,您放心,他會有一個特別特別幸福的家。” 第59章 結(jié)局·上 元旦過后就是農(nóng)歷年的最后一個月。 孟疏雨和周雋依然忙得不可開交。 從績效考核到年終總結(jié),比起上個月壓力是小了,事情卻一點沒少。 尤其月中周雋作為子公司總經(jīng)理將要去集團總部向蔡總和相關(guān)高層述職,為了這份述職報告,總經(jīng)辦又是新一輪的征戰(zhàn)。 到了述職那天,孟疏雨職業(yè)病又犯,出發(fā)之前給周雋整了三遍領(lǐng)帶,不知怎么有種送兒子去高考的錯覺。 然而周雋的氣定神閑大概就等同于——在她檢查兒子準考證、涂卡筆都帶了沒的時候,她的兒子說別忙了,并且問了她一句:想我選清華還是北大? 森代的述職被排在下午場,兩人到南淮的時候是下午三點。 時隔近半年,再次踏進永頤集團那座矗立在南淮cbd的寫字樓,孟疏雨竟然覺得恍如隔世。 寫字樓還是那棟寫字樓,變化的好像是她。 走出電梯,迎面走來一群孟疏雨舊時的同仁,看見周雋流水般分列兩邊,低頭向他問好。 周雋點點頭回應了他們,腳下步子不停。 孟疏雨跟在他身后朝走廊盡頭走去,走了幾步隱約察覺到背后黏連的目光,邊走邊回頭看了眼。 果然見那些老同事在沖她擠眼打招呼。 孟疏雨笑著拋給他們一個眼神,很快轉(zhuǎn)回了頭。 周雋像后腦勺長了眼睛,偏過頭壓低聲說:“孟助理在總部還挺吃得開?!?/br> “要不是這樣怎么夠格成為周總的助理呢?” 一來一去的職場恭維過后,兩人齊齊撇開頭一笑,又在臨近會議室時齊齊恢復了肅穆的表情。 會議室玻璃墻內(nèi),以蔡振林為中心,左右兩邊運營副總裁、財務副總裁、戰(zhàn)略運營部長一字排開。 照孟疏雨的職位和資歷,距離踏進這扇門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今天的她暫時只能陪周雋走到門外。 孟疏雨把調(diào)試完畢的筆記本電腦交到周雋手中,朝他比了句口型:周總,加油。 周雋帶著笑點了下頭,接過筆記本電腦,走進了那扇門。 * 有森代今年的成績在,孟疏雨對這場述職倒沒什么擔心。 因為不方便在會議室外多逗留,等周雋開始述職,她就去了隔壁的休息室。 剛一坐下就聽到敲門聲,一抬頭,見是她之前帶出的實習生陶雙雙端著茶水站在門外:“疏雨姐!” 陶雙雙走進來,把茶水端到她眼下。 孟疏雨接過茶,笑著打量她:“怎么樣,我不在這半年還順利嗎?” “挺好的,不過要是疏雨姐你在就更好了,感覺你去了森代以后秘書室都老氣沉沉了好多!” 孟疏雨朝她身后抬抬下巴:“不關(guān)門就說這話?” 陶雙雙趕緊回頭把門關(guān)上,湊上前來跟她八卦:“疏雨姐,我剛瞄了眼,當初你走之前那天晚上蔡總等的客人,就我跟你說簡直可以入選‘亞太區(qū)最帥100張面孔’的那位原來就是周總……” 孟疏雨回想起這事,點點頭說:“我知道。” “哦,你早就知道啊,我當時還在想你怎么一點都不感興趣?!?/br> “不是,”孟疏雨笑著嘆了口氣,“我也是到森代以后才知道的?!?/br> 不然她就不會陰差陽錯地制造出這么多丟臉的事故了。 不過都不重要了。 反正最后還不是成了她男朋友。 陶雙雙感慨:“森代今年真是逆風翻盤了,你不知道,有些人都嫉妒死你了?!?/br> 孟疏雨點點頭:“確實是我走運碰上個能干的上司,讓他們嫉妒唄。” “那可不是走運,當初森代這么個爛攤子擺在那兒,他們不都覺得總助這差事兇多吉少,有去無回,一個個能躲就躲?本來就是高風險高回報的工作,現(xiàn)在看你得了高回報就眼紅,那誰叫他們當初沒膽子承擔高風險呢?” “半年過去嘴皮子都利索了啊?!泵鲜栌晷χ鴤?cè)目看她。 “疏雨姐教得好!” 兩人閑聊了幾句,陶雙雙記起正事:“對了,蔡總叫我給你帶個話,說讓你述職結(jié)束以后留一下,單獨去趟他辦公室?!?/br> “有說是什么事嗎?” “沒說,不過我悄悄跟你講,估計是要召你回總部的事?!碧针p雙壓低了聲,“企管部李部年后要離職了,九成概率是陳經(jīng)理升上去,但陳經(jīng)理不是蔡總的直系,企管部這種中樞,沒個直系蔡總肯定不放心。森代今年的成績又超過蔡總預期很多,你的外派剛好可以提前結(jié)束,我們都猜企管部這個二把手的位子會給你?!?/br> 孟疏雨想起年前十一月蔡振林來杭市時跟她說過,明年總部有個重要的行政崗會空出來,思索著點點頭:“行,我有數(shù)了?!?/br> * 孟疏雨等完周雋,又成了周雋等孟疏雨。 從蔡振林辦公室出來已經(jīng)是夜幕初降,孟疏雨被陶雙雙送出寫字樓,跟她揮手道別,朝附近的地鐵站入口走去。 一路走到地鐵口,遠遠看見周雋的車,她匆匆小跑上前,拉開副駕車門,門還沒關(guān)先哭喪起臉:“周雋——” 周雋轉(zhuǎn)過頭笑:“知道你一上車就要跟我哭?!?/br> 孟疏雨一愣:“你都知道了?” “想把我的人要回去,難道不先問過我的意見?”周雋揚了揚眉。 孟疏雨想想也是,只是剛剛沖擊太過,一心想著跟周雋來報這個“噩耗”,沒想其他的。 “怎么這么快,那我們不是馬上就要異地了嗎……”孟疏雨耷拉下肩來。 雖然年前蔡振林就暗示過她,但在她原本的預想里,最快應該也是年后才開始做調(diào)動前的準備工作,結(jié)果剛才蔡振林跟她說,要求她除夕之前把森代的工作交接完畢,年后直接回總部上班。 也就是說,她和周雋只剩半個月的同城時光了。 周雋捏了捏孟疏雨的耳垂:“我這么聰明的女朋友不會因為這個就拒絕了這么好的機會吧? “那當然不會了!”孟疏雨當時心里沖擊歸沖擊,利害關(guān)系還是看得很分明的,企管部的位子不可能等著她,職場上的機會就是這樣,今天需要你的時候你沒來,那明天也不用來了。 “我當然一口咬定沒問題,說保證交接完?!泵鲜栌臧T癟嘴,“你什么時候知道這事的呀?” “沒比你早多久,蔡總找我聊這事的時候,我把我們的關(guān)系也跟他說了?!?/br> 之前兩人商量過,年底或者年后跟蔡振林提這事,畢竟主動報備就意味著掌握主動權(quán),比被動被發(fā)現(xiàn)好得多。 不過周雋說這事不能讓她一個女孩子開口,他會找個合適的時機去說明情況。 “你這人怎么老悶聲做大事,”孟疏雨戳戳他的西裝領(lǐng)襟,“那蔡總怎么說?剛才他都沒跟我提這事?!?/br> “沒跟你提就說明我們達成了共識,年后回總部你該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就是有一點,以后涉及到森代核心利益的時候避個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