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子彈在接近果戈里前憑空消失，少部分子彈延續(xù)預定的軌跡，將要打穿果戈里的心臟。

    果戈里本想躲進自己的異能空間，然而工作人員卻死死抓住他的腳腕！手上的【Guard】栩栩生輝！

    雖然只阻止了果戈里0.1秒，但子彈已然降臨——

    “小心！”在果子貍行動前，伊瞳撲上前，主動幫果戈里擋下了子彈。

    子彈盡數(shù)打入他的后背。

    好疼！！雖然有所心理準備，也提前注射了鎮(zhèn)靜劑，但伊瞳沒想到會這么疼——

    【“瞳，有一處紕漏?！碧自诳催^計劃后指出，“把子彈的金屬彈頭替換成橡膠的計劃行不通，果戈里一定會發(fā)現(xiàn)?！?/br>
    “啊，那要怎么辦？”

    “瞳……恐怕你得真被子彈射中才行。”

    “納尼？！”

    “放棄這個計劃吧?！?/br>
    “……不！”】

    伊瞳決不放棄：固然，殺死果戈里是最簡單的辦法，但他并不想這么做。

    這場表演，會是拯救果戈里的唯一機會——

    “你沒事吧？果子貍……”伊瞳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抬手“情真意切”地詢問他的安危。

    果戈里簡直不可置信：瞳為他……擋住了子彈？

    瞳……保護了他??？

    “為什么……我想殺你，你卻還來救我？”

    果戈里凝視自己的雙手：瞳快要死了，他本該趁瞳斷氣前給予他最后一擊，這樣殺掉瞳的人就會是自己……

    他本該這樣做的。

    可是，瞳卻救了他……

    殺意和猶豫在心間翻滾，混雜沉重的悲痛與不解。帶著如此復雜的心情，果戈里把手放在伊瞳的脖子上……扶起了他。

    伊瞳躺在他的懷里，費力地說：“果子貍，我有話對你說。”

    “你說你殺人是為了尋找自由，真的是這樣嗎？”

    “……不是么？”果戈里低語，“世人被道德和規(guī)則束縛，只要做出傷害別人的事，就會受到道德和法律的譴責。”

    “人類……生活在名為‘道德’和‘規(guī)則’的兩座巨大的牢籠中?！惫昀锉Ьo伊瞳，“溫暖又潮濕的牢籠中。”

    ……那是勞資的血。

    伊瞳忍住吐槽的沖動，否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果子貍，你所認為的毀滅他人破壞規(guī)則的行徑、你認為這樣做就能讓你獲得自由……”

    “是啊，我是這樣認為的……”

    “天真的想法。”

    “……”

    一陣冗長的沉默。

    伊瞳暗道不好：他、他忘詞了??！QAQ

    隨著血液的流失，身體越來越冷，腦子也愈發(fā)混沌，伊瞳快要記不清臺詞了。

    幸好，他打了小抄——

    微微抬起掌心，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伊瞳飛快瞥了一眼：“我知你是個【無比正?！康娜?，你有正常人的喜怒哀樂，并非真正的反社會人格……”

    “就是這份正常的人格，令你陷入無邊的糾結懊惱。果子貍，你在殺人時也會覺得愧疚惶恐、也會覺得罪惡難安，我說得對不對？”

    一方面被道德感譴責，一方面又覺得產(chǎn)生這份罪惡感的自己被名為“道德”的枷鎖束縛，果戈里痛苦的根源正是于此。

    就像此刻，果戈里一面為伊瞳舍身救了自己感動不已，一面又為即將親手殺死他而難過。

    “你……這是陷入了死循環(huán)啊。”

    “真正困住你的牢籠……其實正是‘自由’本身?！?/br>
    果戈里目光一震，下意識順伊瞳的視線看去，伊瞳急忙抬起打滿小抄的那只手，“啪”地按在他臉上。

    果戈里：……？

    “果子貍，你、你聽我說?！币镣珦崦哪橆a，聲音越來越虛弱：“我和費奧多爾……我們都希望你能打破牢籠，獲得真正的自由。”

    “瞳……我該怎么做？”果戈里露出的左眼里充滿了迷茫。

    伊瞳用盡最后的力氣，為他摘下?lián)踝∮已?、代表虛偽的面具：“從今往后，為自己而活吧，果子貍?！?/br>
    “請你不要再做自由的奴隸?！?/br>
    “做你會覺得高興的事，不安的事情就不要去做，順著自己的心走……”

    “隨心而活，才是真正的自由。”

    “表演就此結束?！币镣氖譄o力垂下，“歡迎下次光臨……”

    果戈里內(nèi)心受到了極大撼動，恍若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

    伊瞳說完了全部的話，靜靜等待著果戈里的反應。

    該做的他都做了，該說的他也已經(jīng)說了。

    外面太宰、童磨、伊藤瞳、芥川、織田作、中也……乃至偵探社的大家全都到齊了，若是果戈里仍然選擇殺死他，那么這里就會是他的終點。

    果子貍……

    伊瞳閉上眼睛，無聲地祈求：做出你自己的選擇吧。

    是選擇救贖自己、迎接新生，還是？

    我相信……

    握住伊瞳喉嚨的指節(jié)收緊了力道。

    果子貍……還是想殺他？??！

    在驀然緊迫的氣氛間，果戈里搭住伊瞳的脈搏，感受到心臟跳動的頻率。

    瞳——還活著！??！

    果戈里抱著伊瞳起身，神態(tài)如孩童一樣慌張：“救救他……”

    “拜托！誰來救救他??！”

    伊瞳的唇角翹起微不可見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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