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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又掉馬甲了 第103節(jié)

    不多時,林長纓緩了口氣,想將腰間的結(jié)帶解下,不料四處尋著缺口領(lǐng)子,都尋不著從哪解,連撕扯一番都緊的要死。

    這莫不是個死結(jié)!怎么和昨晚沈清辭的結(jié)帶是一樣的,她要是連個結(jié)都解不開豈不是丟死人。

    苦惱之下,余光一瞥,卻見沈清辭朝她走來,估摸著她腰肢的位置,玉指攏著腰間滑過,抵至結(jié)帶內(nèi)側(cè)。

    “你這是......”林長纓頓時僵住了,全身不敢動。

    “這是九張結(jié),雖看似難解,但只要在結(jié)帶的內(nèi)側(cè)尋出衣帶的口子往外拉就能解開了,看好?!?/br>
    話音剛落,沈清辭利用巧勁將結(jié)帶里的口子輕輕一拉,繁瑣的結(jié)帶瞬間化繁為簡,變成兩條衣帶,里衣亦順勢從肩頭滑落到腳踝,及至地上。

    林長纓嚇得抱住兩臂,遮掩住心口的一抹春色,小聲嗔道:“你故意的吧!”

    可回過神來,這屋內(nèi)窗門已合上,就他們兩人,而且沈清辭也看不見,更可況昨晚兩人已經(jīng),這本來就沒有什么好顧慮的.....

    沈清辭稍愣,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可反應(yīng)過來也猜得差不多,柔聲道:“我?guī)湍愦┌?!別著涼了?!?/br>
    說罷,摸索著木施上的衣裳,按著花紋布料,摸到件里衣為她披上,林長纓也只好應(yīng)承,順著兩手伸進去,依舊按著他的花樣打好這樣結(jié)帶,再行以領(lǐng)口花扣,排列扣好。

    林長纓打眼一看,這花扣小巧精致,花紋拓印線條分明。

    “這是,蘇繡的衣裳,這花扣還挺好看的。”

    沈清辭似是對這衣裳十分熟悉,輕撫著肩胛鎖骨,理好領(lǐng)口的衣襟,拂去些許褶皺。

    “這是師父的一個老朋友做的,他是蘇州的蘇繡匠人,到嶺南后,看見滿山木棉花便生出了這樣的靈感,所以就做了這套木棉百歡長錦衣,然后又聽聞我新婚,就派人送到了揚州的莊子,一直想找個機會帶你來的,正好現(xiàn)在讓你試試?!?/br>
    林長纓微點著頭,這衣裳制式和她平日在上京所著不一,她一人穿恐怕還真捯飭不明白。

    沈清辭持著玉帶,稍稍俯身,與她緊貼著,他熟稔地環(huán)過玉帶,撫著她腰來系上花扣。

    伴隨著咔噠聲響,他耐心地扣好每一扣,還不忘檢查有沒有錯位,奈何許是看不見的緣故,動作有些慢。

    林長纓也沒有催促,稍稍踮起腳尖,抵在他的肩頸,盡是熟悉的藥香,只覺內(nèi)心足矣,還不忘縷著他的頭發(fā),偷偷綁了幾個小麻花辮,只是細微之處,她輕捏著他的耳垂,這才發(fā)現(xiàn)而后竟有顆淺淺的痣。

    一呼一吸間,縈繞在他耳畔。

    不多時,她反應(yīng)過來,這身后似乎沒了動靜。

    “清辭......”她喚了一聲。

    驀地,腰間一緊,沈清辭環(huán)緊了腰肢拉過來,撫著她的后腦勺,緊緊圈在懷里,不留一點空隙。

    林長纓咽了下喉嚨,眼珠子的轉(zhuǎn)了一圈,怎么感覺現(xiàn)在氣氛有點凝重......

    “怎么了?”

    沈清辭輕咳了幾聲,“你......”

    “?。俊?/br>
    他緩了口氣,無奈說道:“你別勾我,只管點火,不管滅的。”

    林長纓頓時懵了,毫不猶豫地掐著他的癢癢rou,“哪有勾你,昨晚還不夠你滅的?!?/br>
    沈清辭如往常般躲著也沒用,連聲喚著讓她住手。

    “好了好了?!鄙蚯遛o制止住她的胡鬧,估摸著銅鏡的位置,帶她來到案桌前,“這前面是鏡子嗎?”

    “差不多吧!”

    林長纓調(diào)整著位置,沈清辭有意讓她坐下,隨即從衣袖中取出一縷絲綢,赤邊紅紋的綢子,輕輕繞著她的脖頸稍稍束起,綁著花結(jié),遮掩頸邊的紅印,和今日的裝扮倒是稱得很。

    “這印子,估計得幾天才能消了?!?/br>
    林長纓聳了聳肩,嘀咕道:“你也知道哦!看你干的好事......”

    說著,揉了揉腰,這湯藥真的挺有效,暖烘烘的,腰間酸麻也緩解許多。

    沈清辭默不作聲,自知理虧,同她梳著頭發(fā),發(fā)絲捻在手中,依舊是以往般細軟柔順,按著他的指示,林長纓給他遞發(fā)扣珠子,照著江南的制式盤發(fā)。

    林長纓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許是這太師椅比平日的要高出許多,她往后一坐,靠著背的時候腳就騰空了,無聊時晃了晃腳,吃著他拿來的麻薯和小米粥,還不忘給他續(xù)了杯茶。

    窗欞微開間,落成于竹林間的水青山莊彌漫著嚴絲合縫的竹香,小雨初歇后,其味更濃,沁人心脾,多是清爽之意。

    林長纓左看看右瞧瞧,見這紅石榴發(fā)扣盤著青絲縈繞,幾乎落成,不禁感慨道:“沒想到我們清辭的手藝居然那么好,雪燃跟著府里的侍女學了很久都只會干脆利落地一根玉簪盤起來,或是扎個馬尾就完事,當然了,我也是?!?/br>
    沈清辭長嘆一聲,這還是他在二人成婚前和王嬸學的,有時候捯飭成雞窩頭,還被李叔和李成風笑死,奈何偏偏畫眉他卻一直學不會。

    思及此,他扯了扯嘴角。

    林長纓道:“不過這樣的發(fā)髻讓我突然想起了棠儀?!?/br>
    “袁大小姐?”

    “是?。∷抻杞咸卦S家,許家和我母親一族也是世交,所以我自小就與他們交好,成婚后二人在江南的政績斐然,可是官家中口耳相傳的神仙眷侶,沒多久棠儀就有身孕,袁老夫人趕忙借著安胎的名號讓她回京,孩子百歲宴我也去過,的確是個生得可愛的粉團子,還是奶香味的,清辭,不如.......”

    林長纓說著,頓了一下。

    “嗯?”

    沈清辭沉沉應(yīng)了聲,接過她遞來的茶,徐徐品著。

    “不如我們也要個孩子吧!”

    “咳咳咳!”

    此話一出,嚇得他連連被嗆了好幾聲。

    林長纓替他撫著背,嘟囔道:“我這么說很奇怪嗎?”

    沈清辭緩了口氣,將她喝完湯藥的碗收拾到托盤上,沉聲道:“沒什么,只是你現(xiàn)在有按照我給蕭雪燃的方子吃藥嗎?得先將養(yǎng)好?!?/br>
    說罷,替她把了下脈。

    這沉積兩年的蠱毒拔去,加之往年沉疴深重已久,毒發(fā)之時失血過多,昏迷那幾日基本就靠著參湯來吊命,如今也只能用時間來將養(yǎng)著氣血,不可下猛藥。

    一說到這,林長纓忍不住挑下眼皮,說道:“吃了,這山莊的小藥童時時敦促著我吃藥,這四物藥膳之前在王府王嬸做給你吃時,我忍不住偷吃了一口,覺得味道還不錯,可這山莊里做的就真是實打?qū)嵉?,我現(xiàn)在都覺著渾身都是那股味道?!?/br>
    說罷,扶著他往外走,算算時辰,也到他泡藥浴的時候。

    沈清辭嘆道:“王嬸本來就喜歡研究這些吃食,在意味道,山莊里還做紅棗糕和紅棗糖,可以隨身帶著些來吃,還有不可喝鐵觀音這類涼性的青茶,常水也要喝溫的,別總是在外面練劍一身汗回來還喝好幾碗涼的,夜里睡覺時不可敞開門窗,夜深露重,留出幾條縫隙就夠了,更不能睡覺時踢被子,還露出腿來,很容易寒氣入體,膝蓋麻痹加重......”

    “好好好,不過不是有你在身邊嘛,我就偷懶不記了,反正以后聽你的就是?!?/br>
    林長纓也只能應(yīng)承,耐心聽著她這位......啰嗦又愛嘮叨的大夫。

    第118章 藥浴“怎么,還沒看夠?”……

    兩人到了湢室,環(huán)環(huán)屏風相繞,霧氣繚繞,沁著nongnong的藥香,小藥童替他們準備好藥草和熱水便下去了。

    屋內(nèi)水滴四濺,時不時盈著柴火迸濺的爆蕊聲,以此來加熱泡著藥草的水,發(fā)揮其功效。

    林長纓這幾日貼身照顧著他,已是熟練得很,讓他先在屏風后里試試水溫,她就收拾著木施的衣裳,準備好拿進去。

    不料剛進去,入眼所見,嚇得她立刻轉(zhuǎn)過身來,捂著眼睛。

    “你!你怎么把衣服全脫了!”

    剛剛須臾,所見一幕仍浮現(xiàn)在她腦海,沈清辭脫下身上里衣,□□地背對著她,饒是霧氣遮掩也看得清楚得很。

    沈清辭不知是該氣哭還是氣笑好,見她難得這副樣子,頗為無奈。

    “昨晚,不是早就看見了嗎?”

    林長纓像螃蟹般橫著步子,慢慢挪過去,將衣裳搭到木施上,聽他這么說,嘀咕道:“那哪一樣,昨晚黑漆漆的,我哪看得清......”

    “那上次在幾個小孩的老宅中,幫我換衣裳的時候難不成就沒看見?”

    “那是!”林長纓一提這事就來氣,“那一開始是我拜托老大夫幫你換的,后來......后來的是我閉著眼睛換的!”

    林長纓似是小孩般賭氣回著他,始終沒有回過頭來,卻又忍不住往后瞄。

    沈清辭眉眼一挑,心道:“這閉著眼豈不是摸到更多嘛......”

    說著,他摸著浴桶的邊沿想要下去,被林長纓注意到,連聲喚著。

    “誒誒!我來扶著,別摔著了?!?/br>
    林長纓長舒一氣,也沒再多想什么,扶著他踏上杌凳,進到浴桶里,奈何眼睛卻仍是忍不住往他瞥去。

    水珠盈著肌理緩緩流下,滑過張弛有度的肌rou,脊背相連卻是勻稱的蝴蝶骨,每一處都是鬼斧神工的杰作,寬肩窄腰之下,亦是如同北漠人高挺的身量,順著線條流暢的腰線及至桃尻,緩過頎長的雙腿,末至圓潤的腳踝。

    林長纓下意識地咽了下喉嚨,奈何細微之處,她察覺到脊背多是細小的陳年舊傷,小塊深淺不一的瘀痕,青黑烙印在脊背處,亦有斑駁的燙傷舊痕,似乎隨著年紀,也跟著一同生長。

    林長纓微怔,想抬手以指腹撫著。

    不料沈清辭卻察覺到她的遲疑,笑著柔聲道:“怎么,還沒看夠?”

    “你!快進去,別著涼了。”

    林長纓頓時反應(yīng)過來,面紅耳赤,不知是不是這湢室熱得很,如今竟已經(jīng)面頰guntang,汗流浹背。

    待他進到浴桶里坐好,林長纓以沃具給他肩胛澆著水,指腹拂過肩背,替他輕揉著xue位,只是她仔細一看,這肩上竟是多了幾排整齊的牙印,微微泛紅,估計得好幾天才消。

    落到此處,她不免心虛,奈何沈清辭似乎后面有眼睛似的,濕噠噠的手抓著她的手背,按在這些牙印上的

    “這可是你的杰作,牙口還挺好的?!?/br>
    “誰叫你這么折騰我?!?/br>
    林長纓憤憤然地嘀咕著,“而且......明明就是我先吃虧,三年前在垂嶺救我時,早就看過了吧!后面還以水青先生的身份瞞了我這么久,這個,怎么說呀......”

    說罷,抄起水濺到他臉上。

    沈清辭拭去水漬,回想當年之事,仍覺著發(fā)生在昨日,心有余悸。

    沉聲道:“當時你命在旦夕,我哪有心情想別的?!?/br>
    林長纓輕聲應(yīng)著,眸色一沉,柔聲道:

    “頭往后點?!?/br>
    她以花臺盛著盥洗盆,盆里放些木槿葉,她試著熱水溫度合適,以沃具給他頭發(fā)淋上水,浸在盆中,銀發(fā)細密,泡在水里似是化作千絲。

    沈清辭倚在浴桶邊沿,闔眼冥想。

    倏地,他喃喃問道:“怎么突然,就回來了?”

    “嗯?”

    林長纓一怔,縷著頭發(fā)的手頓住,須臾間,屋內(nèi)似是沉寂下來,只余緩緩水流聲,氤氳著柴火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