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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呢?!被魨菇恿颂詹蓭退I出來的東西,為感謝陶采讓她不用進屋面對那許多人,她好心提醒陶采,“你趕緊找個沒人的地方把早點吃完吧,不然一會兒叫統(tǒng)領看見又該訓你了?!?/br> 本朝對官員儀容儀表管理甚是嚴格,之前據說有個人就因為起晚了趕早朝,穿著官服騎在馬背上邊走邊吃餅,結果被人彈劾,罰了三個月俸祿,還差點被降職?;魨顾麄冞@些侍衛(wèi)雖然不等于官員,沒人盯著他們彈劾,但被人看見總歸不雅。 “你幾時見統(tǒng)領來這么早,我就剩幾個包子了,在他來之前準能吃……”陶采“完”字都還沒說出口,就看見前方統(tǒng)領鄧肅跟張公公二人正朝這邊走。 “我的天哪你這張嘴開過光么這么靈!”陶采三兩口把剩下幾個包子全塞進嘴里,鼓脹著一張臉對霍嵐扔下句“別說你見過我”,便一頭鉆進路邊的矮樹后面藏了起來。 “剛才陶采那小兔崽子是不是在這兒來著?”鄧肅走到霍嵐跟前,向周圍張望了一圈。 霍嵐很有義氣地搖了搖頭,“講義氣”這件事對她而言還挺新鮮的。 “算了,不管他了。”鄧肅估計也沒真想找人,隨便一瞧沒見著人便收回了視線,對霍嵐道,“張公公有事找你。” 霍嵐對張公公拱手行禮,張公公忙拉了霍嵐一把:“哎你這是做什么!陛下昨兒個不是說了嘛,你是平章太子的遺孤,論身份還得咱家給你行禮才對。” “張公公伺候陛下多年,是宮里的老前輩了,不論霍嵐什么身份,對張公公客氣都是應該的?!?/br> 從前是霍嵐沒想過要學,真學起來這些客套話倒也沒多難說。 馬屁話誰都愛聽,張公公被霍嵐哄得高興,眼睛都笑瞇了起來:“什么前被不前輩的,咱家呀也就是陪得陛下久了些,虛長了一把年紀,你們這些后生才是真正了不得。” 霍嵐跟著張公公笑了笑,問他道:“不知張公公找在下所為何事?” “哦,是這樣,陛下讓咱家來給侍衛(wèi)處說一聲,從今往后你就不用再在這里當值了。本來嘛陛下是想提拔你做些實事,但想著你從前沒有接觸過,再加上這認祖歸宗的典禮也還沒行,就讓你先去門下省跟著幾位宰相大人們審理奏章旁聽議事,等行過大禮之后再給你封爵加官?!?/br> “張公公可知曉陛下打算什么時候行這大禮?”鄧肅聽張公公提起這事,順道問了一嘴,畢竟這又涉及到他們的值守安排。 “陛下不是每年九月都會去康澤山祭祖嗎?他老人家的意思呢是到時候正好一并讓霍嵐祭拜列祖列宗,之后正式給霍嵐更名改姓。這是件大事,得給霍嵐賜宅開府,還得昭告天下,內務府那邊也得給霍嵐準備新的官袍禮服,都得要時間呢。” 鄧肅點點頭,不再多問,帶霍嵐回侍衛(wèi)處銷了名字,將人交給張公公。 霍嵐早上剛拿到手還沒捂熱乎的腰牌就這樣又還了回去,回去的時候陶采也在,估計是躲起來終于嚼完了他那口包子。 得知霍嵐要走,陶采十分不舍,他這不舍比早上莊王演得那一出真摯多了,看他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要不是顧忌著統(tǒng)領跟張公公在場不好造次,估計都得上來抱著人哭上一頓。 霍嵐不是很理解陶采這豐沛的感情,她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當差,還在宮里頭呢,又不是生死相隔,至于么? 不管至不至于,霍嵐秉承著不要辜負云妙晴的期許,要跟同僚們友好相處的原則還是簡單勸慰了他兩句,然后才跟隨張公公離開。 門下省比侍衛(wèi)處看上去要高級一些,雖然都是一樣的黃瓦朱墻,景致也差不太多,但霍嵐就覺得不太一樣。非得要她說的出個區(qū)別的話,大概是門下省的公廚伙食比侍衛(wèi)處好上太多,霍嵐每頓飯吃完都得摸一摸自己的肚子,生怕自己又長rou了。 自從上次云妙晴突擊來幫她洗澡之后,霍嵐就很小心地控制著自己的身材,雖然那回云妙晴沒看她,但萬一下回看了呢!她可得時刻準備好。 一連幾日霍嵐都在門下省的廳堂里看折子。她在這里沒有遇到過初進侍衛(wèi)處時那樣的刁難,但也沒有人主動湊上來跟她套近乎。許是這些人的身份畢竟跟侍衛(wèi)們不同,據霍嵐觀察,這些人之間的往來總像是隔著一層什么,雖然還談不上虛偽,可也沒那么真誠,對比之下還是侍衛(wèi)處更舒服一些。 由于調換了地方,霍嵐現在有了聽早朝的資格,不再需要像從前一樣站在乾坤殿外憑聲音推斷是誰在說話了。 這日早朝,陛下忽然詢問起裕王一案的審理進度。 負責審理此案的大理寺官員出列回答:“啟稟陛下,經臣查實,裕王曾于太和十九年前往岷州賑災期間,默許了當地許多官員為他跟齊盛將軍修建生祠,而這批生祠在兩年前,也就是杜文曜死后陸續(xù)被拆除了。裕王交代說杜文曜生前確有找他商議過此事,但他始終不承認自己殺害了杜文曜,還屢次提出要見陛下您一面,說是有事想當面奏呈?!?/br> 裕王下獄之后,以往的許多舊賬陸續(xù)被人翻出來,大部分是一些小錯,只有修建生祠這一樁,因為他身份特殊,算是一件相當敏感的事。 他雖默許人建了,但事后又主動讓人家拆了,如果不是有殺害杜文曜和跟曦嬪私通這兩件事在前,放在平時便是罰也不會被罰得太厲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