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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房間從小到大都是我的房間。即使我不回去住, 那也是我的房間。我要是哪天回去發(fā)現(xiàn)房間變了,誰給我了動了,我就找誰算賬。滾?!?/br> 掛了電話,盛傾塵眸光中的狠絕久久未消退。 簡雨然眼神謹慎瑟縮,提著心,不敢大聲呼吸。 似乎覺察到了什么,盛傾塵轉而恢復了正常神情。剛才是嚇到女孩了嗎。他有點擔心。 但愿沒有。 簡雨然見盛傾塵眉宇間又緊緊蹙起,額頭涔出細細的汗珠兒。 他是疼得嗎。 簡雨然心里像是被鉤子猛然鉤了一下,她緊起了眉,輕輕咬著唇,口罩上方的眸光看著藥箱里的藥呆住了,竟全都是些治療跌打損傷的藥。他經(jīng)常會受傷嗎。怎么全備的這一類的藥。 “藥箱里那瓶白色藥膏拿出來。側面的寬紗布和棉棒也拿出來?!?/br> 盛傾塵挑著眉看向發(fā)著呆的簡雨然。 “嗯?……哦?!?/br> 簡雨然這才回過神來,按照盛傾塵說的一一拿了出來。 “愣著干什么,抹藥啊。傷在后背?!?/br> 盛傾塵唇色虛弱地格外灰白,聲音也愈發(fā)低沉了。他用盡全力脫掉了上衣,忍著疼翻過了身體,將背面朝上, “開始吧,我相信你能做好的?!?/br> 簡雨然不明白盛傾塵為什么不去醫(yī)院呢,那里的醫(yī)生護士更專業(yè)。他或許還能好的更快些。何必這么折騰自己呢。萬一弄得他格外疼了,豈不是要賴著她。 看著盛傾塵青紫腫脹的后背,簡雨然怔了,絲絲拉拉被牽扯的感覺,發(fā)著酸澀。她一時之間還未弄懂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她還無法為心里的這種最新感受命名。眼睛也開始發(fā)熱,似乎開始濕潤,她這是要流淚嗎。奇怪。為什么她會在此時想要流淚。 頓了一瞬,努力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緒,簡雨然開始小心翼翼地給盛傾塵抹藥。 這是她第一次給一個異性抹藥,還是在晚上,在這個男人的家里,只有她和他。這個男人和她有過數(shù)次淵源,好的,壞的,激烈的,舒緩的。這個男人還長得……俊美帥氣。她還曾畫過他兩次,一次是‘被迫自愿’,為了還債在他家里給他畫的素描彩鉛畫;第二次是在她自己家,她不知不覺間主動畫了醉酒之后躺在她家地板上的他。 想起那次在圖書館,盛傾塵脫下西服蓋在她頭上幫她逃出去;想起在墓地,他將暈倒的她及時送到了醫(yī)院,還有…… 他本來似乎也沒有那么冷冰冰……,但他對別人怎么還是一如既往地狠絕冷酷。對她為什么會有不同?似乎總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僅僅真的是一種巧合嗎?有點怪。 抬起棉棒來,試探著輕輕抹在盛傾塵后背那些青紫腫脹的地方,簡雨然心里除了牽扯的酸澀,還有說不清的羞赧。年輕健碩美男在眼前,對于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孩來說,心還是起了漣漪。 涂抹到傷得最厲害的地方,都要透著血了,簡雨然見那肌rou微微顫了下,隨之而來的是盛傾辰的一聲輕呻。 是弄疼他了嗎。 簡雨然頓了頓,棉棒遲疑地停在了半空中。 “繼續(xù)啊?!?/br> 盛傾塵沉沉發(fā)音。 “……哦。” 簡雨然只好硬著頭皮繼續(xù)涂抹。她憑著感覺盡量做到最輕最輕了。 在涂抹的間隙,簡雨然還發(fā)現(xiàn)了盛傾塵后背上一些舊傷的影子。在國外的那十幾年,他究竟經(jīng)歷了怎樣殘酷的人生? 隱隱地,一種說不清的疼自心底慢慢漾上來。簡雨然的眸光不由自主的移向盛傾塵臉龐的位置。大一些的汗珠兒正從他的額上流下來。 “……疼嗎?!?/br> 情不自禁地,簡雨然脫口而出。問完了,她才發(fā)覺似乎有點失態(tài)。她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xù)涂抹藥膏??煽谡终谏w的臉龐卻開始熱起來。 這短短兩個字,還是讓盛傾塵像是沁入了甘泉。女孩這是……真的心疼他了嗎。記憶中,這是女孩第一次對他說著這樣的字眼,聽得出來里面含著某種輕柔,不像女孩平時對他說話的樣子。今夜的傷無論怎樣也便值得了。 “還行。” 盛傾塵眼神掃向側后方的簡雨然,音調低磁,像是糅著萬千難以言說的情感,透著隱忍。 窗外茫茫大雪鋪天蓋地,風裹挾著銀白的雪花無數(shù)次飄落在窗玻璃上,似乎在窺探著屋內這一對男女的言行。暗夜和這白雪裝飾的世界一分為二,界限清晰,或黑或百,一目了然。不似屋內暖氣烘托的男女,情感復雜迷離,難解難辨。他們此時所處的空間,暫時嫻靜無風雪,似是一幅唯美的圖畫映在柔和的夜燈中。 簡雨然不經(jīng)意間瞥見了她之前給盛傾塵畫的那幅彩鉛素描被他裝裱好了掛在了臥室的墻上。 那日還債的匆匆畫作,還有太多瑕疵,也值得裝裱掛起來?若是被其他行家發(fā)現(xiàn)豈不是貽笑大方?丟死人了…… 終于涂抹完了,傷到的地方還真是不小。換成別人傷成這樣肯定要去醫(yī)院住上個十天八日的。盛傾塵他究竟是經(jīng)過了怎樣殘酷的歲月才能忍受得了今夜的傷,堅持不去醫(yī)院的? “需要蓋上點什么吧。” 簡雨然極力屏蔽了內心的波瀾,淡淡地問。 “紗布鋪展開,敷在表面就行?!?/br> 盛傾塵感覺到了冰涼的藥物已經(jīng)在受傷的背面開始發(fā)揮作用了,疼痛愈發(fā)強了些。他蹙緊眉,重重抿著唇,汗珠兒再次從額頭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