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金屋囚質子 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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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憋L羿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這一笑轉瞬即逝,也不帶溫度,“你看吧,說給我聽。” 梁纓:“……” * 午時過半,軍營里的伙頭燒起了大鍋飯,香味順風飄來,勾得人蠢蠢欲動。 剛經歷過一幕幕慘烈的畫面,梁纓只覺心口壓抑,壓抑地喘不過氣來,風羿更是痛苦,面色蒼白如紙,獨自一人去了遠處。 她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營帳。恰好,一名小士兵端著飯菜從一側過來。“給我吧?!彼p手輕腳地行至他面前。 “太……”小士兵正要開口,梁纓立馬將手按在唇上,示意他別說話,“噓?!?/br> 她伸手接過托盤,小士兵點頭離去。梁纓往下瞧了瞧,隨后捧著托盤走近營帳。 守營帳的士兵沒敢攔她,因為今早元千霄交待過,誰來都要攔,太子妃除外。 “鬼族人生性兇殘,也善戰(zhàn),所以這仗若是硬打,我們必然討不到便宜。我看過地圖,故人江離篁都只四五丈遠。近來連續(xù)下雨,江水上漲,時機正好。楊將軍,你今夜帶人去炸開堤壩。到時,江水必定會從這條道涌入城內,等它淹了篁都,我們再出手不遲?!?/br> 這些字句入耳,梁纓不由停住身形,那晚,元千霄說要用火炮,原來不是用來打仗,而是用來炸堤壩的。 法子確實好,比硬打強。 方才,她在風羿的幫助下看盡了靈族滅亡的過程,鬼族明明與他們靈族毫無仇恨,卻因一件陳年舊事非要屠殺靈族。 那些畫面里,他們果真如同風叔說的那般,連剛出生的孩子都不放過,還會比誰殺得的人更多,所過之處鮮血滿地。 說完,元千霄收了聲,面上閃過一絲慌亂,訥訥地看向屏風,屏風不厚,梁纓的身形在上頭若隱若現。 “誰!”楊卓殊順著元千霄的視線往外瞧去,厲聲喊道。待看清來人后,眸中剛浮起的殺氣突然一滯,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起身道:“殿下,末將先出去了?!?/br> “嗯。”元千霄一動不動地望著梁纓,面色微變,方才的話,她應該都聽到了吧。她這般善良,會覺得自己可怕么。 楊卓殊走后,梁纓深吸一口氣,不急不緩地走到案幾前。案幾上擺著一張大地圖,上頭放著不少做標記用的東西。 元千霄沒說話,手中捏著一桿小旗幟,越捏越緊。 梁纓放下托盤,仰起下巴看他,“為何一直看著我,我臉上有花?” “……”元千霄張開唇瓣,復又又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不說話?不像你啊?!绷豪t將托盤上的菜一一擺在案上,溫柔地眨了眨眼,“我是聽見了那些話,也知道你打算如何做,所以,你覺得我會因此討厭你?” 元千霄愣住。 第72章 半好半壞 若是你想做淮越國的皇帝,我…… “傻了?”梁纓布好飯菜, 隨手將托盤里的筷子遞過去,等他接了,她便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額頭, 故作奇怪道:“也不熱啊, 怎么就……” 元千霄抓住她的手, 用五指包住, 他幽幽地望著她,眸中星光輾轉, 好似說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沒說。 梁纓偏頭, 催促道:“時候不早, 快些吃飯吧?!?/br> “嗯?!卑肷? 元千霄放開手,安靜地吃起飯來。 初夏的天, 午時正熱, 梁纓坐著無事便朝案幾上的地圖看去。 這地圖可大,畫地也細,并不止篁都一塊地兒, 還有周遭的山川河流, 以及后頭不遠處的勒央國。故人江用朱砂筆畫了紅圈,而篁都城的西面城門也用朱砂筆畫了圈, 看樣子,他是打算用西面這條道引導江水。 故人江不小,水量也大,真將江水引入篁都,怕是能閹了整個篁都。幸好他們扎營的地勢極高,正常情況下并不會被波及。 有故人江作比較, 篁都其實還稱不上大這個字。里頭人口密集,且臨故人江近,萬一連日暴雨,他們該如何,族長難道沒考慮過江水上漲的事? 不會。應該有應對的法子。 “你有沒有派探子去打聽城內的情況?” “有。里頭也是十萬人馬,跟我軍相去不遠。”等吃得差不多了,元千霄放下碗筷,眉心深深地鎖著,全然沒了平日的不正經,他伸手撫過地圖上的故人江,淡淡道:“方才探子來報,鬼族族長已知曉我們的存在,但他遲遲未做決定。” “是么。”梁纓闔了一下眼皮,話中聽不出息怒。她想,若是鬼族此時打過來,他們才剛到篁都,絕對占不到好處?!疤阶涌捎姓f城內的排水裝置如何?還有,鬼族人通常去哪兒逃難?我們得盡早封了他們的去路?!?/br> 萬萬沒想到她會如此說話,元千霄面上有些詫異。 詫異的同時,他也發(fā)現一件事,原來她只對自己的族人善良,對待仇人絕不手軟。壞事自然算不上壞事,不過,這讓他想起了前世。 他屠殺了天巽國人,所以她非要自己死。 見他一直用奇異的眼神盯著她,梁纓心頭一跳,以為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于是轉頭不再看他,略帶悲傷地說:“我很壞,沒有你想的那么善良?!?/br> 最后一字落下,營帳內瞬間陷入沉默,氣氛逐漸凝滯。 倏地,元千霄笑了起來,笑聲清脆爽朗,他走出案幾在她身前蹲下,溫柔地包住了她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嘖。你這么一說,我倒是覺得我們倆更般配了。該狠的時候就得狠,絕不給敵人反撲的機會。倘若以后我當了皇帝,你一定是個能與我并肩的皇后?!?/br> 關于當皇帝的事,元千霄只是無心一說,然而梁纓在意了,她訥訥地盯著他,“你想當皇帝?” “不想。”他說得不假思索,扭著脖子舒展肩膀,“我連太子都不想當,又怎么會想當皇帝,方才不過是那么一說,你別當真,但……”他拖長調子,定定地瞧著她,眼里有難得的認真,“若是你想當皇后,我就坐那個位置?!?/br> 梁纓搖搖頭,“我也不想?!彼龑⑹謴乃氖掷锍槌觯种匦赂采w住他的手,認真道:“一直都是你在遷就我,我都沒為你做過什么。若是你想做淮越國的皇帝,我愿意留在這里陪你?!?/br> 元千霄好笑地哼了聲,出手彈她光潔的額頭,反問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還問這種話。我什么性子你不清楚?你覺得我愿意被困在囚籠里么?” “不愿意?!边@三字,梁纓想都沒想便說出來了,她低下頭,眉心帶愁,“男人都是渴望權利的。霄哥哥,我并不希望你因為我而放棄皇位?!?/br> “權利,呵呵?!彼钪@兩字,毫不掩飾內心的輕蔑?!拔也幌矚g?!彼瘟斯嗡銡獾谋亲?,接著勾起她的下巴,拋了個玩味的眼神給她,“不過,你為我量身定做的籠子我倒是很喜歡。以后有機會,我們倆一起進去躺躺,必然別有一番滋味?!?/br> “沒正經?!绷豪t被他的話逗笑。 * 之后,探子每隔半個時辰便會報一次對方的情況。直到天黑,篁都那頭也沒動靜,猶如蟄伏的猛獸,不知在醞釀什么。 夜幕一落,楊卓殊便帶著一隊人馬翻山去炸毀堤壩。 元千霄與梁纓等在營帳里,傀儡咒一解,兩人晚上便沒什么事做了,前幾晚還能聊聊以后,今晚只有等消息的份兒。 風羿與成譚抱劍站在營帳口,誰也不說話,一個沉著臉在想人,一個板著臉在想事,活像兩尊門神。 漸漸地,氣氛愈發(fā)沉悶,元千霄看向風羿,揚聲道:“風羿,你要真想當駙馬,我有個特別的法子,想不想聽?” “什么法子?”黑影一動,眨眼間,風羿掠到了元千霄身前,目光緊緊盯著他,“說,別賣關子?!?/br> “噗嗤”,一瞧風羿那急切的模樣,梁纓不禁莞爾,“你別搭理他,他騙你呢?!?/br> “怎么說話的。”元千霄張手攬住梁纓的肩頭,挑眉道:“我騙他做什么,又沒好處拿。” 風羿皺眉,聲音在不知不覺中變大,更為沙啞,“你倒是說??!” “殿下!”忽然,一名年紀不大的士兵沖進營帳,沒站穩(wěn),直直跪在了地上,他匆匆抬起頭,慌亂道:“大事不好了,殿下,方才探子來報,篁都四面城門大開,江水涌出一半,數萬人馬已朝我軍所在地殺來?!?/br> 聽得這消息,梁纓立即扭頭朝元千霄看去,他已換上盔甲,面上并無驚慌之色,從容道:“傳令下去,全軍整裝迎戰(zhàn)?!?/br> 梁纓站起身,滿心滿眼的擔憂,也不知楊卓殊那邊如何了,但愿他們安然無恙。 元千霄拿了案幾上的長劍別在腰間,面色凝重,先看風羿,再看成譚,鄭重道:“麻煩你們倆寸步不離地保護她。” “不用你說,這是我的份內之事。”風羿點頭,淡淡道:“不過,你要出事,我也不知道她會如何。” 沒等梁纓說話,成譚從營帳口走過來,深深地看了眼梁纓,隨后轉向元千霄,冷聲道:“卑職跟你一道去。” 似乎沒料到他有這打算,元千霄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不用,你留下保護她便可。”說完,他轉身對上梁纓的臉,“不管戰(zhàn)況如何,你都先跟風羿去安全的地方?!?/br> “嗯?!绷豪t應聲。她緊緊拉住他的手,定定地凝視他,一字一字道:“你要是死了,我一定不會殉情,只會忘了你改嫁別人?!?/br> “我還是頭一次聽人這么送丈夫去打仗的?!痹鲆屏艘葡骂€骨,擺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問題是,他竟然覺得這話很真。 “你見的世面太少?!绷豪t踮起腳尖,細心地整理他的衣領,撥平每一處褶皺,“記住這句話。好了,去吧?!?/br> “嘁,記得牢牢的。” 元千霄嗤了一聲,大步離開,梁纓跟著走出營帳。 那些普通的營帳拆了大半,火堆也滅了大半,幾乎所有的士兵都已準備就緒,一隊隊的,密密麻麻,排列整齊。 隊伍的最前頭,火光沖天,那是他們淮越國的習俗,出征前會點一大灘火堆,祈求上天庇護。 * 是夜,烏云遮了月光,偶有狂風呼嘯,似有風雨要來,狂風強勁地拍著營帳,惹得營帳搖搖欲墜。 “圣女,我們快走吧,這個地方并不安全。”風羿瞇眼望進黑夜,一寸寸收緊握劍的力道。 “再等等?!敝钡酱筌娤г谝暰€中,梁纓才轉過身,她撫上自己的雙眼,不安道:“風羿,不知為何,我的眼皮開始跳了,兩只都在跳,你說這是什么意思?” 風羿愣住,眼神微變,用力壓著兩片唇瓣,許久才開口,“半好,半壞。” “……”聞言,梁纓倒吸一口冷氣,雙手猛地攪緊。這場仗是一定要打的,報仇倒是其次,若是元千霄不打鬼族直接班師回朝,元旭中定會對他有所懷疑,屆時,他會想出更多的法子來對付他。 單單一個傀儡咒,她都難以對付,更別說其他的法子了,好不容易讓他回來,她如何能讓他再離開。 不,她不該往壞處想,應該往好處想。風叔已清楚她的身份,應該不會再幫元旭中。 梁纓竭力壓下內心的惶恐,攪著雙手在營帳外左右走動,時間一久,步子愈發(fā)地快,愈發(fā)地凌亂。 “公主,該走了?!背勺T上前。隔著面具看人,他并不會覺得不真切,反而更容易隱藏自己的情緒。至少,對于他來說是如此。 “噠噠噠”,風羿牽著馬匹過來,恭敬道:“圣女,我找了三匹馬,我們趕緊離開這個地方?!?/br> “嗯。”梁纓拉過韁繩,利落地上了馬。 “駕!”“駕!”“駕!”三人策馬離開,既沒走來時的路,也沒向前,而是選擇了側道的路。 行至一處桃木林時,三人勒緊韁繩,迫使駿馬停下。風羿環(huán)顧四周,雙手結印,在半空中劃了一下。 “你在做什么?”梁纓看得迷惑,遽然,她腦中想起梁輕鳶說的事,大聲道:“住手!你不替自己想,也得為六姐想啊。” “這只是幻術,靈族的祭司自小便會,并不會折壽,所以圣女不必擔心?!憋L羿輕聲解釋著,后一句,聲音更輕,“我會惜命,和她白頭到老?!?/br> “嗯?!绷豪t坐在馬上,無意識地揪緊韁繩。 “公主若是擔心駙馬,卑職這便去保護他?!彬嚨?,成譚出聲,他的聲音一向冷淡,唯獨今夜聽來有了些許人情味。 風羿側過頭,饒有深意地望著他,默然搖頭,然而成譚像是沒看到他的示意。 “不必。”梁纓低下頭,勉強扯開嘴角,安慰自己道:“這個壞不一定是他,我信他?!?/br> “駕!”耳畔一驚。 聽得馬蹄聲,梁纓飛快抬眸,連忙驅馬追人,“成譚!”然而以成譚的馬術,她哪里能追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