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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魚他想開了 第60節(jié)

    說的是給王爺喝,可江倦聞到酒香,自己又忍不住嘗了一小口,酒水溢出,沾濕了他淡色的唇,他舔了一下,而在不知不覺間,江倦的鬢發(fā)也更亂了,可在他身上,卻毫無狼狽之感,他整個(gè)人又懨又艷,當(dāng)真像極了海棠,還是揉皺了、軟成水的海棠花瓣。

    “王爺,你嘗。”

    薛放離垂眼望他,許久,他奪過江倦手中的酒壺,“你醉了?!?/br>
    喝醉的人從來不會(huì)承認(rèn)自己喝醉了,江倦搖搖頭,“我沒有醉?!?/br>
    說著,他伸手來搶酒壺,薛放離抬起手,江倦怎么也夠不著,便按住他肩,軟乎乎地橫跨在他身上,主動(dòng)坐進(jìn)了薛放離懷里。

    江倦滿眼都是秋露白,也只有秋露白,他輕聲說:“王爺,我還想喝?!?/br>
    薛放離漫不經(jīng)心道:“不是讓本王嘗嗎?”

    江倦恍惚地說:“那你快嘗呀?!?/br>
    薛放離盯著他的唇,喉結(jié)輕輕滾動(dòng),飲下幾口秋露白,江倦后知后覺地想起什么,又連忙晃晃他的手,“王爺,你給我留一點(diǎn)?!?/br>
    薛放離抬眉,語氣頗是遺憾地說:“好像喝完了?!?/br>
    江倦“啊”了一聲,慢慢擰起了眉心,“喝完了嗎?”

    這一次,江倦再去拿酒壺,薛放離松開了手,江倦搖了幾下,真的喝光了,他好失落地說:“一滴也沒有了?!?/br>
    薛放離笑了一下,捏住江倦的下頜,抬起他的頭,慢條斯理地說:“還有一滴?!?/br>
    江倦緩緩睜大眼睛,“在哪兒?”

    薛放離望著他笑,唇色殷紅一片,沾有幾許酒漬,他嗓音又輕又慢,好似在低聲誘哄,“自己找?!?/br>
    “……我找不到?!?/br>
    江倦拿起酒壺,晃了又晃,真的一點(diǎn)也沒有了,只好茫然地抬起頭,結(jié)果他的手指突然被握住,又被抬起來,放在那殷紅的唇上。

    薛放離垂眼問他:“想喝嗎?”

    “想喝就自己來。”

    第47章 想做咸魚第47天

    指尖濕軟。

    江倦眼睫動(dòng)了動(dòng),喝醉了酒,他的思維幾近遲緩,但手指撫上的地方,顏色漂亮到幾近艷麗,他還是下意識(shí)摸了好幾下。

    “……想喝?!?/br>
    反應(yīng)不止慢了半拍,過了好一會(huì)兒,江倦才恍惚地答話,他很慢很慢地靠近薛放離。

    藥草的清甜、桂花的香甜,融成一片,在這一刻,江倦身上的味道甜蜜至極,好似咬上一口,連皮rou都是甜的,可他自己卻渾然不覺,尚在惦記那一點(diǎn)酒漬。

    想喝要自己來,江倦出神地看著男人唇上的酒漬,沒什么力氣地按住他的肩,又把自己往前送了一點(diǎn)。

    鼻尖相對(duì),雙目對(duì)視。

    他們連呼吸都交纏在一起。

    酒再清冽,也比不過懷中少年的甜軟。

    薛放離看著他,殷紅的唇微微揚(yáng)起,他笑得極具蠱惑性,嗓音更是一片靡靡,“想喝,怎么還不來???”

    江倦抬起手,淡粉色的手指頭又重新?lián)嵘涎Ψ烹x的唇,他摸了好幾下,慢慢地說:“好?!?/br>
    下一刻,江倦收回手,他垂下睫毛,舌尖一下一下地舔起自己的手指頭。

    他在舔自己手指沾上的酒漬。

    怕他跌下去,薛放離始終把人輕攬?jiān)趹?,也無比耐心地等待著獵物自己上鉤,可見此情景,他倏地握緊那截瘦韌的腰。

    江倦低下頭舔得認(rèn)真,根本不知道對(duì)方的神色變得有多可怕,甚至可以稱得上的危險(xiǎn),他只覺得被箍得好疼,茫然地說:“王爺,你在做什么?”

    又?jǐn)[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又?jǐn)[出一副懵懂的神態(tài)。

    薛放離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江倦沒聽見回話,又輕輕舔上自己的手指,他唇色很淡,舌尖的顏色卻紅得驚人,指上留下一片濕痕,潤澤瑩亮。

    神色沾上幾分暗色,理智終于分崩離析,薛放離正要再度掐住他的下頜,江倦?yún)s慢吞吞地問:“王爺,你也想喝嗎?”

    “再給你嘗一口?!?/br>
    說著,江倦抬起了手,放到薛放離唇邊,大方地與他分享。

    他自己送上門,薛放離自然不會(huì)拒絕,只是送上門的時(shí)機(jī)太巧了,恰好在薛放離不想再克制,恰好在他不想再管會(huì)不會(huì)把人嚇到。

    攥住江倦的手腕,薛放離似笑非笑道:“你究竟是真不懂,還是在與本王裝傻?”

    “本王讓你自己來,不是讓你用手指?!?/br>
    江倦眨眨眼睛,不知道他在說什么,薛放離見狀,低頭咬住江倦的手指,懲罰似的用了點(diǎn)力氣。

    當(dāng)真連皮rou都浸著一股甜。

    比秋露白美味,也比秋露白更醉人。

    他咬得不算用力,但江倦還是疼得蹙起了眉尖,他后悔與這人分享快樂了,想奪回手,可手腕又被攥得很緊,根本奪不回來,只好小聲地抱怨。

    “……好疼,你不要咬我?!?/br>
    平日他有意無意地就在撒嬌,更別說此刻,醉得不省人事,不止聲音軟,眼神更是軟,還有點(diǎn)委屈。

    江倦:“我都給你嘗秋露白了?!?/br>
    薛放離:“不夠。”

    他望著江倦,不僅咬住了那漂亮的指尖,又輕輕地舔了一下。

    與自己舔手指的感覺不一樣,很燙,也很癢,江倦輕輕蜷起手指,卻也無濟(jì)于事,指尖被含在唇齒之中,潮濕不已。

    “甜的?!?/br>
    垂目望著江倦,薛放離緩緩?fù)鲁鰞蓚€(gè)字,頗是意有所指。

    江倦也嘗過手指上的酒味,他慢慢地?fù)u頭,“不甜,好淡。”

    薛放離輕輕一笑,“甜?!?/br>
    他們說的不是一回事,江倦?yún)s反應(yīng)不過來,只好困惑地盯住自己被咬住的手指。

    好似真的很甜,被含住的那一小截,被人反復(fù)舔i弄、輕咬,江倦暈暈乎乎的,他都忘了掙扎,只是一味地順從與放任。

    許久,這只手終于被放開,薛放離不再欺負(fù)他,把人按進(jìn)了懷里,江倦乖順地伏在他肩上,卻又低著頭不停地看自己濕漉漉的手指。

    “還疼?”

    薛放離慢悠悠地問他,江倦沒說話,依舊低頭看著,然后又在薛放離的注視下,毫無預(yù)兆地將指尖含入了口中。

    “不甜?!?/br>
    他抬起眼,酒意熏得江倦面龐潮濕,睫毛晃動(dòng)之際,攏著的無邊盛色散落開來,美得驚心動(dòng)魄,也誘人到了極點(diǎn)。

    意識(shí)到被騙了,江倦蹙起眉心,“一點(diǎn)也不甜,你說謊。”

    面對(duì)這樣的指責(zé),薛放離并沒有立刻搭腔,只是好整以暇地看了他片刻,才緩緩地開口:“興許是被本王舔干凈了?!?/br>
    “下一次,本王會(huì)記得給你留一點(diǎn)。”

    “好吧?!?/br>
    江倦很好說話地應(yīng)了下來,好似接受了他的說法。

    可實(shí)際上,薛放離究竟說了什么,江倦聽見了,卻也無法理解,他整個(gè)人實(shí)在是太恍惚了,也太困倦了,秋露白喝光了,手指也不甜,江倦就在他懷中蹭了幾下,輕輕地閉上眼睛。

    自始至終,都毫無防備。

    薛放離見狀,替江倦拂去散亂的頭發(fā),他漫不經(jīng)心地開了口,像是在與江倦說話,也像是在與自己說話。

    “看看本王還能再等你多久?!?/br>
    江倦睡得一無所知。

    他幾乎一閉上眼睛,就沉沉地睡了過去,唯有睫毛輕輕地晃動(dòng)了幾下,終是歸于一片沉寂。

    夢(mèng)境正香甜。

    承德殿。

    大皇子薛朝華正端坐在棋盤邊,與一人對(duì)弈,身邊的張公公悄無聲息地走入,附在他耳邊低語幾句,薛朝華聽完,眉頭直皺。

    “知道了?!?/br>
    他點(diǎn)點(diǎn)頭,大抵是心煩意亂,薛朝華再靜不下心來對(duì)弈,執(zhí)在手中的棋子重重一落,與他對(duì)弈的人抬起頭,安平侯問道:“殿下,怎么了?”

    薛朝華嘆了口氣,“還不是為了刑部侍郎李大人一事?!?/br>
    前一陣子,李侍郎之子李銘在書肆出言冒犯離王妃,依照律令,以下犯上者,理應(yīng)當(dāng)斬,但此事說大可大,說小也可小,李侍郎又為薛朝華母族的旁支,于情于理,他都應(yīng)該求求情。

    實(shí)際上,薛朝華也嘗試過了,只是上一回求見弘興帝,沒趕上好時(shí)候,弘興帝尚在思索該怎么賞賜老五,他再一說,肯定討不了好,這才暫時(shí)沒有提及。

    弘興帝為人豁達(dá),平日更是不拘禮儀,唯獨(dú)在政事方面,從不許后宮插手,他的母妃——梅貴妃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卻又無法親自說情,于是一日恨不得派人來他這承德殿催上四五次。

    薛朝華嘆口氣,“父皇格外縱容老五,若非此事與他有關(guān),本宮也不必思慮這么久?!?/br>
    他與安平侯關(guān)系不錯(cuò),安平侯父母雙亡,得了弘興帝的體恤,讓他與大皇子一同在大本堂念書,兩人年紀(jì)相仿,再加之安平侯性格沉穩(wěn)、師出名門,薛朝華也有意拉攏,是以走動(dòng)頗近,這些事情,他也沒有瞞著安平侯。

    安平侯聞言,神色一頓。

    李銘一事,他當(dāng)日也在場(chǎng),至于他冒犯離王妃的一席話,更是讓安平侯丟了大面子,但真要論起來,李銘確實(shí)罪不至死。

    思及此,安平侯提醒道:“殿下,解鈴還須系鈴人?!?/br>
    薛朝華苦笑道:“本宮也想過啊,可那老五就是個(gè)——”他動(dòng)了動(dòng)嘴唇,無聲吐出“瘋子”兩個(gè)字來,薛朝華道:“他一個(gè)不順心,誰知道又會(huì)怎么發(fā)瘋?!?/br>
    安平侯沉默片刻,搖了搖頭,“殿下怎未想過,興許可以找離王妃說說情?!?/br>
    提及江倦,安平侯的心情復(fù)雜不已。

    他自始至終都不明白,江倦嫁入離王府以后,只是短短的幾日,他怎就會(huì)宛如脫胎換骨了一般,不僅是過去的自卑與陰郁一掃而空,甚至就連對(duì)自己的那些情愫,也再尋不見。

    他當(dāng)真戀慕過自己?

    安平侯不禁產(chǎn)生了如此疑問。

    自書肆偶遇之后,安平侯在百花園又遠(yuǎn)遠(yuǎn)地見過江倦一面,只是那一次,他被離王抱在懷中,乖順得讓安平侯心中升起了一絲隱秘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