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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魚他想開了 第125節(jié)

    這馬好似也很通人性,說走幾步就走幾步,停下來沖老人嘶鳴,老人便又說:“這才到哪兒,再走幾步?!?/br>
    念著念著,總算到了茶館,店里的伙計頗是熱心地把馬牽走,老人給它要了蘋果后,尋了一處坐下來,老板娘問他:“老先生,這大晚上的,你怎么還在趕路?你是要去哪兒?”

    “去京城探親?!?/br>
    老板娘“呀”了一聲,“你這一把年紀了,怎么還要你親自去探親?你那兒孫呢?怎么不與你同行,反倒放你一人上路了?”

    老人笑呵呵地說:“只有一個女兒,去世得早,只剩下一個孫兒。他啊,自顧不暇,在京城沒靠山,讓人一再欺負,老夫這趟進京,就是為了他?!?/br>
    老板娘一聽,頗是同情地說:“難怪呢。我還在說,誰家放心讓你一個老人家自個兒上路,原來如此?!?/br>
    老板娘家中也有一位老人,是以感觸頗深,她連忙使喚店小二道:“快去,給這位老先生把水袋灌滿,再讓后廚給他上幾道口味清淡點的菜?!?/br>
    店小二連忙應下聲來,老人則伸手摘下斗笠。

    他微微一笑,端的是一身仙骨道風,“多謝。”

    老板娘一愣,隨即擺擺手,“沒事兒?!?/br>
    本來只是出于可憐,可老人把斗笠一摘,老板娘又覺得這老人絕非池中物。

    不過這官道之上,來來往往的人見多了,老板娘早已學會不去好奇他人的身份,她只是低下頭噼里啪啦地撥算盤。

    沒一會兒,店小二端著才出鍋的熱菜從后廚跑出來,他風風火火的,老板娘頭也不抬地罵他:“做什么?跑這么快?趕著投胎?。俊?/br>
    “不是……”

    店小二把菜放上老人那桌子,眉飛色舞道:“老板娘,方才老張給我說了個事兒,說的是離王跟他那離王妃——哦不對,現(xiàn)在應當是太子殿下與太子妃了?!?/br>
    老板娘張嘴就又開始罵他了,“你少廢話,快給老娘滾去把這位老先生的水袋灌滿?!?/br>
    老板娘一發(fā)飆,店小二當然得照做,他訕訕地扭過頭,正要問老人要水袋呢,就聽老人笑瞇瞇地問道:“太子與太子妃的什么事?”

    店小二一愣,還是如實地與他說了:“就是……太子對他那太子妃,當真是寵愛有加,說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都不為過?!?/br>
    老人一聽,饒有興趣地說:“你再仔細說說?!?/br>
    老板娘不聽這些,店小二總算有人分享了,他一張嘴就喋喋不休,正說到興頭,茶館又來了一人。

    “先生!先生——!”

    來人一副小廝打扮,他小跑過來,對老人說:“先生,我問到路了,我們只要……”

    老人沖他擺擺手,“待會兒再說,聽他講完?!?/br>
    店小二便接口道:“那安平侯啊,可真是踢到鐵板了,屏風一撤,里邊兒竟是太子殿下與太子妃!”

    太子妃?

    小廝本來疑惑不已,一聽清楚店小二所講故事里的主人公以后,也立刻豎起了耳朵。

    畢竟事關公子,可得好好聽。

    沒錯,公子。

    他們先生此次上京探親,探的就是太子妃。

    唉,也不知道他們公子在京城的這些日子,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什么委屈。

    第93章 想做咸魚第93天

    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

    孫太醫(yī)的話突然提醒到江倦了。

    暫時不要行房。

    那豈不是王爺就算想對他做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了?

    診完脈,孫太醫(yī)與往常一樣,叮囑幾句之后又開了幾帖護養(yǎng)心脈的藥,這才背上藥箱,款款離去。

    “王爺?!?/br>
    江倦坐在床上,眼神亮晶晶地看著他。

    “嗯?”

    “你過來一下?!?/br>
    薛放離朝他走來,江倦一下?lián)淙胨膽牙铮麄€人幾乎掛在薛放離身上,然后仰起頭,睫毛眨動,“親我快親我?!?/br>
    他主動索吻,薛放離自然沒必要與江倦客氣,可他卻沒想到這是一個甜蜜的陷阱。

    呼吸交纏,唇齒勾連間,江倦被放回床上,上一回親熱過后的秾麗還未完全褪去,他的面上又覆上瑰色,細長的睫毛輕輕晃動,少年整個人都艷得驚心動魄。

    骨節(jié)明晰的指骨本摁在他的腰上,又緩緩向下游弋,江倦一下子警覺,他側過頭來,沒什么力氣地按住這只手,輕輕喘著氣說:“王爺,孫太醫(yī)說不可以的。”

    “……”

    關于行房,江倦不太清楚具體流程,但他看過春宮圖,也沒有傻到讓人占了這么多便宜,還不知道薛放離究竟想做什么。

    江倦喜歡與薛放離親熱,尤其喜歡被親,但是他又有點害怕再繼續(xù)往下發(fā)展,現(xiàn)在一假裝心疾發(fā)作,不僅解決了王爺,連他的后顧之憂也一并解決,實現(xiàn)了親吻自由。

    江倦無辜地問道:“親一親還不夠嗎?”

    問完,他還自問自答:“我覺得夠了的。”

    薛放離動作一頓,只得用力地按住少年那截瘦韌的腰,兇狠地親下來,用行動告訴江倦他的答案。

    ——不夠。

    “公子,面來了?!?/br>
    尚書府內,丫鬟端來一碗長壽面,安平侯不言不語地坐在一旁,修養(yǎng)多日,他整個人都瘦削不少,氣質再不復以往的沉穩(wěn),反倒是陰郁許多。

    “六皇子他們呢?!?/br>
    今日是江念的生辰。按理說,不該只有安平侯一人前來,薛從筠、蔣輕涼與顧浦望都會到場為江念慶生,他們與江念一直很要好,只是一直到現(xiàn)在,安平侯都不見他們上門,便發(fā)出了詢問。

    江念神色一變,隨即不自然地笑了笑,“我沒讓他們過來。人多太吵了,侯爺你又尚未痊愈,我想你更喜歡安靜一點的環(huán)境?!?/br>
    “究竟是本侯喜靜,還是你認為本侯見不得人?”

    安平侯陰沉沉地問江念。

    即使他在侯府修養(yǎng),也知曉無論是茶館之事,亦或是他得知婚約的真相以后,當街崩潰之事,已然傳遍整座京城。

    往日的安平侯是沉穩(wěn)知禮的真君子,現(xiàn)在的安平侯淪為了一個笑話,供人在街頭巷尾嘲笑取樂,就連侯府的馬車,也遭人指指點點。

    “侯爺,我怎么可能認為你見不得人?!?/br>
    江念讓他問得一懵,急忙解釋道:“六皇子與蔣輕涼他們二人,一對上就愛吵架,一吵起來又是沒完沒了,有時候我都受不了,更別提侯爺你了。”

    頓了一頓,江念又道:“況且,侯爺又怎么會見不得人?非要說起來,見不得人的是我才對?!?/br>
    “那一日在長公主府上,為了侯爺你,長公主與駙馬的怪罪,我全然應下,侯爺,你可知曉京中之人,現(xiàn)下又是如何說我的?”

    說到這里,江念一度哽咽,“他們說我……寡廉鮮恥?!?/br>
    安平侯皺了皺眉頭,卻是問他:“為了本侯?什么叫為了本侯?”

    江念被他問得一愣,正要說什么,安平侯又道:“舅舅與舅母難不成說錯了?”

    知曉江倦的外祖父是白雪朝之后,安平侯想了很多事情。比方說他之所以鬼迷心竅般地要退婚,與江念脫不開關系。

    若非江念總是給他甜頭又給他希望,若非江念總是若即若離地吊著他,他也不會走到今日這般田地。

    他會與江倦退婚,本就是江念的錯!

    江念這一次真的傻眼了。

    安平侯的意思是……他也這么認為?

    在長公主府上,天大的羞辱,江念含著恨咽下,他以為不論如何,起碼能在安平侯這里換來幾分愛憐,結果卻是換來了安平侯的這番話。

    在這一刻,江念只覺得安平侯自私,他血氣翻涌,眼前發(fā)黑,可與此同時,江念卻是有著前所未有的清醒。

    安平侯再自私又如何?

    他看中的,本就是安平侯日后可以登基,也是安平侯好拿捏。

    再者說,他們已有弘興帝的賜婚,且賜婚是他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安平侯如此丟人與消沉,他尚且忍了下來,沒道理現(xiàn)在忍不下來。

    思及此,即使心中再多的不滿與怒火,江念也只是神情一滯,而后滿臉含淚道:“侯爺,你……”

    若是往常,安平侯自然是吃他這一套,可是現(xiàn)在,江念的一切,安平侯都忍不住拿來與江倦做比較,最終得出他不及江倦的結果,心中也更為煩悶。

    看了江念好幾眼,安平侯閉了閉眼睛,緩緩地說:“別哭了。”

    話音落下,他又看向丫鬟,吩咐道:“給你主子擦眼淚。”

    可安平侯的行為,卻被江念視為安平侯的妥協(xié),江念松了一口氣。

    安平侯道:“本侯今日前來,除卻為你慶生以外,還有一件事情?!?/br>
    江念問他:“什么事?”

    安平侯:“本侯要去江南待上一陣子?!?/br>
    江念一愣,“侯爺,你去江南做什么?”

    在他的上輩子,安平侯確實是去江南了的,只不過他是受了大皇子的派遣,替大皇子做事,這輩子軌跡一再變動,江念本以為安平侯不會再去江南。

    安平侯神色閃動,“舅舅答應了離王——太子,會給他一個交待,他讓本侯離開京城?!?/br>
    不知怎么地,江念覺得安平侯在說謊,但安平侯既然不愿意與他如實交代,江念便也沒有追問,只是故作驚喜道:“當真?我也打算去江南,侯爺與我,豈不是可以同行?”

    安平侯看他一眼,沒說什么,江念垂下眼,也在若有所思。

    他們各懷心思。

    隔日。

    心疾發(fā)作第二日,江倦不必早起營業(yè),他快樂地睡到自然醒。

    也有一點不快樂。

    放在往日,江倦可以一覺睡到正午,起來就接上午餐,可是連續(xù)早起好幾日,他竟然還沒到正午就醒了過來。

    “我算什么咸魚,居然會醒這么早?!?/br>
    江倦自我檢討一番,并決定吃個早餐再接再厲,結果他才蹭下床,蘭亭就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