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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師尊后我跑了 第49節(jié)

    這話一出,引來幾人應(yīng)和,“啊,此事我知道,當(dāng)時還傳得沸沸揚揚的,得知大小姐逃婚之后,那位老宗主氣得親自上門,據(jù)說在玄火宗住了幾日,還將那位虢夫人的女兒給輕薄了,輕薄之后不肯娶,虢夫人氣病了好幾次,她家自以為瞞的緊,前陣子還想同咱們少門主說親,其實私下不少人已經(jīng)知道,如今她家那女兒,毀了清白,算是嫁不出去了?!?/br>
    聽到這樣的消息,花懿歡捂著嘴,身子有些發(fā)抖,冰玉鐲子心中一驚,小主人這是怎么了?

    它忙放出靈識去查探,卻發(fā)現(xiàn),花懿歡是在笑,她不敢放聲大笑,只敢捂著嘴巴偷偷地樂呵。

    冰玉鐲子白著急一場,轉(zhuǎn)念一想也是,世上還有什么比讓惡人自食惡果更叫人開心呢?

    花懿歡笑出了淚花,還在笑,她一邊流著淚,卻一邊牽起唇角的模樣,叫冰玉鐲子心疼不已,它知道,她是太委屈了,它一邊心疼自家小主人,一邊暗罵裴暮予不是人。

    侍女茶話會的后續(xù)內(nèi)容,花懿歡大致聽了一下,果然和她想得不差,衛(wèi)嶺拿著令符,成功掣肘住了虢夫人母女,得到了玄火宗的掌家權(quán)。

    她相信衛(wèi)嶺,他是個重諾的人,一定可以治好爹爹,管理好玄火宗。

    這樣想著,她漸漸露出一個真心實意地笑,她想,如今一切事情塵埃落定,她也該,和裴暮予做一個了結(jié)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正好呢。

    暮色西沉之時,一封加急帖子被送到裴暮予的手中,他瞧著上頭熟悉的印戳,蹙了蹙眉,褚家又搞什么幺蛾子。

    裴暮予將帖子拆開,看了幾眼,臉色越發(fā)陰沉。

    他的云山雀,竟然出身褚家,他觀她樣貌舉止,心知她出身不會低,但她通身沒有絲毫修為,他便以為她同修真世家沒什么關(guān)系,沒成想,她竟是玄火宗褚家的女兒。

    裴暮予面色陰沉不定,簌然,他掌心一凝,信紙登時碎如齏粉。

    “不必理會?!彼淅涞馈?/br>
    但這封信紙,就好像是一個導(dǎo)火索,讓他心中騰升起一陣,前所未有的,患得患失的陌生情緒。

    他迫切想要見到花懿歡。

    這樣想著,他去了花懿歡的臥房之中,到了此刻,她的屋內(nèi)依舊沒有點燈,但不算特別黑,今夜月色正濃,內(nèi)室之中,柔和月光照進來,襯得這座籠子,也有了幾分旖旎意味。

    少女乖巧地躺在床上,青絲沿著枕頭,直垂下地,朦朧月光給她的側(cè)臉鍍上一層淺淺的光紗,他忽然無端想起兒時在寺廟里見過的菩薩相。

    神圣而純潔。

    他靜靜在她床前不知站了多久,直到送晚膳的領(lǐng)頭侍女進來點燈,乍然瞧見裴暮予的身影,嚇了一跳,忙福身道:“少主!”

    她身后一眾端著盤盞的侍女,也忙頓住步子,齊聲喚道,“少主?!?/br>
    裴暮予微微蹙眉,“安置吧?!?/br>
    他話落,一眾侍女有條不紊地動作起來,將菜上齊之后便悄然退下。

    裴暮予回身去望,床上,花懿歡不知何時已經(jīng)醒了過來,她對上裴暮予的視線,竟然開口打了聲招呼,“你來啦?!?/br>
    裴暮予一怔,他心道,定是睡得迷糊了。

    不過,這是她被關(guān)在這里以來,對他說過的第三句話,這樣想著,裴暮予還是微微頷首,開口含糊應(yīng)了一聲。

    花懿歡下了床,瞧見一桌子豐盛的飯菜,有些開心,這樣的日子,她已經(jīng)學(xué)會怎么給自己尋開心,能吃到好吃的,也是一大開心事。

    這樣想著,她十分自然地問道,“你用晚膳了嗎?”

    裴暮予一怔,他其實已經(jīng)草草吃過了,但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他還是搖了搖頭,“沒有?!?/br>
    花懿歡果然道,“那一起吃些吧?!?/br>
    裴暮予落座之后,花懿歡開始給兩人盛飯,邊做這些,她還絮絮叨叨的對他道,“這道東坡rou,一定要吃,特別好吃……”

    她說著頓了頓,“欸,我差點都忘了,這里是你的住處,你一定經(jīng)常吃罷……”

    裴暮予其實沒吃過的,他對吃食上不怎么講究,加之近來接管潛夜門越發(fā)忙碌,吃東西更是草草對付。

    但他沒有辯解,只是用長箸夾了一塊東坡rou放入口中。

    “嗯,很好吃。”他道。

    花懿歡抿唇笑了一下,“太冷了,要喝點酒嗎?”

    還沒等裴暮予應(yīng)下,花懿歡已經(jīng)自顧自地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酒,她定定地望著杯中的酒,忽然一口飲下。

    再溫和的酒,像她這樣喝也不行,果然,花懿歡被嗆住,狼狽地偏過頭咳了起來。

    裴暮予下意識伸手,想要幫她拍一拍后背,可猶豫之間,花懿歡已經(jīng)止住了咳,轉(zhuǎn)頭望了過來。

    裴暮予收回手,飛快地揉了一下鼻尖。

    她被嗆得鼻尖紅紅的,好像哭過一般,裴暮予的視線無聲掠過她的臉頰。

    映著暖色的燭火,她的臉色沒有再那樣慘白,而是染上了些柔和意味。

    她忽然大著膽子,挪了一個位置,坐在了裴暮予的身側(cè)。

    少女身上的冷香若有若無地掃著鼻尖,裴暮予喉嚨發(fā)緊,他的眼神越發(fā)幽深起來,“你又想弄出什么幺蛾子?!?/br>
    花懿歡菱唇微啟,“你別把我關(guān)在這里,這里太無聊了?!?/br>
    “放你出去,你不跑嗎?”

    他忽然一笑,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耳垂。

    花懿歡沒有躲。

    只是她那處敏感,驀然被他碰到,身上登時起了一股戰(zhàn)栗,她咬著牙,不叫他察覺異樣,“我不跑了,我一個人能逃到哪里去呢,就留在你身邊,好不好?”

    第四十七章 你求我啊

    裴暮予當(dāng)然不會信她的鬼話, 但他也沒打算將她一直關(guān)著。

    花懿歡正說著,忽然手腕上的鐲子被他捏住,“這是什么, 見你一直帶著?!?/br>
    花懿歡垂下頭, 見他的手碰自己的鐲子,眼中飛速閃過一絲厭惡, 但她垂首藏得很好,“這是娘親留給我的遺物?!?/br>
    裴暮予一頓, 許是遺物兩個字刺激到他,他沒再多問, 松開手,轉(zhuǎn)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鏈子,“帶上這個, 就放你出去?!?/br>
    花懿歡知道這是什么,這表面上看是一個手鏈, 其實是束縛鎖, 她帶上之后,便離不了他的身邊,除非他主動解開這上面的咒術(shù),至于逃跑, 那更是不可能。

    說到底, 這其實就是一個小型的、可以困住她的黃金籠。

    花懿歡心中鄙夷,但面上還是露出幾分好奇,“這是給我的禮物嗎?”

    沒有人不喜歡禮物, 她的眼中亮晶晶的,似乎很想要,但又不確定是不是送給她的。

    裴暮予拉過她的腕子, 將鏈子給她扣上,“嗯,送給你的?!?/br>
    男人低頭的側(cè)臉,染上些不自知的溫柔。

    虛偽,虛偽至極。

    “我很喜歡?!?/br>
    花懿歡笑起來眉眼彎彎,和一個天真的小姑娘沒什么區(qū)別。

    那細(xì)白的頸子,精致的鎖骨,無一處,不是不動聲色的引誘。

    裴暮予的眸幽深了一瞬,下一刻,他的吻忽然重重落下,帶著噬咬,極具侵略性,仿佛要奪走她的呼吸,將她和她融為一體。

    花懿歡的眼淚忽然毫無預(yù)兆的落了下來,一滴一滴,在燭火的照耀下,泛著瑩瑩光澤。

    氣氛逐漸升溫,裴暮予忽然將她抱上榻子,他沒有停頓,依舊落下一連串的吻,花懿歡有些慌張,她不想。

    她不想和他做這樣的事,如果可以,她甚至想狠狠地抽他一個耳光。

    可不能開弓沒有回頭箭,方才是自己先服軟……

    這樣想著,她撐起身子,在裴暮予的鼻尖落下一個輕柔的吻,也是這個吻,叫裴暮予一怔,他頓住動作,抬眼望著花懿歡。

    身下的少女好似一朵迎風(fēng)招展的花朵一樣,極致的美麗,也極致的脆弱。

    他這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這樣瘦,抱起來,幾乎沒有什么重量。

    他心中的不安感更甚,因為她的反常,因為那封信……

    他知道,她出身世家,自有傲骨,不會輕易屈服,可不知為何,他就是想要留住這尾雀兒,不叫她飛走。

    他想一直一直看著她。

    可惜,直到最后,他也沒有覺察出,這是一種愛,盡管扭曲而偏執(zhí),依然是愛,可惜,注定他的愛,花懿歡消受不起。

    望著男人深而沉的眸底,花懿歡低聲開口道,“睡覺好不好,我太困了?!?/br>
    她知道,裴暮予再混蛋,也不會強迫她做這種事,不然一開始,他也不會同意自己不當(dāng)爐鼎。

    所以今天晚上,她才敢這樣行事。

    她話音落下,男人久久沒有反應(yīng),他盯著她望了一會兒,最終啞著嗓子應(yīng)了一聲。

    他起身,花懿歡以為他要走,但他沒有,他只是將燭火熄滅,又重新回到榻子上攬住她。

    男人貼著她的背,花懿歡有些不適應(yīng),在他的懷中并不舒服,許是因為體質(zhì)原因,他的懷抱依舊是冰而冷的,好似無論怎么,也暖不熱。

    還好,還好她從沒想過要溫暖他。

    她強撐著,一直沒入睡,那酒中已經(jīng)提前放了些藥,她需要等他的藥效發(fā)作。

    那不是別的藥,只是一些會使人昏睡的藥罷了,更高階的毒藥,她也弄不來。

    花懿歡靜靜地挨著時辰,不知多久過后,她終于感覺出來,身后,男人的呼吸已經(jīng)變得均勻而平穩(wěn)。

    她試著動了動身子,身后人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她將那只仍然攬在自己腰間的手一把扔開。

    她坐起身,冷冷地望著睡在身側(cè)的人。

    很奇怪的是,他這樣的人,在她身側(cè)睡著的時候,卻沒有絲毫的防備,好像一個單純的孩童一樣。

    花懿歡由此篤定,他的幼年時候,一定過得很幸福。

    因為她和他一樣,也曾有過幸福的環(huán)境。

    他后來經(jīng)歷過什么,遭受過什么,花懿歡不想知道,也沒打算知道,不管他經(jīng)歷過什么,那都不能成為他折磨她的理由。

    花懿歡忽然抬起手,慢慢地拔下發(fā)間釵子,當(dāng)初被關(guān)進來時候,裴暮予怕她自盡,拿走了她的匕首。

    她沒了匕首,只能用這個,不然可能會更趁手一些。

    不過也還好,這釵子她私下偷偷磨過,如今看起來,同樣足夠鋒利。

    這樣想著,她將發(fā)釵慢慢地移到了他的胸膛處,他睡前已經(jīng)脫去那件黑綃紗外袍,如今的他,心房處沒有絲毫的防衛(wèi),只要她下手的動作,足夠干脆利落,一定能刺入他的心臟。

    很快的,她想,是時候該做個了結(jié)。

    盡管已經(jīng)想好,可真正要做的時候,花懿歡的手還是有些顫抖,她閉上眼睛緩了緩,再睜眼時,終于狠下心,揚起發(fā)釵,飛速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