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軟美人和她的三個哥哥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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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這孩子怎么哭成這樣。好了,先不哭了,帶我去看看你母親?!眴淌戏€(wěn)穩(wěn)地將侄女托起,柔聲安撫著。 “我母親情況很不好……”玉珠哽噎說著,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 云黛在一旁看到玉珠哭,心里也酸溜溜的,也有些想哭。 說話間幾人一道往里屋去了,才剛走進(jìn)去,便嗅到一陣濃郁苦澀的藥味。 云黛吸了吸鼻子,也辨出其中的一些藥材,心里不由往下沉了些——這些藥都是治肝病的,且嗅這藥味,藥量不小,看來舅母病得不輕。 穿過一扇雕花碧紗櫥,入目是一張八寶拔步床,蓮青色的幔帳掛在銅鉤上,一婦人正病懨懨地躺在床榻之間,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原本一張和善愛笑的圓臉此刻仿佛籠著一層黑黃之氣,雙眼凹陷,嘴唇也泛著烏色,看起來很是駭人。 喬氏見著自家嫂子這般模樣,也嚇了一跳,揪緊帕子,手按在心口,哽聲道,“怎病成這樣?嫂子,我是阿柔啊,我來看你了?!?/br> 床上的孫氏聽到這聲音,眼皮動了動,旋即一口氣提上,緩緩睜開眼睛。當(dāng)看到喬氏和云黛,擠出一抹笑來,“阿柔,云丫頭,你們來了?!?/br> 云黛心口悶得慌,上前一步朝孫氏福了福,輕喚了聲“舅母”。 孫氏應(yīng)了,眼珠子微轉(zhuǎn),落在雙眼紅腫的玉珠身上,目露擔(dān)憂,虛弱道,“玉珠,你先帶你云meimei去花園轉(zhuǎn)轉(zhuǎn)吧,我與你姑母單獨(dú)說會子話?!?/br> 玉珠帶著哭腔喊了聲“母親”。 喬氏安慰道,“快去吧,你母親這有姑母看著呢?!闭f著又朝云黛使了個眼色。 云黛會意,上前拉著玉珠的袖子,小聲道,“玉珠jiejie,我們先出去吧?!?/br> 玉珠也不再堅(jiān)持,跟著云黛離了房間,往外頭走去。 門口的花姨娘還跪著,玉珠拳頭握了又握,強(qiáng)忍著上前踹一腳的沖動,拖著云黛的手一路往后花園去。 她胸口憋著氣,走起來又快又急,云黛小跑著才跟上,等到了花園的涼亭里,光潔的額頭上都跑出一層細(xì)細(xì)薄汗。 這會子沒了外人,玉珠終于忍不住了,狠狠地踹著亭柱子,罵道,“賤人,賤人,賤人!” 云黛愣愣地站在原地,由著她朝柱子撒氣。 待玉珠氣消了些,她才壯著膽子,上前拉她的手,“好jiejie,別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先坐著喝杯茶吧?!?/br> 玉珠向來是吃軟不吃硬,尤其云黛嗓音軟綿綿的,聽得人心里舒坦,她稍稍平復(fù)怒火,坐在桌前喝了兩大杯茶,忽而轉(zhuǎn)向云黛,“你都不問問我為什么這樣生氣嗎?” 云黛目光清澈,“等你氣消了再問?!?/br> 玉珠,“……我現(xiàn)在消了點(diǎn)?!?/br> 云黛道,“那你為何生氣呢?” 這話一問,玉珠就跟找到傾訴口,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道,“都是喬明珠和她姨娘害的!我母親這段時日身子本就不太好,她們還不消停,搞出那些破事來,害得我母親病中都不能消停!” 云黛柳眉輕蹙,“她們又怎么了?” “還能怎么,不就是后宅那點(diǎn)破事。喬明珠她失了孩子,又?jǐn)n不住她男人的心,那周二郎在她眼皮底下與那表小姐暗通曲款,還懷了身孕,那周家人便要抬那表小姐過門為貴妾?!?/br> 玉珠咬牙道,“喬明珠估計(jì)是氣狠了,得知此事,竟然端著一碗落胎藥,捏著那表小姐的嘴巴生生給灌了進(jìn)去……那落胎藥劑量很重,一碗下去,那表小姐當(dāng)晚就落了胎,大出血,差點(diǎn)連大人都沒保住。好不容易救回來一條命,那表小姐卻是傷了身子,再不能生育了?!?/br> 云黛光是想想那場景,都忍不住吸一口涼氣。 她知道明珠是個表里不一的,但在她記憶里,明珠面上還是溫柔斯文的,實(shí)在難以想象她親手給人灌落胎藥的場面。 “哪家后宅沒有妻妾相爭?可誰像她這般!行事狠毒便罷了,還毫不顧忌,光天化日之下親自動手,絲毫不把周家人放在眼里?,F(xiàn)下周二郎和周母怒不可遏,堅(jiān)決要休妻,絕不留她?!?/br> 玉珠握著拳頭,“不是和離,是休妻!我們喬家從未出過這樣的事……哼,她和她姨娘現(xiàn)在知道怕了,厚顏無恥的求到我母親面前,叫我母親想辦法……鬧成這樣,我母親又能如何?我真恨不得,真恨不得殺了她們母女倆!” 云黛是真真切切從玉珠的咬牙切齒中聽出殺意,可見是恨極了花姨娘母女。 想到舅母病重的模樣,再想到周家那堆污糟事,云黛也不由嘆氣。 她覺著舅母氣病,一部分是被明珠氣的,一部分是因著擔(dān)憂玉珠——像是喬家這樣士人家庭,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明珠一旦被休棄,喬家其他女兒難免也受到牽連。 喬家長女倒是早早嫁了,生兒育女在婆家位置穩(wěn)固??蓡逃裰橹两裎醇?,先前婚期延后三年,本就讓孫氏心里有些不舒坦,現(xiàn)下又出了這檔子事,若是傳到了洛陽白家,這怎叫孫氏不愁悶? 玉珠發(fā)xiele一通,怒火消了,悲傷就涌了上來。 她挽著云黛的手,將臉靠在她的肩膀上,低低啜泣著,“云黛,你說我母親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么辦?我好怕……嗚嗚……我不能沒有母親……” 云黛能感到肩膀上的濕熱,鼻子一酸,心頭也惆悵萬千。 失去親人的痛苦,她是明白的,錐心刺骨,迷茫,無助,夜晚每每想起,都忍不住哭濕枕頭。 “玉珠jiejie,你別擔(dān)心,舅母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痹器焯直ё×怂?,“會沒事的。” 這溫柔安慰,讓玉珠徹底繃不住,靠在她的懷中哇得哭了一通。 云黛垂下眼睫,輕輕拍著玉珠的背,眸光有幾分黯淡。 起碼玉珠jiejie還擁有過母親,她卻是一出生,連母親的面都沒見過。能擁有母親,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啊,她真羨慕。 哭過一通,玉珠情緒也穩(wěn)定下來。 和云黛一同回正房時,她忍不住嘆氣,“我不想嫁人了,而且還嫁到那么遠(yuǎn)。萬一我母親有個什么事,我都不能陪在她身邊?!?/br> 云黛安撫道,“還有文紹哥哥和表嫂子在家呢?!?/br> 玉珠抿了抿唇,還是搖頭,“那我也不想嫁了,我一個人嫁去洛陽,孤苦伶仃的,萬一我遇到什么麻煩了,比如我被婆家欺負(fù)了,他們要給我立規(guī)矩,那白思齊也要納妾,那妾侍還氣我,那我怎么辦?那么遠(yuǎn),都沒人給我撐腰。” 云黛知道她這是被明珠的婚后狀況給嚇的。 說實(shí)話,她這會兒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玉珠了,因?yàn)樗脖荒切┦聡樀貌惠p。 忽的,玉珠停步對她說,“云黛,要不你與我一起嫁去洛陽吧?那白三郎還有個弟弟,你嫁給他,咱們倆還能做妯娌,互相有個照應(yīng)?!?/br> 云黛驚愕,又羞又惱,低下頭盯著繡花鞋上的珍珠,“玉珠jiejie莫說笑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國公爺和夫人他們會有安排的。” 玉珠幽幽嘆口氣,過會兒又真心實(shí)意的建議道,“那他們最好給你挑個肅州的,最遠(yuǎn)也別出隴西,不然就你這軟弱性子,受了委屈只能自個兒躲屋里掉眼淚了?!?/br> 云黛抿唇不語,心頭卻變得沉甸甸了。 第29章 他這是在試探她? 直至宵禁前, 喬氏才帶云黛回了國公府。 安慰人也是件很費(fèi)氣力的事,云黛回到清夏軒時,只覺得身心俱疲, 一坐上長榻,就歪歪倒下再不愿起來。 奶娘見她這般模樣,又是心疼又是驚奇, 一壁催著翠柳紅苕趕緊端晚飯來,一壁奉上溫?zé)岬募t棗枸杞茶關(guān)懷道, “姑娘不是去伯府了么, 怎的累成這樣?” 云黛懶懶的撐起半邊身子, 打發(fā)琥珀先回屋歇息, 等屋里沒旁人了, 才將伯府的見聞與奶娘說了一遍。 奶娘聽得直皺眉,待云黛說起孫氏日脯潮熱、夜有盜汗, 疑似是肝葉生瘡之癥時,更是連連驚嘆, “喬夫人那樣和善的人,怎就害了這個?。柯犝f這個病可難治了?!?/br> “舅母是多年積勞成疾, 肝氣郁結(jié), 我猜此次之事只是病發(fā)的誘因?!?/br> 云黛側(cè)過臉,望著窗外晦暗朦朧的花影, 輕嘆道,“大家庭的正妻真是難當(dāng), 不但要管理宅中大大小小的庶務(wù),還得管著后院那幫子姨娘通房、庶子庶女。伯爺又是個多情風(fēng)流種子,這些年可是苦了舅母?!?/br> “給人做正妻的,都要忍常人之不能忍。莫說像喬夫人那樣的官太太, 便是尋常男人兜里有個三瓜兩棗,不也想著納個小妾,或是去勾欄尋個紅粉知己?喬夫人她啊就是太重感情了,但凡她手段狠辣些,心思放寬些,也不至于將自個兒憋成這樣?!?/br> 奶娘這般說著,打眼見著自家姑娘眉眼間的淡淡迷惘,連忙止了話茬。 可不能再說下去,要是嚇著姑娘,讓姑娘對成婚這事有所恐懼,那真是罪過了。 她想了想,溫聲勸誡,“姑娘也別太悲觀,也不是所有成了親的都像喬夫人那樣。遠(yuǎn)的不說,單說咱們國公爺,他待夫人是一心一意的好,成婚這些年還不是甜如蜜,情似海?!?/br> 云黛眼中有一瞬間明亮,卻又很快暗了下去。 “可世間像國公爺那般的男兒少之又少,多是喬伯爺、周二郎之輩。” 云黛白嫩小手托著軟乎乎的腮幫子,青澀未褪的面容上浮起自嘲,“我這身份……能托國公府的名頭嫁個殷實(shí)官身,已是不錯的歸屬。倘若未來夫君要納妾,我又有何資格不許呢?又不是長安城里的公主郡主,可以對駙馬郡馬有所約束……” 奶娘噎住,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勸,只干巴巴道,“姑娘還年輕,這些事先別想了?!?/br> 沒多久,丫鬟們端上晚膳。 云黛心情郁郁,胃口不佳,喝了小半碗碧玉粳米粥,夾了兩塊雙菇醬燜排骨,小半碟玉蘭山藥片,便擱了筷子,命人備水沐浴。 夜色沉沉,窗外月影昏昏。 琥珀替云黛侍弄好頭發(fā),剛準(zhǔn)備告退,云黛突然叫住她,“琥珀jiejie,你是明年便要嫁人去么?” 這突然地一問,先是叫琥珀愣了一愣,旋即紅了臉,答道,“是,等明年開了春奴婢便出府去莊子上了?!?/br> 云黛見她酡紅的臉,心頭好奇更甚,“我聽他們說,那人是夫人給你配的,好像是莊子上的?!?/br> 琥珀羞答答道,“是,他叫胡貴全,父親是西郊莊子的管事,原是喬家的家生子,后來隨夫人陪嫁過來。他自個兒也求上進(jìn),如今在夫人手下的當(dāng)鋪當(dāng)個二掌柜?!?/br> 琥珀服侍喬氏多年,這幾年又妥帖伺候著云黛,喬氏自不會虧待她的婚事。 如今見琥珀尋了個好人家,云黛也真心替她高興,說了兩句祝福話,又問道,“琥珀jiejie,那你自己中意他么?” “奴婢私下里也見過他幾回,他人不錯的,是個踏實(shí)過日子的本分人……” 說到這,琥珀眼角眉梢染了笑意。 云黛見狀,心想,這大概是喜歡的吧。 見自家姑娘若有所思的模樣,琥珀略一思索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彎腰攙著她從梳妝鏡前起身,笑吟吟道,“姑娘放心,夫人待你如親女兒一般,自會給你挑個妥善好夫家,你且莫因著旁人的事,喪了自己的信心。” “我知道的。”云黛朝琥珀露出一抹笑,“夜深了,你也下去歇著吧?!?/br> 琥珀屈膝退下。 嘴上說著知道的,然而夜里躺在錦繡軟榻里,白日在喬府的見聞像是走馬燈似的一遍一遍在腦海中閃過。 也不知道胡思亂想了多久,實(shí)在累得撐不下住眼皮,云黛才昏昏睡去。 等再次醒來,已是日上三竿,她眼睛下還多了兩團(tuán)淡淡的青色—— 實(shí)在是她肌膚太白,如白紙染墨,但凡出現(xiàn)一點(diǎn)瑕疵,就格外的明顯。 琥珀她們見著了,又是拿冰給她敷眼睛又是拿香膏涂抹。 云黛則是放空思緒,從昨夜的輾轉(zhuǎn)反側(cè)得出一個道理來—— 有些事多想也無益,該是怎樣就是怎樣,與其空想不安,倒不如先過好眼前的日子。 喬氏昨夜似是也沒睡好,云黛來給她請安,她問過兩句便讓人下去了。 云黛從歸德院退出來,稍作歇息,便帶著昨日采購的藥材往慈和堂制藥去了。 正值秋日,山石間芭蕉翠綠,院門旁的桂樹已然長滿金燦燦的碎花,風(fēng)兒一吹,甜香沁脾。 屋內(nèi)十幾扇雕鏤隔扇敞開,丫鬟婆子們正忙著拆卸夏日的軟墊竹簟,換上秋日樣式的毯子與幔帳。見著云黛過來,紛紛行禮,另有一婆子上前,哈腰恭敬道,“云姑娘,老太太在后院的清廈逗鸚哥呢,您去那邊尋她吧。” 云黛笑著道了句謝,穿過廳堂,只見四面出廊,綠窗油壁,沿著走廊擺著不少奇珍蘭花,分外清雅。 謝老夫人就坐在廊下,逗著那只綠毛鵝黃冠子的的鸚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