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軟美人和她的三個哥哥 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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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黛朝他點了下頭,便與相大祿沿著玉階往下,漸行漸遠。 謝伯縉站在原地,遠方是瓦藍的天和金色的琉璃瓦,他面色凝肅。 她果真是要回烏孫了。 二十七日,便是四日后。 “恒之,人都走遠了,還看呢?” 透著幾分戲謔的聲音將謝伯縉思緒拉回,轉過臉就看到裴青玄那張淡淡含笑的臉,“不過你這小meimei真挺有趣的,生得好相貌,膽子嘛……也沒你說得那樣小,我看她舉止談吐不俗,落落大方,足以勝任謝國公的兒媳婦了。” 謝伯縉肅聲,“殿下慎言。” “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先前不夠謹慎,叫丹陽鉆了空子,害你的心上人受了無妄之災,硬是把人逼跑了??涩F(xiàn)下就你我,你謹慎個什么勁兒?” “……” “而且她再過幾日就離開了,現(xiàn)在也不是謹慎的時候了,當務之急是該想想怎么將人留在身邊。不然待會兒你直接請父皇賜婚得了,兩國結為秦晉之好,你也能抱得美人歸,兩全其美。” 謝伯縉濃眉皺起,“不可。” 裴青玄挑眉,“為何不可?我看你這小meimei分明對你是有情意的。” 謝伯縉抿唇,想到不久前的夜里,云黛窩在他懷中溫聲細語勸他別請旨的模樣。 “我先前逼她逼得太緊了。”他沉聲道。 所以他不想再逼她,讓她被迫接受著一切,總要叫她自己做一回選擇。 裴青玄聞言,不贊同道,“恒之,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你看我,先前就是想著情投意合,覺著你對那人好,把一顆心掏出來給人家,她也會同樣對你死心塌地……可人家呢,青梅竹馬的情誼,從小定下的婚事,本來都要過門了,等我被父皇貶去北亭,她轉身就嫁給他人為婦?!?/br> 謝伯縉看向眼前語調(diào)溫潤,神色卻透著冷清的男人,他知道他口中的“那人”是誰,李太傅之女,原定的太子妃,現(xiàn)在的楚國公府世子妃。 “上巳節(jié)那日,我在曲水畔見著她。三年了,她沒什么變化,就連對那楚世子笑語嫣然的模樣,都像極了當年她對我的模樣?!迸崆嘈湫Φ溃拔耶敃r就想著,早知如此,三年前我就不該心軟,將她一道帶去北庭,也勝過放她在別的男人身邊恩愛情深,剜我的心?!?/br> 謝伯縉壓低眉眼,“我meimei與楚國公世子夫人不同?!?/br> “或許吧?!?/br> 裴青玄扯了扯嘴角,抬手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烏孫不乏好兒郎,你meimei又生得那般好顏色。恒之,你自己好好考慮吧,別像我,如今只剩悔恨。” 謝伯縉低低嗯了聲,也沒再多說。 三殿下其他方面都好,唯獨在與楚國公世子妃有關的事上容易偏激。 兩人不再說□□,斂衽往紫宸殿而去。 *** 云黛前腳離開皇宮,后腳消息就傳到了未央宮。 得知三日后盛安帝還特地設送行宴,丹陽公主大為光火,一張姣美的面皮因著憤怒而泛著斑駁的紅,“她憑什么?這小賤人真是走了狗屎運,竟叫她翻了身?可惡,實在可惡?!?/br> 麗妃懶洋洋逗著貓,語氣算不得好,“你還是想想該如何與你父皇求饒吧?!?/br> 丹陽表情一僵,“母妃,父皇他……他不會與我計較吧?我可是她親生女兒?!?/br> “若是先前,他或許不會與你計較。但如今那沈云黛成了烏孫公主,背后有烏孫撐腰,那烏孫使者又專門向你父皇討要說法了,你父皇總得給他們一個交代?!?/br> “可是?!钡り枬M懷期待的看向麗妃,“這事母妃你不是幫我收尾了么?父皇應當查不到我身上吧?” 麗妃聞言,掀了掀唇角,冷冷吐出兩個字,“蠢貨?!?/br> 丹陽脖子一縮。 就連麗妃懷中的獅子貓也受驚般“喵”了一聲,從主人的懷中跳開。 “養(yǎng)不熟的小畜生?!?/br> 麗妃皺了下眉,抽出條潔凈的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如蔥管般嬌嫩的手指,淡淡道,“我已派人請你父皇過來用晚膳,待他來了,你自個兒負荊請罪,就說你一時糊涂。到時候我會幫你說話,順便提出你的婚事,你老老實實應下來,便是看在左相的面子上,你父皇也不會苛責于你,你可明白?” 丹陽面如死灰,跌坐在榻邊,遲遲不語。 麗妃見她這樣子也不著急,裊裊娜娜的起身,喚來宮女伺候她梳妝去。 望著那輕輕晃動的水晶珠簾,丹陽目光逐漸失神。 難道她就別無選擇了么? *** 這日傍晚,云黛一回到鴻臚寺,就見到挎著包袱等她的琥珀。 得知人是謝伯縉送來的,烏孫使團頗為微詞。待云黛解釋這是從小伺候她的丫鬟,相大祿想著不過一個婢子而已,也就答應留下來。 主仆再度重逢,自是有無數(shù)話要說。 一直說到暮色四合,夜深人靜,琥珀提到云黛不在府上的這些日子,還是忍不住嘆氣,“二爺和三爺急得心肝兒都焦了,府上的氣氛也壓抑得很,奴婢日日守著院子,生怕姑娘您在外吃不好睡不好的?!?/br> 云黛也惦念著府上的情況,想到再過幾日便要離開長安,是該好好與長安的親人朋友們道個別,于是輕聲安撫著琥珀,“明日得空我去一趟端王府,再回去探望三位兄長。現(xiàn)下夜也深了,咱還是早些歇息吧?!?/br> 琥珀連連稱是,服侍著云黛歇下,一顆心卻七上八下的,忍不住去想,若姑娘真回了烏孫,那自己該何去何從呢? 翌日一早,云黛梳洗停當,向相大祿打過招呼,便帶著琥珀紗君一道出了門。 她今日并未作烏孫打扮,而是穿著件丁香色繡花短襦,下著梨蕊繡花夾纈羅裙,身披泥金印花填彩菊花紋花邊的帔子,挽著如意髻,綴以清雅的珠花首飾,與昨日的明艷富貴截然不同。 馬車先去往端王府,得知她來了,端王妃也不驚訝,直接叫人請進后院。 “云黛拜見姑母,姑母萬福金安?!?/br> “你如今是烏孫公主,這一聲姑母我怕是受不起?!倍送蹂似鸩璞K,手指輕掀杯蓋,并未喝茶,而是平靜觀察著云黛的臉色。 云黛面露惶恐,忙道,“姑母對云黛有大恩,云黛不敢自持身份?!?/br> 端王妃眼皮略略垂下,淺啜一口茶水,須臾才悠悠道,“坐了這么久,先喝了口茶吧,蜀中新貢的天府龍芽,嘗個新鮮?!?/br> 見王妃這樣說了,云黛暗暗松了口氣,端起桌幾上的四瓣海棠青瓷茶杯,只見茶湯嫩綠明亮,葉芽勻齊嬌嫩,也慢慢嘗了口。 “醇爽回甘,的確是好茶。” “你若喜歡就帶些回去,等日后到了烏孫,怕是再難喝到了?!倍送蹂@般說著,又屏退屋內(nèi)下人。 待屋內(nèi)只剩下她們兩人,端王妃也不擺什么架子,望著云黛幽幽嘆了口氣,“不曾想你這孩子竟有這番境遇,我都不知該替你高興,還是替你擔憂。你是真的打算回烏孫了?” 云黛頷首,“那兒有我的親人,我也想見他們?!?/br> 端王妃想想也是,一個孤女好不容易尋到親人,自是想與親人們待在一塊的。只是—— “那阿縉呢?你與他可把話說清楚了?” 一想到長侄上次當著自己的面吐了血,端王妃就心有余悸,要是侄子真在她的地盤上有個三長兩短,她真是無顏去見兄嫂了。 這些日子她想了許多,覺著若倆孩子愛得這么深,不然冒著得罪嫂子的風險,成全他們得了,卻沒想到事情的發(fā)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想。 現(xiàn)在云黛這個身份,她就是想撮合,也有心無力了。 思忖半晌,云黛答道,“姑母,待會兒我就去將軍府找大哥哥,與他把話說清楚。” 端王妃眼神復雜地看她,“你還是想離了他?” “姑母,對不住……” 云黛面浮赧色,有些不敢看端王妃,雙手絞著衣擺,低低道,“我要出爾反爾了?!?/br> 端王妃的心忽上忽下,一雙鳳眼瞇起,“你到底怎么想的?” 云黛抿著朱唇,深吸一口氣后,抬頭看向上座,“我想與他在一起。我已與相大祿說過,回烏孫途中在肅州停留些時日,我會與夫人坦白……若她同意自是最好,若她不同意……” “嗯?” “那我…我就回烏孫去?!痹器焐裆龅?,心頭苦笑,她不能恩將仇報,叫夫人難做。若真的得不到長輩的祝福,她與大哥哥就算真的在一塊兒了,心里也永遠扎著一根刺,與其那般,她還不如利利索索的回烏孫去。 端王妃倒也理解,沉吟一陣,安撫道,“她也不是那樣硬心腸的人?!?/br> 說著,又半嗔半怨地瞥向云黛,“倒是你,既決定要與阿縉在一起了,可千萬別再打退堂鼓了,那多傷人心吶。” 云黛見端王妃語氣又親切起來,心頭放松,乖順地應下。 兩人坐著吃了一盞茶,云黛借機向端王妃討要紗君,端王妃這邊剛應下,外頭就響起嘉寧嚷嚷的聲音,“母親,云黛,我可以進來么?” 原是聽到云黛來府上了,她迫不及待就跑了過來。 要說的話也說完了,端王妃就沒攔著嘉寧,叫人將她放了進來。 嘉寧一見到云黛,就跟見到什么稀罕物般,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將她打量個遍,她有一肚子話想問云黛,這些日子都快憋死她了—— 端王妃見著女孩子家要聊天,也給她們留出空間,起身道,“我叫廚房多添幾道菜,云丫頭在府上用過午膳再去將軍府吧?!?/br> 云黛想著再過不久她就要離開長安,便答應下來。 端王妃一離開,嘉寧的問題就像竹筒倒豆子般嘩啦啦砸向云黛,一會兒問她這烏孫公主的身份,一會兒又問她與大哥哥的關系,以及她日后的打算。 云黛一一答了,嘉寧目瞪口呆,又有些別樣的興奮,大抵是八卦心得到了充分的滿足。 “嘖嘖,真看不出啊,你平時里不聲不響的,竟能拿下大表兄!”嘉寧一臉敬佩,看云黛表情仿佛在看什么斬妖除魔的大英雄,“大表兄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會不會也想平常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原諒她實在難以想象大表兄談情說愛是什么樣子,在她眼里,大表兄那不近女色的禁欲模樣,披上袈裟都能直接去大慈恩寺當和尚了。 嘉寧這問題直接叫云黛紅了臉,她想起私下里大哥哥抱著她親吻的模樣。 一點都不冰冷,反而灼熱得厲害,仿佛要把她化進他的骨血里似的,叫她完全抵抗不了。 她答不出又難為情,忙岔開話題,“再過三日我便要離開長安了,先前我從映雪小筑搬走時,二表姐說要送我一樣禮品留作念想的,如今可準備好了?” 嘉寧一下被問住了,搔了搔腦袋,羞窘道,“誰知道你這么快就要離開?。磕惴判?,我答應你的少不了。唔,后日那個踐行宴上我給你帶上?!?/br> 云黛彎起眸子笑,“那二表姐可別忘了?!?/br> “忘不了,忘不了?!?/br> 嘉寧擺著手,忽而又定定地盯著云黛看,直看得云黛渾身不自在,她才惆悵嘆了聲,“誰能想到你竟還有這樣的身世,現(xiàn)下你身份倒是比我還高了,又是郡主又是公主的……只是你要離開了,咱們再做朋友也來不及了。” 云黛眨眨眼道,“我還當二表姐愿意贈我禮物,便當我是朋友了呢。” 嘉寧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一張俏臉漲得通紅,也不知是因為歡喜還是慚愧。 她扭過頭緩了好一會兒才再次轉過身來,對云黛說道,“對不住,先前是我失禮了,你別跟我計較。以后如果你還有機會來長安,我一定設宴歡迎你!” 說完這話,她不好意思的撂下一句“我去看看母親安排了些什么菜”,拔腿就跑了。 云黛望著嘉寧落荒而逃的背影,復而笑著搖了搖頭。 誰能想到這初次見面眼高于頂?shù)尿湴列】ぶ鳎矔姓J錯的一天呢?真是世事無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