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他吃飽而不至于吃撐或是剩下的量。

    “什么都不需要?！?/br>
    查爾斯一邊用刀叉割下烤的松脆焦黃的鱒魚魚皮，一邊平靜的說道：“因為這對貝尼托來說不是一件好事，而是一個錯誤。一次非常危險的失誤?！?/br>
    “一個錯誤？”

    “沒錯。他以為他什么都懂，但事實正好相反。正如我所說過的一樣，人心應(yīng)須敬畏，不可試探。任何發(fā)生交互的試探或測試，都有可能改變他人已有的看法……換言之，人心是無法試探的?！?/br>
    查爾斯將魚皮完整割下而沒有觸及魚rou，將魚皮在叉子上卷了卷送入口中，隨口說道：“貝尼托一世的確是一個很有才能的國王。他至少意識到了，一個君主被人懼怕比起被人愛，會更為安全些?！?/br>
    “君主如果被人認(rèn)為變幻無常、軟弱怯懦、優(yōu)柔寡斷、無知狂妄，就會受到臣子的輕視。他應(yīng)該支持人們對他抱有這樣一種見解：誰都不要指望欺騙他或者瞞過他，唯有這樣，人們才會服從于他的命令。國家才能運(yùn)轉(zhuǎn)下去?！?/br>
    “而為了達(dá)成這個目的，他就必須得到人們的愛……或者是人們的恐懼?！?/br>
    “人們的愛時時會變，但恐懼不會。恐懼會在人心中生根，并因為君主的殘酷而不斷深化。直到它變成一個囚籠，把人反抗的本能圈禁其中。”

    查爾斯平緩的說道：“法律就是這樣的原理，佛勞洛斯?！?/br>
    “但這樣說來，”佛勞洛斯說道，“我認(rèn)為貝尼托一世做的或許沒錯?！?/br>
    “這里要說到一點(diǎn)。就是君主究竟怕的是什么?！?/br>
    查爾斯說到這里，強(qiáng)調(diào)般的用叉子敲了敲他眼前的碟子：“很多君主都提防，并試圖防止他們臣子搞一些陰謀……但這是不可能做到的。除非有你或者拜蒙，或者是圣長子會和兄弟會的幫助，我才能以很低或者近乎沒有的代價取得一些情報。一般的君主做不到這一點(diǎn)，他們試圖磨滅一切陰謀的想法都是政策上的浪費(fèi)?！?/br>
    “這倒也是?！?/br>
    佛勞洛斯贊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正確的做法，并非是提防少數(shù)人的背叛，而是得到多數(shù)人的擁戴。若是要能夠?qū)挂磺嘘幹\，最有效的辦法之一，就是不要承受太多的憎恨——因為搞陰謀的人，總是指望把君主置于死地來取悅那些有力量的人。比如民眾、教廷或者有權(quán)勢的大貴族。他們是可以被借取的力量，可以被我借取，當(dāng)然也可以被我的敵人借取?！?/br>
    “而如果一個君主自身的實力強(qiáng)大。他得到教廷的支持，人民的愛戴，勇士們的守護(hù)，受到貴族的尊敬和認(rèn)同，也是商人利益保護(hù)者，那么任何陰謀者都尋不到同謀。他們尋找他們的伙伴，就必須讓他們心動，讓他們滿足。讓他們的同伙能從他們的計劃中得到各種好處……而這時，戲rou就來了?！?/br>
    說著，查爾斯將一塊最嫩的魚rou叉起，舉起向佛勞洛斯示意：“如果，他們的同伙意識到，將這陰謀向君主告發(fā)的人可以獲得重賞，他們會怎么做呢？”

    “一邊可以得到確定的利益，同時能證明自己的價值；而另外一邊的好處則是不確定的、不道德的、并且充滿著危險和阻礙?！?/br>
    “那么，這些被鼓動者又會選擇哪一方？”

    他平和的說道。

    佛勞洛斯心悅誠服的點(diǎn)點(diǎn)頭：“您說的是。”

    “貝尼托一世所犯下的，就是這樣的錯誤。他作為君主，在陰謀者面前本身處于絕對的優(yōu)勢地位。因為他有著傳統(tǒng)和法律的保護(hù)，有著軍隊和警察的力量，有著教廷和神秘力量持有者的支持。他不需要做任何事，他忠誠的手下自會為他解決一切?！?/br>
    “但很顯然，索多瑪學(xué)士的事讓他杯弓蛇影。我們的石王陛下不再信任任何人。他不打算把這事交給任何人去做，而是打算親自完成……就如同他當(dāng)年不信任軍隊首領(lǐng)，就自己率兵出征一樣?！?/br>
    查爾斯嗤笑著，叉起最后一塊糖漬蘋果：“但很顯然。和貴族之間的交談，不能當(dāng)做戰(zhàn)場。他們不應(yīng)該是敵人，而是可利用者……石王陛下直到現(xiàn)在都不明白這樣的道理。他讓人恐懼自己，但又讓人厭惡自己。這樣的恐懼毫無意義，甚至比不得愛，只會絞死他自己。”

    “因為雕琢人心的藝術(shù)，顯然比雕琢石像的要困難，我的陛下?！?/br>
    佛勞洛斯恭敬的說道。

    查爾斯卻是搖搖頭，認(rèn)真的說道：“這遠(yuǎn)遠(yuǎn)還算不上雕琢人心的程度。人心絕非是如此簡單就能摸透的東西……我如今可以輕松的做出一個汽轉(zhuǎn)球，可以非常標(biāo)準(zhǔn)的畫下星圖，可以告訴你這樣的組織結(jié)構(gòu)有什么意義，昔日的歷史政策有著什么道理……但我說不出你現(xiàn)在的心情是怎樣的。我也無法決定你下一刻在想什么，不知道你一秒鐘腦中涌動多少情感。”

    “記得心懷敬畏，我的朋友。在這方面來說，我和你們，你們和他們沒有什么區(qū)別。”

    他笑了笑，拍了拍佛勞洛斯的肩膀：“他們可以妄念，可以貪求，但你不可以，佛勞洛斯。我希望你能時刻提醒自己心懷敬畏……至少對人心、真理和星空這三者要時刻謹(jǐn)慎?！?/br>
    “如您所愿，我必心懷敬畏。”

    佛勞洛斯認(rèn)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重復(fù)地應(yīng)道。

    “石王那邊不用管了。他會付出代價的?！?/br>
    查爾斯輕松的說

    道：“我們這就少了一個敵人，法蘭克的國土將要增長兩倍。你看，我說過這很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