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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最后還是自己追上去,又悄悄牽住她。 從始至終,她都沒發(fā)現(xiàn)他方才離開過。 他牽著她,向前走去,枯黃的落葉跟隨在他們腳下。 論文到了最后階段,陶畫幾乎整天都抱著電腦。而陸彥抱著她。 這一天,陸彥瞅了一眼專心致志敲電腦的陶畫,然后去了臥室。 他拿出特意買來的女士香水,不要錢似的噴在自己身上。他聞了聞自己身上刺鼻的女士香水味,走出臥室。 他重新把她抱到懷里。 然而…… 陶畫沒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女士香水味。 在他的想象中,陶畫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女香水味,然后質(zhì)問他是不是有了別的女人,繼而終于想起她還有他這個男朋友。然后把重新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他身上。 但是她沒發(fā)現(xiàn)。 他的計謀失敗。 他無奈又自嘲。自己居然要靠這樣的手段來引起她的注意。 然而她對自己的忽略,他卻并不責怪她。誰叫他被她吃定了,反正無論如何他都會依著她,縱容她。 他抱緊她,又滿足了。 天氣愈發(fā)冷。 宿舍里,陶畫抱著暖手袋,在電腦上敲下最后一個字。 她捏捏太陽xue。想起來似乎好幾天沒見陸彥了。她給他發(fā)消息。 陶畫:在哪兒? 陸彥:論文寫完了? 陶畫:嗯,寫完了,可以放松一下了。你在哪兒? 過了好半天,陸彥才回她消息:在醫(yī)院。 陶畫火急火燎趕到醫(yī)院,沖進病房。病房里,陸彥半靠著床,右腿打著石膏。 她紅著眼睛,“傷勢嚴重嗎?” 他唇色泛白,“不嚴重,沒事,就腿骨折了?!?/br> 她含著淚看他打了石膏的腿,然后道:“為什么不告訴我出車禍了?” 他都住了好幾天院了,她才知道他出了車禍。 “你不是在寫論文?我怕打擾到你,影響到你。” 聽到他的話,她的愧疚占滿心口,“對不起?!?/br> “沒什么,”說到這里,他臉色慢慢黯下來,嗓音沙啞,“其實我騙了你?!?/br> “什么?” 他聲音顫動,“我的腿其實不是骨折,是……”他仿佛在極力克制痛苦,“以后我就要杵著拐杖了?!?/br> 陶畫如遭雷殛,“你說什么?” 他低下頭,“我只剩一條腿了。” 陶畫捂嘴,眼淚頓時涌出來,“怎么會這樣……” 他語氣里帶著痛苦和自厭:“小桃花,我已經(jīng)殘疾了,配不上你了,我們分手吧。” 她幾乎是惡狠狠道:“你閉嘴!” 她哭道:“就算你只有一條腿,我也不會離開你。” “可是我一個殘疾人,配不上你……” 她死死地抱住他,“誰說你配不上我?!?/br> “你是陸彥,全世界最愛陶畫的陸彥,全世界最好的陸彥,誰說你配不上我?” 他沒吭聲了。 忽而她聽到他的笑聲。她一頓,目光落在他臉上。他臉上的痛苦與自厭蕩然無存,眼角眉梢都是壞壞的笑?。 他說:“騙你的,腿沒瘸,只是骨折?!?/br> 她好半天沒有反應(yīng)。像根木頭一樣木然不動,隨即迅速觀察他的腿。她小心翼翼:“只是骨折?” “只是骨折,輕微骨折?!?/br> 一下子,陶畫從地獄升到了天堂。她沒有責怪他欺騙她,只是喜極而泣,慶幸道:“幸好。” 陸彥擦掉她眼角的淚水,說:“我要是真殘疾了,你會不會嫌棄我?” 她還沒回答,他就搶先道:“行了,你不用回答我,就算你嫌棄我,我也要賴著你,賴一輩子。 他認真道:“我不會像電視里演的那樣,男主角殘疾了,自卑自厭,怕被嫌棄,怕拖累女主,硬是要和女主分開,硬是要傷女主的心,折騰個沒完。” “我就算真殘疾了,我也不會覺得自己配不上你,我不會自卑,也不怕你嫌棄,我就是賴定你,就是要賴你一輩子。” 他發(fā)出宣言,英俊的眉眼里盡是霸道蠻橫。 陶畫破涕為笑,“好,我讓你賴一輩子。” 剛說完,她眼里的笑容被歉疚所代替,“我這段時間太忙,忽略你了,連你車禍了都不知道?!?/br> “覺得虧欠我吧?” “……嗯?!?/br> 他卻沒有一點埋怨,口吻輕松:“你沒時間陪我,就是虧欠我,但你陪我的時候影響到了你學(xué)習的時間,就是我虧欠你?!?/br> “你虧欠我一點,我虧欠你一點,算不清楚賬了,兩個人就會糾纏一輩子,所以,這是好事。”陸彥挑起眉頭。 她知道,他是在開解她,減輕她對他的虧欠與愧疚。 不僅包容她對他的忽略,還要這樣開解她。她何其榮幸,何其幸運,能擁有這樣這樣一個他。 她輕觸他腿上的石膏,“疼不疼?” 陸彥歪著頭笑,“疼啊,吻我,我就不疼了?!?/br> 她毫不猶豫,吻了上去。 他撫摸她的背,說:“小桃花?!?/br> “嗯?” 他拿出手機,指著手機背面的字,說道:“把這兩個字變成真的,好嗎?” 手機背面寫著“已婚,勿擾。” 他指著“已婚”這兩個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