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鴇也急了，她一把拉住夜之醒的胳膊，哭喪著臉。

    “剛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這樣了。是不是咱們有什么招呼不周到的，得罪了二位，您就直說嗎？怎么能說翻臉就翻臉！”

    “喝多了，我兄弟喝多了。沒事兒，沒事兒，我勸他……mama你讓其他人都下去吧?！币怪训刮錃?，不敢松開扶住明昭的手，擔(dān)憂道：“別鬧了……小十，快下來。”

    “這丫頭，是不是你倚翠樓的人？”明昭跳下來，歪歪扭扭拽出來躲進角落的小橘子，嚇得后者臉色驚白，戰(zhàn)戰(zhàn)栗栗。

    “公子息怒，莫非是這丫頭招呼不周？看我不打她給您出氣！小橘子，你給我滾過來！”老鴇目露兇光，挽起袖子就要抽小橘子耳光。

    猝不及防，老鴇卻被明昭撞到一旁去差點摔倒，所幸被護院接住。

    醉醺醺的明昭一把拽住小橘子的手臂，拉到自己面前：“滾開，別礙事。這丫頭是本公子，誰也不許動！”

    “小十，別胡鬧！”夜之醒微微蹙眉，攔住站立不穩(wěn)的明昭，聲音也提高好幾分。

    “我胡鬧，你看她把本公子的衣衫都弄臟了！”明昭推開夜之醒，拽著小橘子就沖到老鴇面前。

    “本公子這衣服可是汴梁的金雨軒裁制的，這料子還是當(dāng)今官家欽賜之物……何止百金？如今，如今……卻被你這笨手笨腳的丫頭吐了一身！”明昭抓起自己的衣襟，蠻橫嚷著：“是你的人？那你……賠給本公子一百金?。俊?/br>
    “公子……你不能冤枉人，這分明是你自己吐的。與……小橘子無關(guān)啊?！毙￠僮踊炭值剞q解著，盡力躲閃。

    “我說是你就是你！”明昭翻了翻白眼，欺身到老鴇面前，皮笑rou不笑：“賠錢，一百金！不賠，我就燒了你的倚翠樓。就算鬧到縣令那里……mama猜猜看，他是護著你和這小丫頭，還是會給保晟大人幾分薄面呢……”

    “公子說笑，您是縣令大人的貴客，您說什么就是什么。都怪咱們照顧不周，才讓這死丫頭壞了公子的心情?？蛇@丫頭就是個粗使丫頭……她都值不了二兩銀子。您讓……我，我們拿一百金……我們也拿不出來啊?！崩哮d也急了，她連著轉(zhuǎn)了好幾圈，郁悶至極。

    “怎么著，難道你想賴賬不成？走，那咱們就去縣衙理論！”明昭一把薅住老鴇的衣領(lǐng)，用力往外拽。

    趁人不注意，肆意胡鬧的明昭，悄悄朝著緊蹙眉頭的夜之醒遞了個眼色，又朝著哭得稀里嘩啦的小橘子用力瞅了瞅，后者終于恍然。

    “公子高抬貴手啊。”老鴇不敢用力掙扎，只得向夜之醒求助。

    “mama啊，這可就不好辦了。我這兄弟脾氣不好，家里又最寵他。一不順心還會犯了咳疾。要不這樣吧，既然是這丫頭闖了禍，我兄弟又不能繞過她。你就把她賣給我得了……要打要殺，以后給你們倚翠樓沒關(guān)系。你好……我也回去能交代啊……”夜之醒躬身，在老鴇耳邊低聲支招。

    “公子息怒，這丫頭啊倚翠樓白送你們了?！崩哮d一聽，立刻雙手拍了拍大腿，斬釘截鐵。

    “這……不好吧？”夜之醒故意拉長音調(diào)。

    “好好好，好著呢。您看，您二位剛才在咱們倚翠樓花了不少錢，本就該高高興興離開。結(jié)果被這小賤蹄子敗了興！我這做mama的啊，實在不落忍。小橘子你們帶回去，公子是打是罵……都隨著您的性子來。行不行？”老鴇子好言好語哄著。

    “可是……若外人知道這事，豈非說保晟大人的家眷……仗勢欺人？不好，也不行?！币怪压室忾L嘆一口氣。

    “你們啰嗦什么？要么趕緊奉上一百金，要么……就讓公子我燒了你這黑心的倚翠樓?！泵髡堰诹诉谘?，大聲叫囂。

    “這件事，我保證倚翠樓上上下下全都保密……若有人問，就說……就說小橘子病死了，求求公子，高抬貴手！”老鴇強顏歡笑，費力討好著。

    “這樣啊，我考慮考慮……不知道這丫頭可有什么賣身契……將來會不會……有麻煩？”夜之醒煞有其事摩挲著自己下巴，貌似猶豫不決。

    老鴇給身后管事一個眼色，后者屁顛顛趕緊跑出去，不多久就跑回來，將一紙畢恭畢敬遞過來。

    “公子請查驗?！崩哮d滿臉堆笑。

    夜之醒剛要接過，卻被明昭一手搶了過去。

    她嘩啦嘩啦甩著，不高興道：“就這樣打發(fā)本公子了？這丫頭這樣子就送我了，還不如街上要飯的，讓咱們怎么出這個門？你想讓本公子丟臉丟回汴梁嗎？臭死了！”

    “公子莫要心急。必不能讓二位貴客沒了顏面。來人啊，趕緊給這丫頭洗干凈了，換身衣服，再送到二位公子的車上……您看，可滿意？”老鴇畢恭畢敬作揖過來。

    “若公子滿意，還請在縣令大人面前美言幾句……”她咧著猩紅的嘴巴，壓低聲音對夜之醒諂媚：“今日多謝公子解圍……若小公子滿意，您記著帶他多來玩玩。就是您自己來，咱們也好好招待，保證把最好的姑娘，都給您留著?！?/br>
    夜之醒故作滿意地點點頭：“嗯，mama果然很懂事。放心吧，我會介紹朋友多來光顧倚翠樓的。”

    不多時，被梳洗干凈換了衣服的小橘子，由管事親自送到夜之醒與明昭乘坐的馬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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