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記起這半年來，平陽公主連自己與meimei都不見的事兒，他到底還是克制住了激動，咬牙板起了臉，將下文吞入了腹中。

    順道他還伸手將想要去抱抱平陽公主的曹盈給拉住了：“盈盈，你等等。”

    兒子這樣冷漠的態(tài)度讓平陽公主臉上才漾開的笑容僵住了。

    她感情上有些受傷，收回原本想要抱住兩人的手，踟躕又小心地向曹襄確認(rèn)：“襄兒，你見了我不開心嗎？”

    “不是不開心?！辈芟逍÷曕洁煲宦暃]有傷母親的心到底，但他還是板著臉攥著曹盈的手，沒讓她往平陽公主那邊去。

    “哥哥，你在別扭什么啊”曹盈有些無奈地問他。

    今日曹襄為著能見平陽公主起了個大早，比曹壽與曹盈都要早，據(jù)侍從說，他天還沒亮就已經(jīng)預(yù)備著等著了。

    怎么現(xiàn)在真的見到母親了，他倒還不樂意了。

    “娘拋下咱們兩不管這么久，盈盈你都不氣的嗎?！辈芟鍤夂艉舻氐?。

    他原本以為平陽公主只不過是生一時之氣，即使是搬出去了，也會和從前一樣很快就回來一家團(tuán)聚。

    結(jié)果小半年里平陽公主都沒有回來，自己和meimei幾次想要去親見她，都被她用各種說辭給拒絕了。

    曹襄委屈地道：“就算是爹做錯了事，娘也不該生氣到你我都不見的地步吧。”

    平陽公主沒有應(yīng)聲，從前她在兒子面前總是很強(qiáng)勢的，曹襄也不敢和她頂嘴，但是現(xiàn)在曹襄抱怨的這一句話，她確實接不上。

    這小半年里，她不敢見曹襄和曹盈。

    她怕見了他們就會忍不住與他們聊起曹壽的身體，擔(dān)心自己一時心軟就又想著原諒曹壽了。

    “襄兒，盈盈，你們能原諒娘親嗎？”她顫抖的聲音中已經(jīng)帶了些哀求的意味，曹襄抿起唇很是動搖，曹盈就趁機(jī)掐了一把他腹間軟rou讓他放開了自己。

    她抱住了母親，仰頭道：“我和哥哥本來也不怨你，只是久沒見你很想你。不過娘親，爹爹還在外面等著呢，外頭冷，你真的不喚他進(jìn)來嗎？”

    平陽公主嘴角下撇，重望向窗外那一片雪。

    在這樣的雪天里曹壽竟然還出門，若換做她在平陽侯府的時候不知要怎么與他鬧。

    可她已經(jīng)誓言過不再管曹壽了，她不想自己毀諾。

    曹盈看出她想要給出一個否定的答案，又軟語道：“娘，爹爹這一次預(yù)備這一次好好和你說實話了，你再給爹一個機(jī)會吧?！?/br>
    “什么實話？”平陽公主聽得茫然，曹盈卻沒給出解釋。

    天又下起了雪，公主府的侍從報來說曹壽仍然站在雪地里等著，平陽公主終于還是忍不下心，吩咐著將曹壽領(lǐng)進(jìn)來了：“他難道還能給我編出什么新花樣嗎？”

    打定主意不再聽信曹壽的安撫之詞，但是這些決心在看到曹壽的那一刻又完全崩潰了：“曹壽，你怎么連頭發(fā)都白了！”

    第77章 承爵 沒有再回頭

    “不是什么大事?！辈軌凵駪B(tài)淡然一如從前, 仿佛真的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那一頭白發(fā)也不過是因雪落發(fā)上罷了。

    平陽公主只覺得這小半年困在自己公主府中修身養(yǎng)性原都是白費工夫。

    只看著曹壽這一副不在乎他自己的模樣，就能激得她火冒三丈。

    “阿慧, 你聽我說一件事?！?/br>
    曹壽向來不懼她的怒火, 口氣溫和而輕松地向她道：“我有一件事一直隱瞞著你，原本想著不讓你知道才好, 但不讓你知道真相似乎又不公平?！?/br>
    他緩緩?fù)鲁鲆豢跉猓⑿α似饋恚骸跋Ｍ隳苈犖艺f完。”

    平陽公主從他講述的口吻中聽出了不祥的意味, 原本拔高的怒火如遭冰封，警覺地問道：“你想說什么？”

    曹壽的目光落在了孩子們身上, 想讓他們暫時回避，為自己和妻子的交談留出空間來。

    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面對可能的一切后果，但仍是不愿讓曹盈與曹襄見二人見到父母之間發(fā)生矛盾。

    曹盈能夠體諒, 向父親點點頭。

    她走到哥哥旁邊，主動牽起了一頭霧水的曹襄, 向他道：“哥哥, 咱們先出去吧。”

    但曹襄也聽出了曹壽言語中的不妙，不太想就這么離開：“父親還有什么事是瞞著我們的？”

    曹盈搖了搖兄長的手，博得他的注意力，認(rèn)真地向他道：“哥, 爹和娘說事, 咱們先避一避吧?！?/br>
    她說完這句，又用極小的聲音向曹襄道：“我知曉爹爹要和娘親說什么，咱們出去說?！?/br>
    父親年幼時的選擇, 她其實并不覺得有什么錯，只是覺得曹壽不該向自己這些親近的家人們隱瞞。

    尤其是對他身體極其關(guān)心、四處為他奔忙的母親。

    只是父親不愿意說，曹盈也就一直等待著父親表態(tài), 這段時間來沒有告訴其他人這件事，哪怕是同樣憂心的兄長。

    曹襄稍一猶豫望向曹壽，看他向自己點頭，這才皺著眉被曹盈帶著出了房門。

    門外不比屋中暖和，風(fēng)一刮起就顯得凜冽，而曹盈軟和的聲音混在這風(fēng)雪聲中也顯得殘酷了不少。

    這并不是什么讓人知道了就能舒心的真相。

    曹襄沉默著聽完了meimei的講述，尤其是曹壽命不久矣的事情，讓他瞳孔放大，失神了好一會兒。

    然后他垂下頭，手握成拳聲音沉悶地道：“如果換我身處在爹爹那樣的選擇中，我想必也會和爹爹做出一樣的選擇?！?/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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