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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無樾挪開目光。 人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江相也不可能強行堅持,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再觀察發(fā)現(xiàn),楚含慈眼神有些復(fù)雜,像藏了很多事,不可捉摸,這樣的女孩用來欣賞是可以的,但是做兒媳婦就不太適合了。 他兒子那德性,還是要個溫柔順從一些的好,不然天天吵天天鬧個沒完。 最后這門婚事成功退掉。 三日后,楚遜安排去宮里的人終于傳來了“三皇子回宮”的消息,崔氏和楚嫻大喜,一家三口緊閉房門,開始商議。 “嫻兒,你再仔細回想回想,上一世三皇子從揚州回來后,可還再出過宮?”楚遜道。 楚嫻搖頭:“不知道,上一世我心思都在太子那里,根本沒在意過三皇子,三皇子去揚州看過病,我也是這一世才知道的?!?/br> 就是因為不夠了解,所以楚嫻在知道三皇子去揚州看病時,不敢貿(mào)然也跟著去揚州,一來覺得等三皇子從揚州回來了也來得及,二來她不想去揚州那偏遠之地受苦,三皇子只是說去揚州,去揚州哪里楚遜也打聽不到,她去了也不一定能碰上他,而且那幾個月她都在擔心楚含慈能不能被成功接回府。 崔氏道:“不能再等了,揚州當初嫻兒不愿意去,如今再等下去,恐生變故,既然三皇子多半不會再出宮,那我們就安排嫻兒進宮好了?!?/br> 楚遜:“是個法子。” 楚嫻道:“那用什么方式進宮?” 楚遜道:“下月宮中采選,你去參加。” 崔氏點點頭,楚嫻卻說不行,她道:“萬一我被陛下或者太子看中了該怎么辦?” 半年后,陛下就要病死了,陛下病死后,畫癡太子繼位,一年后,畫癡太子專寵一個從民間而來的妃子,不顧百官反對,廢了皇后,立這個布衣妃子為皇后,雖然此后六年大宣風調(diào)雨順,這個布衣皇后賢德聰慧,幫著畫癡太子贏回了很多民聲,可六年后布衣皇后病死,畫癡太子發(fā)瘋,濫殺無辜,整日沉默修煉道術(shù),大宣變得民不聊生,最后是身體康復(fù)的三皇子一劍解決了瘋帝,挽救大宣基業(yè)。 上輩子她沒見過太子,就被送去和親了,楚嫻覺得自己若進了宮,或許會被太子瞧中。 雖然這樣能逃脫一年后被送去和親這件事,可她不想七年后跟著畫癡太子一起瘋,尤其是在知道一年后畫癡太子會迷上一個民間女子的情況下。 楚遜皺眉:“那你想辦法躲著陛下和太子就是,不然還能怎么辦?” 聞言,楚嫻頓時不說話了,的確,除了這個法子,她也想不出還有什么更好的辦法了。 其實她還可以再等等的,因為她嫁去北蒼之后,一直與家里保持書信來往,不僅知道畫癡皇帝專寵布衣皇后的事,還知道三皇子一直未娶,只有一個不知道母親是誰的兒子,雖然這一點只是某一次書信來往被自己母親順便一提,只有這么一句,可她重生過后,仔細回想,努力把這個最重要的細節(jié)給摳了出來。 而且現(xiàn)在她也不用擔心一年后會被畫癡皇帝送去和親,因為有楚含慈替了她。 但……早些嫁給三皇子,總是要穩(wěn)妥一些。 如今她身份尷尬,三皇子也正是病弱不受圣寵之時,只有在對方也趨于弱勢的情況下,她的出現(xiàn)才會顯得雪中送炭,三皇子也才不會嫌棄她尷尬的身份。 她現(xiàn)在就想辦法到他身邊陪她,相濡以沫,七年后,待他登帝,他才會厚待她。 “好,父親,我聽你的,下月參加采選?!背瓜朊靼琢撕?,開口道。 誰料楚遜嗯了一聲,說道:“不怕,你三jiejie陪你一起?!?/br> “什么?”崔氏愣了一大下,當即反對道:“不行!” “為何不可?”楚遜沉下聲。 崔氏將茶杯重重落到桌上,“你忘了?那丫頭接回來是為了替嫻兒一年后去和親的!” 楚嫻那日失足落水之后醒過來,驚魂未定地告訴他們她重生了,重生回到了九年前,也就是現(xiàn)在,將一年后她會被登基不久的新皇送去北蒼和親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還說了今后這大宣卻不是新皇的,而是那個病弱三皇子的,而她則在那荒涼寒冷的北蒼之地生活了整整八年,最后熬死在了那里。 老天爺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她不想這一世重蹈覆轍,所以苦苦哀求他們一定要救她。 崔氏想到楚遜曾經(jīng)送過一個女兒到鄉(xiāng)下養(yǎng),就提議弄出“抱錯”這一出,把那個女兒認為親生的,讓楚嫻變成他們抱錯的孩子,這樣就能萬無一失地逃過一年后的和親。 可崔氏不知道她這個主意一出,倒是讓楚遜記起來自己還有個被送到鄉(xiāng)下養(yǎng)著的可憐女兒,他忘了她十多年,如今能風風光光地把她接回來,也算給自己恕了罪過,又不會揭開當年的荒唐。 楚遜道:“慈兒也是我的女兒,你以為我真的會讓她去受嫻兒受過的苦?既然已經(jīng)知道一年后新皇會選到我的頭上,那我早早地把嫡女安排了就是!嫻兒能逃過,我也要讓慈兒逃過!” “你……”崔氏突然覺得楚遜說得好有道理,既然預(yù)知了未來,誰還會任由別人把自己的女兒送去北蒼,但忽地又覺得哪里不對,她站起身來,全身發(fā)抖,“好啊你!你……你竟然利用我和嫻兒!” “你說什么呢你!何談利用,只不過是權(quán)宜之策!”楚遜別過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