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wǎng)文大神重生在1927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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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懷清:“這日本矮子這樣說就罷了,我們的人竟然也有贊同者,平日里跪的端正就罷了,也不求他們做什么正經(jīng)事情,但這時候冒頭添什么亂!” 少庭放輕腳步,聽著一耳朵這樣的話,極力把自己的存在感縮小,從憤怒的許懷清身旁走過,心里也在想:許懷清的腦子是真聰明,想事情總比別人想的透徹了許多。 他要是也有這樣的腦子就好了。 同時心中想,別說現(xiàn)在華夏國弱民貧,弱國無外交,更無文化輸出一說,現(xiàn)在的大方向就是學(xué)習(xí)強(qiáng)國文化,不僅包括學(xué)習(xí)英國美國的,還有很多人推崇學(xué)習(xí)日本。 雖然因一九一九五四運(yùn)動的原因,許多華夏人因此也非常討厭日本,但同樣還是許多人說起日本人,都是贊賞,認(rèn)為他們有禮貌,一個島國能成為如今世界列強(qiáng)之一,華夏更應(yīng)該與其交好才是…… 他能說什么:幕強(qiáng)是人的天性。 可也不要忘了:貪婪也是人的天性。 強(qiáng)大與貪婪從來不是互相沖突的特質(zhì),恰恰強(qiáng)大和貪婪正是同時互相伴隨著出現(xiàn)。 第五十九章 雖九死其猶未悔 從廚房的儲物柜中, 摸出了幾瓶從屈臣氏那里買來的玻璃瓶裝汽水,選中了瓶橘子味的,少庭開了蓋,頗為豪放的就著嘴便喝了兩口。 走出廚房時正在想, 原來屈臣氏的歷史這么長, 他印象中這不是賣化妝品的店么, 就看到許懷清正坐在客廳中彎著身子, 拳頭抵著額頭, 正是一副“沉思者”雕像模樣。 少庭現(xiàn)在見到許懷清此人, 倒不會和之前一樣是老鼠見了貓那般,明眼人都看出來他有點怕他——以至于總是躲著他, 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硬是做到了和便宜爹沒什么交集。 誠然和許懷清自己也總是早出晚歸有關(guān),如今不知不覺間大家相處許久, 就像許少庭曾經(jīng)說過,兩人之間都需要時間來緩和關(guān)系,他屏著呼吸,握著玻璃瓶汽水小心穿過回到臥室必經(jīng)的客廳,在時間的作用下,現(xiàn)在確是不怕許懷清這人了, 只是怕自己的腳步聲打擾到這人。 也許他不是故作沉思者,他是真的正在沉思中,對不對? 且許懷清在沉思什么,或者說愁苦什么, 他也猜到一二,他聽到許懷清在電話中說的話,心中未免不憤恨日本人所作所為。 但同樣因來自百年后,他很明白歷史的最終結(jié)果, 所以注定不會如許懷清這樣。他有憤恨,但并無憤恨之外那無能為力的悲慟。 可一只腳都踏出了客廳范圍,玻璃瓶口泛著橘子味道,半瓶汽水晃晃蕩蕩的轉(zhuǎn)了個方向打圈,那瘦弱少年還是嘆息一聲,轉(zhuǎn)過身走到了這位沉思者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 沉思者似有所覺,撐著額頭的手收回來,苦惱的揉了揉自己太陽xue,出聲問道:“少庭,還沒睡么?是我打電話吵醒你了嗎?” 少年坐的板正,如今說不上怕許懷清,可見著這人還是不自覺的如同見了教導(dǎo)主任那樣,總覺對著這樣的人你是不能用輕松怠慢的姿態(tài)來面對他。 也不能太隨意放松,好像就是對這樣的一個人不尊敬似的。 “還不到九點?!痹S少庭說,“這個時間我一向都還沒睡?!?/br> 許懷清便說:“還是早點睡,這樣早起對身體也健康?!?/br> 他心中吐槽,這個時間哪能睡得著。 許懷清突然又理解的說道:“你要寫小說,聽說晚上總是更有靈感,總之不要熬到十一二點再睡,那樣太傷身體?!?/br> 于是他接著心里吐槽,對他來說,十一二點睡覺都是健康作息了,但也聽出許懷清話中的妥協(xié),他對待自己一雙兒女總是給予的自由多于管教。 許嫣然與張氏都曾說過他:對待孩子他未免太過放任。 許嫣然道:“現(xiàn)在給孩子的自由這么多,日后也許便都成了束縛?!?/br> 張氏也說:“你做慈父,我亦不是嚴(yán)母,一對兒父母總要有一個嚴(yán)厲一些才是。” 結(jié)果大家只聽許懷清理所當(dāng)然的答道:“也就做孩子的時候還能快樂些,能稱得上是自由的時候,日后他們成人,工作、組建家庭、養(yǎng)育孩子,要自己擔(dān)負(fù)自己的人生,便再無自由可談?!?/br> “何必再剝奪只有兒童少年時期,這和整個人生相比那么可憐一點的自由時光?” 許少庭對于許懷清這總是開明先進(jìn)的思想不再驚訝了,他說的話是否正確暫且不提,但這樣一個時代,想要保持開心純真的時光又能有多久,對于生在這個時代的人,抿心自問,他認(rèn)為確實不能太過苛責(zé)。 “我會早點睡?!鄙倌昊氐?。 “你懂得自己照顧自己身體,注意健康,也便是長大的第一步了?!痹S懷清打起精神,看著自己面前的少年。 他想了想,做出了副諄諄教誨的表情,清俊面容上,語氣和緩的說道:“我也是從少年時過來,十幾歲時候總想著做出樁大事業(yè),具體要做什么不知道,可就先學(xué)會了瞧不起身邊的人。覺得都是眾人皆醉我獨醒,個個都是凡俗庸人,人生在世怎么可以毫無追求,每天只想著如何賺錢吃飽飯,這樣的人生有什么意義?” 許少庭不知怎么回答了:“……” 以他自身的經(jīng)歷來講,他的叛逆期只是性格孤僻冷漠,但整個成長過程都是圍繞著吃飽飯、如何賺錢養(yǎng)活自己這兩個主題,所以并不理解中二少年們那種我是獨一無二的特殊存在,也從沒產(chǎn)生過“只是賺錢吃飽飯這樣的人生沒有意義,是令人厭惡憎恨的”想法。 經(jīng)許懷清這么一說,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活得還挺務(wù)實的。 誰知許懷清下一句笑道:“但是少年人有些這樣的想法也未嘗都是壞事,只有先經(jīng)歷過狂妄空想,不也才能懂得后來的腳踏實地嗎?” 許少庭沒忍?。骸澳_踏實地,仰望星空?!?/br> 許懷清亦是沒忍住,重復(fù)了遍這八個字,便很有點驚艷的看著自己面前的少年人。 他似是驚喜,也更加感慨,搖搖腦袋,又嘆息,最后說道:“少庭,你不該困在這小小的天地。” 許少庭一驚,小心試探的問道:“這是要送我去留學(xué)?” 許懷清看著他:“這要看你自己愿不愿意,你不愿意的事,就算是作為父母,我也不該強(qiáng)求孩子,我說過,你們都是獨立的個體,并非我與你們母親的私有物。” “只是你也不需我這個做父親的,能對你有什么思想上的指導(dǎo)?!痹S懷清注視面前的人,“我在你這樣的年齡,在精神境界上并不如你。我在你這么大的時候,只學(xué)會了滿腔無用的憤恨,人也像是個無頭蒼蠅,只想著隨便去國外哪里,去到國外,學(xué)習(xí)他國的知識,回來報效自己的國家?!?/br> “這想法……沒什么不對。”許少庭不明所以的回道。“大家不都是這樣嗎?” 留學(xué)者眾多,為的不就是師夷長技以制夷么?許懷清生氣什么? 許懷清自嘲一笑,對少年的問題但也耐心答道:“出國學(xué)習(xí)知識無錯,可是要學(xué)什么,怎樣才能學(xué)成回國,真的做到救國?” “愛國也無錯,但究竟真的是愛國,還是以為自己注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于是所謂的愛國和瞧不起周遭眾人為著生計奔波,其實不過是屬于自己人性中的傲慢自大與空想狂妄罷了。” “所以你能在這個年齡,就做到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去做實事——寫文章,刊登發(fā)表,靠自己的勞動換取報酬,作為父親,同樣的年齡我絕不如你?!痹S懷清嘆息著說完。 繼而面上的愁思落下去了些,對著面前的少年亦是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臉上也由衷的露出贊嘆自豪的表情。 看許懷清這樣欣慰,少庭卻心中不敢當(dāng)這樣的夸贊,就像是面對著葉校長一樣,對著他們這樣人的夸贊,他心中只有羞愧。 本來來到民國時候只想做咸魚,現(xiàn)在靠著寫小說賺錢,也只是因為從小生存的境況,讓他產(chǎn)生的思想便是這世上只有自己靠得住,當(dāng)然也只有自己賺的錢才是屬于自己。 “而且你也從不因此自傲,也沒有沉浸在名利中,還是和以前一樣……”許懷清說到這里,突然頓住。 惹得少庭好奇追問:“和以前一樣什么?” 明顯是話猶未盡嘛。 許懷清卻轉(zhuǎn)移話題:“你坐過來是想要和我說什么?都讓我把話帶著走了,總聽我說些那樣的話,想來也覺得我這人很啰嗦無趣吧?!?/br> 許少庭不肯罷休,他道:“你先說完,我也確實有話和你說,但是你這樣說一半,我不聽完后面心里難受。” ——當(dāng)然,許懷清真不說也沒什么,他也不會真的難受,只是難得好奇起來自己之前在許懷清眼中的形象。 許懷清明顯琢磨了幾秒,他和緩笑道:“自然是寵辱不驚,之前是什么樣,現(xiàn)在成了大街小巷盛名在外的千風(fēng)明月,也依然和原來的脾性沒有變化?!?/br> 少庭誠實答道:“我對自己盛名在外……實在毫無體會?!?/br> 放在百年后,他至少能從每日后臺收益和留言評論、月票榜單看出來自己很有“盛名”,現(xiàn)在他天天呆在家里,除了那幾百封信,真是體會不到自己已經(jīng)是個“名人”了。 “總之就連比你年齡大的,即使是我,怕也不能一時做到不驕傲自滿?!痹S懷清笑道,“能做到這點,少庭,你就絕非池中之物?!?/br> 許少庭沉入思考中。許懷清問他:“所以你想與我說什么?” 他道:“你其實是不是想說我和以前一樣,像是一條咸魚?” 許懷清:“……我怎么會這樣想你呢!” 許少庭看這便宜爹焦急澄清的語氣,心里生出個小人翻了個白眼,果然是這樣想他啊……他不是咸魚,他只是剛來這里時候,人生迷茫不知道該做什么,總之把他當(dāng)咸魚……現(xiàn)在也是在把他當(dāng)咸魚? 算了,和許懷清整日的忙碌比起來,稱他一句咸魚也不算污蔑。 少年寬宏大量的揭過此事,他言簡意賅的說道:“絕不能同意日本人插手我們的課本?!?/br> 許懷清:“你……說說你的想法?!?/br> 少庭認(rèn)真說道:“侵略一個國家不用大炮子彈,現(xiàn)在不就有個現(xiàn)成的例子嗎?!?/br> “是什么?”許懷清詫異問道。 “鴉片?!痹S少庭吐出兩個字。 許懷清何其聰明,立即串想起這玩意兒背后的利益鏈條,與這東西從人精神身體上的侵蝕腐壞。 “一代人仇恨,二代人接受新教育,等到第三代只怕就徹底不認(rèn)同自己國家的文化?!?/br> “一個對自己國家文化沒有認(rèn)同感的人,還會認(rèn)為自己是一個華夏人嗎?” “連你都能想到的事情……”許懷清說到這里,他笑了一聲,只是笑的很有些慘然,“但卻不能不承認(rèn),我們很多的傳統(tǒng)文化確實盡是糟粕?!?/br> “其實文化究竟算什么?”許少庭嘆息一聲,“我用中文寫的小說,算不算我們自己的文化?我想有時候文化更代表的是一種精神?!?/br> 許懷清訝異的望著這孩子:“愿聞詳情……” “我見了葉校長?!鄙倌陮@位相處時間只有兩個月的父親說道,“并非是我自己想到的答案,還是受葉校長一襲談話有所感觸。” 在這日滬市秋日晚上,許懷清聽完了自己孩子幾乎將葉校長原話說了一遍。 最后這少年說:“我們的文化精神又是什么?我想就是葉校長說的話?!?/br> 許懷清沉默良久,答案卻早在兩人心中不言而喻。 ——雖九死其猶未悔,吾將上下而求索。 --- 在此次談話后,許懷清為了阻止關(guān)于日本人介入中文課本這件事,愈加很有些喪心病狂的不著家了,更是于某一日匆匆回家了一趟,提著個四四方方的小手提箱,帶著兩身換洗衣服,便十分簡陋的坐上北上的火車出差去了。 導(dǎo)致許嫣然和張氏都很有點擔(dān)心他,兩人閑聊時,許嫣然道:“現(xiàn)在哪里有上海、香港安全,跑到北方……真是擔(dān)心他還能不能整個人零件齊全的回來?!?/br> 張氏也捂著胸口念阿彌陀佛,珍珍湊過去,最近不知道接觸了什么西方文化,張嘴對張氏說:“東方有東方的神明,西方有西方的,是不是都拜一遍最穩(wěn)妥?” 說著就比了個十字,煞有介事的開口祈禱道:“mama已經(jīng)拜過佛祖了,我就說一句哈利路亞吧,上帝你一定要保佑爸爸平安歸來。” 在一旁聽了全部對話的許少庭,心中大大的感嘆珍珍真是蠢萌少女一枚,如果真有上帝,或者有神明,也都要吐槽這祈禱的忒不誠心了。 只是許嫣然翻過他新寫的稿子,她瞥了眼侄子納罕問道:“你后面的劇情怎么和大綱不一樣了?” 第六十章 有點追求比較好 “不僅是大綱不一樣……”許嫣然似有所思的看著自己家這小孩, “感覺連故事風(fēng)格也有些變化?!?/br> 珍珍聽到姑姑這話,小丫頭急不可耐的從姑姑手里拿來稿子,張氏聽聞,也極為好奇的湊過腦袋去看這“變得不太一樣”了小說。 --- 家中少庭寫完稿子, 第一個讀者不是許嫣然便是珍珍, 就看少庭寫完時誰搶先在他身邊拿走成稿。再其次的讀者便是張氏了, 至于許懷清, 則是在上班路上才有空拿著滬市晨報看一看兒子的小說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