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霽又說：“我沒有喝醉。”

    “喝了兩口……只是為了壯膽。我想來找你。”

    他重新對上賀彰的目光，那一瞬間，無數(shù)的感情癡纏交織, 引起了兩顆心臟的悸動。

    來不及有更多的話語，賀彰再次吻住他。

    倒在床上時，床鋪不堪重負(fù)似的, 隨著翻動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顧長霽感到賀彰去扯他的褲腰, 眼皮一顫, 馬上說：“發(fā)展這么快嗎？不太好吧？”

    “快？”賀彰覆上他的胸膛，貼近他的耳朵, 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遲緩，“你知道我想這件事想了多久？知道嗎？顧長霽，每次你和我頂嘴，惹我不開心的時候，我都非常, 非常想□□你?！?/br>
    顧長霽的臉紅得滴血。

    .

    .

    催醒顧長霽的，不是窗外燦爛的陽光，也不是室內(nèi)空調(diào)的嗡嗡聲，而是一陣若有若無的癢，羽毛似的，輕輕刮蹭，一步一步下移，勾起了近似于失禁的不適，還有將將撩起、惹人心顫的悸動。

    那東西總是作怪，讓他睡得很不安寧，忍不住推拒，卻推不開，倒引來了更多的細(xì)碎的晃動，風(fēng)雨欲來，魚兒俯沖而下，游進(jìn)幽暗的洞xue中。

    顧長霽這下徹底清醒了，想抬起腳，腿卻是無力的，肌rou酸軟，反而方便了某人。

    米白色的床鋪再次遭受了非人的對待，嘎吱嘎吱，扯著口破鑼嗓子嚎了半個多小時，方才得到休息。

    顧長霽想不通賀彰哪來的這么多精力，牙口又為什么那么好。他摸了一把汗津津的脖子，感到一塊一塊的疼痛，恐怕是淤青了。

    而賀彰得到了滿足，重新把他攬入懷中，看起來是要接著睡。

    顧長霽氣不過，也叼著賀彰的脖子咬了一口，反倒招來了一陣笑。

    “干什么？”賀彰身上有野獸饜足后流露出來的懶散，“餓了，想吃我？”

    他的嗓音里居然有幾分寵溺，這叫顧長霽全身發(fā)麻，打了個哆嗦：“你能不能正常點(diǎn)?！?/br>
    “嗯？”賀彰親親他嘴角，“哪里不正常？”

    哪里都不正常！

    顧長霽掙脫他，打算起來穿褲子。他確實(shí)餓了，昨晚就沒吃什么，還和賀彰玩了半晚上的雙人漂移，現(xiàn)在簡直是前胸貼后背。

    賀彰拉住他的手：“你去哪里？”

    顧長霽噗嗤笑出了聲，笑了很久，賀彰不滿地掐住他的腰。顧長霽瘦了。

    再次被抱住的時候，顧長霽問道：“賀彰，你是不是特別喜歡我?。俊?/br>
    “特別”兩個字被他拉得老長，賀彰臉上不太能掛住，反詰道：“你不也一樣?！?/br>
    “哪一樣了？明明是你先饞我身子?！?/br>
    賀彰冷笑：“是嗎？要不是某人每天主動投懷送抱，我能有那意思嗎？你不饞我身子，你昨晚親我脖子上的痣干什么？”

    顧長霽：“誰親了！”

    賀彰猛地把他拉過來，塞回被窩里，認(rèn)栽了似的，低聲道：“顧長霽，我們不要離婚了?！?/br>
    不得不承認(rèn)，這樣的賀彰，讓顧長霽心里癢癢的。他說：“那吳圓呢？”

    “好好的，為什么要提他？”賀彰皺起眉，“我和他真的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顧長霽哼哼兩聲：“你跟我結(jié)婚，就是為了氣他吧?！?/br>
    賀彰沒有否認(rèn)。這叫顧長霽心里始終卡了根刺，可他本身是沒有資格介意這些的，畢竟他的立場更加糟糕。

    可他忍不住。

    “婚禮的時候，吳圓給你寫的那封信，你是不是還留著？”

    賀彰說：“我拿到的當(dāng)天就撕成碎片扔了?！?/br>
    難怪當(dāng)時沒找到。顧長霽一點(diǎn)不心虛地想，恐怕里面是和我自己有關(guān)的東西。

    “我不喜歡他了，和你結(jié)婚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看透了他，不再喜歡他。那時候，我確實(shí)需要一段婚姻，選擇了你，也確實(shí)有賭氣的成分在……因?yàn)閰菆A他，”賀彰似乎覺得接下來要說的情節(jié)非?；奶?，以至于不好開口，“吳圓曾經(jīng)喜歡過你。”

    “哦，這種事我早就知道了。”顧長霽得意地說。

    賀彰說：“那你還在氣什么？吳圓和我分手，就是因?yàn)樗€喜歡你?！?/br>
    “啊？他不可能還喜歡我，他那樣子糾纏我，就是為了讓我們離婚，他好繼續(xù)跟你在一起呢！”

    賀彰：“……”

    兩人同時沉默了，表情復(fù)雜。

    最后賀彰說：“不要再提他了，提提我們自己的事，好嗎？”

    外面的光線，照得屋子里明晃晃的，顧長霽看著賀彰的眼睛，里面光芒閃爍，裝滿了期待。

    賀彰就這么喜歡他？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他突然就有點(diǎn)羞赧，撓撓頭發(fā)，頗為扭捏地說：“其實(shí)……我還沒有在上面簽字。”

    兩秒后，他又補(bǔ)了一句：“離婚協(xié)議書?！?/br>
    賀彰的眼里，幾乎在那一瞬間，迸發(fā)出了熱烈的驚喜。這瘋狂的情緒表現(xiàn)在行動上，他把顧長霽撲倒，狠狠親了兩口，問道：“真的？”

    顧長霽頭一回見到賀彰這樣笑，毫無遮攔，毫無保留，天真如同孩童，比窗外的日頭更燦爛，眼角眉梢，全是滿滿的、充斥著飽和感的欣喜。

    他的快樂感染了顧長霽，也跟著呵呵樂了起來：“我干嘛要騙你？”

    賀彰緊緊擁住他，很久很久。

    兩具年輕的rou.體中，血液洶涌地流淌，洪濤巨浪般席卷而出，落下時卻綿軟無聲，溫情款款，只是互相傳達(dá)彼此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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