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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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言然許久回答不上來,轉頭看向辦公室外的情景,所有人都在忙碌,和此時寂靜的心理咨詢室大相徑庭,不知道為什么,在看到外面人來人往的情景時,他的心情突然很平靜。 溫前輩,我想我有答案了。 說說看。溫緩身體微傾,靠在了椅背上,雙腿交疊,悠然地看著言然,他以極其放松地姿態(tài)應對面前的人,同時也希望咨詢者也能得到愜意。 小時候,我覺得這雙眼睛就是災難,給我?guī)砹藷o數(shù)恐慌,甚至帶給一場浩劫。為了逃避,我選擇不接觸外人,不去陰冷的地方,整天戴著帽子,不愿意交新朋友。為了不再害怕那些東西,我報興趣班學習武術給自己壯膽。至少在來這里之前,我一直躲在陰影里不愿踏出來,甚至覺得封閉自己也挺好。 言然說著,站起身走向窗戶,透過百葉窗看向忙碌的辦公區(qū),臉上帶上一抹淺笑,繼續(xù)說道:可我同時覺得自己很幸運,我有能力替那些已經死去的人開口說話,他們生前的痛苦還有我能替他們分擔。后來我又發(fā)現(xiàn),我的能力對活人也有效了,擔心之余更多的是榮幸的。 這次事,對我來說無疑是隱患,我擔心自己會失控,我害怕再給那些東西上身,我會因此失去自我,我的求生意識從未有現(xiàn)在這樣強烈,所以陷入兩難,但如果讓我選擇 言然轉身面向溫緩,笑著說道:我覺得這是幸事,以我之眼,為無數(shù)亡魂伸冤,借我之口,訴無盡冤軀難言。 看著言然,溫緩有些出神,突然笑了一聲,說道:我和你說過嗎?你真的好時寒很像。 言然一愣,轉頭看向墻壁,時寒現(xiàn)在應該正在忙吧! 溫緩指了指對面的位置,說道:過來坐吧,我想我應該明白你外公的意思了。 言然聞言,立即坐到了溫緩對面,認真等待著對方的指導,溫前輩請說。 溫緩伸手把鏡子往下放,緩聲說道:有句話你一定聽過,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在你接觸袁笑笑的時候,你并沒有睜眼,你是用心感受她的感受,所以你的眼睛能看見鬼,但真正帶來共情的,其實是你的心,我這么說你明白嗎? 共情。言然默念這兩個字,看向鏡子里反射出的胸口。 用心去感受,或者是拒絕,只要你的心足夠堅定,就沒有人能撼動你。謝謝你的蛋糕,曉帆應該也餓了,剩一半我給他帶去,你不介意吧!溫緩說著,站起身拍了拍言然的肩膀,拿起剩下的蛋糕往外走,給言然留一個冷靜思考的空間。 網絡科現(xiàn)在正在研究手機里的APP,周曉帆正在對醫(yī)院監(jiān)控進行再一次篩除,他想知道保溫杯的下落。突然一份蛋糕放在了手邊,他轉頭看向站在他身邊的溫緩,問道:言然給的? 溫緩點了點頭,解釋道:你可別誤會,那孩子有點心結,現(xiàn)在應該沒什么問題了。 周曉帆什么都沒想,拿起勺子直接挖蛋糕吃,聽到溫緩的話,抬頭眨巴了兩下眼睛,問道:什么誤會?他和時科長又吵架了? 溫緩眼角微微抽搐,周曉帆哪里都好,就是在感情上有些憨憨,于是說道:沒吵,他倆好著呢!你們現(xiàn)在進度怎么樣了? 周曉帆位置挪開了一些,給溫緩騰了點地方,指著電腦說道:排查了所有監(jiān)控,郭騰走哪兒就把保溫杯帶到哪兒,郭越死亡的那天,郭騰確實把保溫杯帶進了病房,但之后保溫杯就沒有再出現(xiàn)過了。 為了保護病人的隱私,醫(yī)院只有走廊裝了監(jiān)控,病房內是沒有監(jiān)控的,所以并不知道郭越的病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的隨身物品曾被什么人動過,只能看到什么人攜帶了什么東西進出病房。 接下來他就會根據(jù)郭騰的行動路線進行追蹤,找到他最近去過的地方,找過什么人,這可是一個大工程。 溫緩沒再繼續(xù)打擾周曉帆,給他捏了捏肩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但言然已經不在這里了,看著空蕩的辦公室,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微笑了笑,坐回位置繼續(xù)工作。 言然敲響法醫(yī)辦公室的門,得到準許后推門而入,時寒抬頭看了一眼言然,又繼續(xù)低頭工作,行動之余說了一句:你可以直接推門進來。 言然轉頭看了一眼辦公室的門,問道:進門前向敲門不是你的原則嗎? 時寒握著筆的手一頓,抬頭說道:你才是我的原則。 見時寒一本正經地說情話,言然差點沒招架住,輕咳了一聲,搬了一張椅子坐在時寒的辦公桌對面,緊張得搓搓手。 有事?時寒一看言然搓手,就知道這小家伙又有事來求他了。 言然正想開口說話,但總覺得時寒會拒絕,猶豫了一會,還是點頭說道:我、我想我能不能 如果你想觸碰證物,我會告訴你,不能。除非你有足夠的理由說服我。時寒看穿了言然想說什么,能讓他這么糾結的原因來來回回就那幾種,剛才開小會的時候,他就一直盯著郭騰的手機看。 言然一聽,時寒是愿意聽他解釋的,拉著椅子又湊近了一些,說道:我明白外公的意思了,我要控制的不是自己眼睛,而是自己的心。這個說話到底能不能成,還得看實際cao作,所以我想再試試看,實在不行你叫醒我就好了。 時寒還是有些擔心,但見言然卻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低眉微笑,手指點了點桌上的一份文件說道:我有一份文件正好要送到物證科,你替我跑一趟。 得令!言然拿起桌上的文件,一下竄了出去。 袁薪也沒想到時寒會答應言然再次觸碰物證,時寒都答應了,我當然贊成,你進來吧! 言然頷首,坐在了物證科的等候區(qū),見袁薪拿著幾個物證袋從實驗室走了出來,他一眼就看到郭騰的手機就在其中,他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向手機試探,隱約感覺到記憶深處有聲音。 哥,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言然:時寒時寒,溫前輩說我是感性,你是理性,所以我倆天作之合。 時寒(很受用,默默給溫緩發(fā)了個紅包):每個人都有缺點,但我很榮幸,找到了一個能彌補我缺點的人。 言然:缺點嗎?我不這么覺得,可能是你的技能點全點一個方面了,才顯得另一個方面不足,我們這叫錦上添花! 第64章 413 郭越 視野慢慢清晰, 入眼的是醫(yī)院白色的天花板,轉頭看去,只見郭越坐在床邊打瞌睡。 言然記得這部手機是郭騰的手機, 可是他看到的視角卻是郭越, 這是否表明郭越曾經使用過這部手機? 結合郭越轉賬的事, 他之前就一直懷疑使用四萬元, 在郭騰手機上安裝理財APP的并不像郭騰本人, 現(xiàn)在的懷疑又加重了幾分。 病房不大, 也沒有別的床位給郭騰休息,所以郭騰只能靠在椅子上小憩, 這是他難得的休息時間, 再次醒來后, 他又得回到公司收拾殘局。 郭越知道哥哥一整天都在忙碌, 又得拿出一部分的時間來醫(yī)院照顧他,心中很是愧疚。他之前覺得自己再休養(yǎng)一段時間應該就能回去工作了, 但現(xiàn)在他看了看暫時還沒有什么力氣的雙腿, 輕嘆了一聲。 醫(yī)生說他這是長期的營養(yǎng)不良和精神過度緊張導致的,暫時還要有一段時間的恢復期,他知道其實并不是這樣,他的心臟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在聽到醫(yī)生說這些事,哥哥一度想告訴醫(yī)生他的心臟有問題,是他攔住了哥哥。 哥,我們現(xiàn)在沒錢再看病了, 就別再給醫(yī)生添麻煩了,等我休息好了,回去工作,咱們攢夠了錢再來看。他如是說道。 也正是因為這樣, 哥哥沒有再提他心臟不好的事,期盼著他的身體能恢復健康,早日出院。 阿越,今天公司有點忙,沒空做飯,在樓下買了一份給你,你湊合湊合。郭騰把盒飯放在了病床的桌上,盒飯的食物雖然樸素,但郭騰還是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但并沒有多說什么,坐在了病床邊喝水。 在病床上躺著,郭越覺得自己的身體越發(fā)無力,最近心臟跳得比平常還要快,一度有些喘不過氣,吃力地拿起筷子吃飯。他見哥哥一直喝水,便問道:哥,你飯吃了嗎?怎么一直喝水?很渴嗎? 郭騰動作一頓,僵笑了笑說道:吃了,在公司吃的,飯?zhí)塘?,所以我喝點水。 郭越沒想太多,低頭吃飯,但實在沒什么胃口,吃了幾口又昏睡了過去,半夢半醒之間,聽到他哥的手機響了,他的眼睛微張,見哥哥正在吃他剩下的飯。他接聽電話后,保溫杯都沒來得及拿走,就跑出了病房。 他吃力坐起,力氣不足以擰開保溫杯,只能叫隔壁病床的家屬幫忙。他聞了聞杯子里的水,又嘗了一口,無聲嘆息。 他早該知道的,他哥公司現(xiàn)在的經濟狀況很不好,公司里爭吵不斷,他怎么還有心思吃飯,一邊要忙著公司的事一邊還要照顧他,沒時間吃飯就喝糖水湊合,都是他拖累了哥哥。 他撐不了幾天了,希望沒有了他的拖累,哥哥能好好活下去。 在郭越的記憶中,他把保溫杯收了起來,企圖讓哥哥好好吃飯,不再靠糖水補充體力,但沒過兩天他的心臟興奮過度,沒能挺過去,最終咽氣。 言然緊握著手機醒來,只見面前坐著一堆人,所有人都緊盯著他,生怕他出意外一般。 有沒有覺得身體不舒服?時寒將一杯水放在了言然面前,隨后坐在了他旁邊,檢查他的瞳仁是否回歸正常態(tài)。 言然看著桌上水面逐漸趨于平靜的杯子,抬頭對也坐在旁邊的李豈說道:李隊,保溫杯被藏起來了,并且他每天下午會被護工推到樓下曬太陽,是有機會接觸外界的。 把電腦搬來等待區(qū)辦公的周曉帆聞聲抬頭表示:這一點我已經排查過監(jiān)控,醫(yī)院附近確實栽種了夾竹桃,但院內并沒有,隨后我聯(lián)系了院方,為了防止一些病人誤食,他們十分確定不會在院內栽種危險植物。所以即使郭越有時間離開病房,但也沒有機會接觸到夾竹桃。 袁薪也適時說話:郭越的病床、床頭柜、衣柜是我們第一排查對象,里里外外全部找過了,可疑物品全部帶回來了,但并沒有找到保溫杯。 他不是想打擊言然小同學,主要事實就是如此。物證科帶回來每一件東西都會做好標識,列出清單,偵查科一份、他們一份,李豈已經確認過沒有了,但是他們都在開小會,言然不會不知道。 其實沒關系的,下次我們說清楚,你再施展神通嗷!李豈安慰了兩句,這次言然在經歷一次挫折后再次接觸物證,已經很難得了,一點一點慢慢來,他也沒想著逼迫言然的。 言然意會地點了點頭,附和道:好,我現(xiàn)在知道了。 他話畢,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他再一次閉上眼,想要回到郭越的記憶,但關于手機的回憶就好像封存了起來,試了好幾次都不能成功。 郭越,我是來幫你的!言然嘗試在心中默念,試圖安撫抵抗的亡魂。 他每次看完記憶,死者殘留的靈魂就會開始消失,趁著現(xiàn)在時間還不算太長,死者的靈魂應該沒有走遠,希望他喊得大聲,對方能聽見。 言然只覺得周圍很平靜,安靜到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突然他的心跳加快,心臟每一下的跳動都像是重錘砸在胸口,堵得他無法呼吸。 他再一次睜眼,只見他被護工抱到輪椅上,往病房外推,與保潔車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將保溫杯丟在了保潔車上,漠然離開。 保潔車,是保潔車!言然睜開雙眼,第一眼看向時寒,點了點頭,隨后看向了李豈和袁薪,幾人會意,分頭拿工具。 時寒、李豈、袁薪立即趕往醫(yī)院搜尋,只有言然見過保溫杯的樣子,所以他也隨行。 現(xiàn)在將近凌晨五點,城市逐漸醒來。四人來到醫(yī)院時,只有急診還亮著燈。 站在醫(yī)院外,言然呼吸開始加重,踏進醫(yī)院的步伐有些猶豫,他會不會再失控? 時寒轉頭看了言然一眼,對旁邊的李豈、袁薪說道:你們先去。 隨后他轉身走向言然,他放下手中的工具箱,雙手撫上言然的臉頰,讓他正視自己,緩聲說道:言然,有些死亡迫不得已,但也有人順應天命,和正常人一樣,他們有好壞之分。死亡還是活著,每個人都會面對這樣的選擇,我和你是幫助那些有苦難言的死者開口說話的,你本質上沒有錯,不必要害怕他們,明白嗎? 言然緊咬著后槽牙,點了點頭,在回到ICS后,他就不停做心理建設,勇氣一點點出現(xiàn),牽引著他邁出第一步。 空曠的醫(yī)院里突然出現(xiàn)了很多亡魂,全都看向了門口的兩人。 言然第一時間想到了躲避他們的眼神,但他的手突然被溫暖包裹?;璋档尼t(yī)院走廊,不遠處就是亮著燈的護士站,時寒一步一步引導他走出黑暗,來到光亮之地,他們在無數(shù)亡魂的見證下牽著手,不曾松開。 住院部每一層都有保潔間,保潔工人每天都會打掃各自的樓層,四人在住院大樓十二樓匯合,在護士的指示下找到保潔間。 工人上班時間是6點。護士看著緊閉的保潔間,她們也沒有鑰匙,打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