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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食盒放置久了,內(nèi)里的臘八粥怕是早就涼透了。 崔昫順著她視線看過去,只一眼又重新問道:“母親自成都府來,所為何事?” 他糾正她剛才的誤解,一副毫不在乎所謂臘八粥的神態(tài)。 崔母僵住,半晌,道:“沒有別的事情,不過是覺得成都府氣濁,出來散散心罷了?!?/br> 崔昫直視她面上神情,察覺出什么,但是并未道明,“您愿意就好。” 母子二人本就不親厚,且夜深更重,崔夫人起身告辭。 管家將人送過夾道,再回來時就見郎主正發(fā)呆。 他心中微嘆,“夫人自亥時便來了,一直等您回家吃一口熱鬧的臘八粥。好歹,您問一聲呢?!?/br> 他是西苑的老人,見主子這么孤著,心疼。 這話說出來是可憐崔夫人,內(nèi)里是在關(guān)心自己。 崔昫自然明白管家的心思。 被遺忘在原地的食盒縮在角落,燈火也照不過去,只一個黑影。 崔昫猶豫片刻,“晡食也未吃,現(xiàn)下有些餓,讓人熱了,送上來吧?!?/br> “哎,合該是這樣的。您且等上一會兒。”管家興沖沖地應道。 小心地提著盒子離開。 / 第二日 崔母一起身,便聽聞二郎吃了自己送過去的粥。 楊mama伺候她穿衣,道:“二爺面冷心熱,嘴上不說,心里記掛著您的好呢?!?/br> 雖然這好,遲了很久。 崔母喜氣盈盈,“賞。西苑伺候二郎的,尤其是灶上的,格外多賞點?!?/br> 心情好,就連往日最不耐煩看地賬冊都順眼了,“我記得當年出嫁時候,母親隨嫁了一批太湖珍珠。著人取出來,趁著二郎未走,送過去。就說這是我送給玲瓏的禮,請他傳達?!?/br> 底下人應聲。 她可沒忘了自己所為何來。 臨行前,她因為二郎的婚事再一次與丈夫吵起來。 這已經(jīng)不是他們夫妻第一次爭吵。 崔大人只以為妻子胡鬧,使出一貫的手段,一連十數(shù)日都宿在秋姨娘的院落。 此舉終于讓崔夫人醒悟。 只第一夜難眠后,第二日天一亮便吩咐人拿著自己成婚時的嫁妝冊子開始盤點。 她是江淮出身,娘家富裕,當年嫁妝沒有十里,也有一半。真要算下來,豈是一兩日的功夫。 等到盤點清楚的那一日,也是崔夫人啟程出發(fā)的日子。 崔大人虎著一張臉,冷言冷語道——出了這扇門,便再無回頭之日。 他倒不是貪圖妻子嫁妝里的金銀,崔家經(jīng)營不是一兩日,背后的大船不缺這三瓜兩棗。 讓他憤怒的是妻子的背離。 夫妻二十幾年,他竟不知同榻的妻子,性子如此狠決。 崔夫人一腳踏出大門,柔順的人第一次硬氣起來,“來人,待我走了,便將這大門卸下,一并運到渝州。” 眾所周知,成都府崔家的大門是當年崔夫人進門時,娘家不遠千里自遼東購得的上好的紅松木,其上包好貼葉子,鑿上大銅釘。 整個成都府,沒一家能比得上這氣勢。 女主人一聲令下,滿府人...沒敢動。 廢話,男主子還在府中,氣得險些翻出白眼了。 一想到那時候丈夫的氣急敗壞,以及聞訊趕來,秋姨娘氣歪的一張臉,崔夫人郁結(jié)在心的悶氣咻地消散,連吃兩大海碗滋補湯。 丈夫已經(jīng)被拋之腦后,自己后半生富貴不缺,崔夫人現(xiàn)在只心心念念一件事—— 怎么助二郎將玲瓏娶進門?哦,或者說,怎么助二郎順順利利地入贅到趙家? 生平第一次做媒,經(jīng)驗不足的崔母苦惱地嘆氣。 / 臘八一過,渝州城一年中最熱鬧的趕年集終于在商市拉開序幕。 這一早天還未完全亮,錢婆子便匆匆起身,窸窸窣窣的動靜終于把睡在另一側(cè)的丈夫吵醒。 老妻舍不得點燈燭,錢老爺費勁地看了半晌,含糊道:“商市又不會跑,作甚折騰地這么早?” 錢婆子哼了一聲,手腳麻利地穿戴整齊,床邊是一個小山般高的包裹,“商市不會跑,那銀錢可是長腿嘞?!?/br> 包裹中的東西金貴,錢婆子摸黑再三確認系帶拴牢,這才挎在手腕上,“大郎和我一道去,你起了,記得把豬食給做了?!?/br> 沒等到老頭子的應答,胡婆子又喊了一句,錢老頭這才懶洋洋地嗯一聲。 錢大郎已經(jīng)等在院子中,見他娘出來,“阿娘,瑩娘在廚上熱了餅子和水,您吃些再出門吧。” 瑩娘是她新進門的兒媳婦,看著瘦弱,力氣卻大,關(guān)鍵是知道孝順。 錢婆子心里熨帖,熱水餅子一下肚,母子二人再不耽擱,出門趕路。 他們家在下峪村,到渝州城得早起去鎮(zhèn)上車馬行,每人出個三五銅錢,擠上一輛牛車。 今晨風小,錢大郎想到方才母親在屋中的喊聲,道:“阿耶方才又惹阿娘生氣了?” 錢大娘沒好氣,“天冷我知他不愿意出門,便饒了。大活人在家,使喚他起來給豬做個食,他還不樂意呢。” 兩句話,足以看出錢家做主的人是誰。 其實,他家以前不是這樣的。 錢大郎縮了縮脖子,回憶起八月前家中的情形。 那時候,家中上下,大到金銀,小到一粒米,都是阿耶做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