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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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擦了一下鼻子和嘴角流出的血,試圖支起身體,支到一半又因為太過虛弱重新摔了回去,這一摔讓他大腦嗡得響了一聲,緊握著獄門疆的手指也不受控制地松開,那只小方塊從掌心滑出去,滴溜溜打著轉,太宰治閉了閉眼睛,聽著子彈聲愈發(fā)密集,躺在地上翻了個身,面朝天花板,重新伸手去夠獄門疆。 哐當! 無數(shù)黑洞洞的槍口與一百多個異能力者。 太宰治側過臉朝門口瞥了一眼,心想用得著這么興師動眾嗎?敵人還在猶豫這是否是太宰治的又一個陷阱,端著瞄準鏡又在屋里四處巡視了一番,卻沒找到那個以一人之力殺死一支隊伍的白發(fā)青年,掃了一圈后,他們重新將視線集中到太宰治臉上。 開槍! 從槍口竄出的子彈突然凝固在空中。 那么密集的火力,那么狂躁的子彈,本應墜到地上彈殼在空中劃出一條極其緩慢的弧線,致命的金屬彈頭在太宰治面前忽然被一層無形的透明屏障凍住。 啊呀,真是遍體鱗傷啊,不,應該說破破爛爛的吧。頭頂突然傳來一個毫無征兆的聲音。 太宰治渾身猛地一顫,睜大眼睛,一瞬間露出了極度不可置信的神情,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手里的獄門疆,眼前的男人臉上蒙著黑色的眼罩,不同于全副武裝的敵人,對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t恤,一只手插著兜,另一只手居然還捏著一根冰棍,低頭沖著他笑了一下:很意外嗎? 太宰治頓時感覺自己在被什么非人而又毛骨悚然的東西凝視著。 子彈制造的幕簾中,電光火石之間,眾多殺傷力巨大的異能力陡然襲來,色彩絢爛的能量束砸在一起,沙石漫天,塵土飛揚,本來就破敗的教堂因為這種驚天動地的動靜直接被劇烈的沖擊波震成碎塊,鋪天蓋地般砸下來,隨后一陣無比突兀的風壓掀過,煙霧散去,其他人近乎恐懼地發(fā)現(xiàn)這兩人居然毫發(fā)無損。 我還有點賬沒和這個人算,我的建議就是你們先回去,之后隨便你們怎么找他麻煩,把橫濱炸了也行。 五條悟從兜里取出手,兩根手指并攏輕輕一屈,原本凝固在空中的子彈驀地失去了支撐,叮叮鐺鐺砸了太宰治一頭一臉,他因為疼痛又是呼吸一窒,繼而艱難地撐著地站了起來,向后倒退了幾步。 去他媽的。 之前反復溺水的體驗,他絕對不要體驗第二次。 他壓抑著喘息勉強站穩(wěn),在模模糊糊的視野里環(huán)視了一圈四周,又見到襲擊他的異能力者已經(jīng)慢慢接近五條悟,有的人已經(jīng)和對方混戰(zhàn)到一起,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太宰治搖搖晃晃地彎著身體向那片坍塌的廢墟躲去,疲勞到極致的身體不知道從哪又冒出點力氣,支撐著他撬開了一輛停在外面的空車。 這種荒廢的南法村莊沒有太多遮蔽物,太宰治用大衣按住還在流血的傷口,低下頭,準備鉆進后備箱,但他正剛打算扣下后備箱的箱蓋,一只修長有力的手卻突然提前扣住箱蓋,隨手一扯。 堅硬的金屬外殼被這人活活撕了下來。 你身后的麻煩還沒處理干凈。對方雪白的發(fā)絲被風吹得亂飛,太宰治仰起臉,露出一個若無其事的微笑:我們談談? 身后的麻煩,是嘛。五條悟也笑瞇瞇地點了點頭,豎起左手食指。 紅色的光點從虛空生出,旋繞著聚集到一起,力量壓縮到極致,他指尖上的紅色小球竟然顯現(xiàn)出黑洞一般的質(zhì)感,接著這人幅度極其微小地向后邊一指 不詳?shù)募t光幾乎照亮了整片天空,地面豁開曲折可怕的裂縫,一連串摧枯拉朽般的巨大聲音幾乎要震破耳膜,太宰治被這種光刺得眼球發(fā)澀,等動靜稍微小了一點,他聽見五條悟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可是我不想談,你最好閉上嘴,不要說話。 哦,對了。五條悟突然想起了什么,終于拉下眼罩,那雙恍若融入無盡蒼穹的蒼藍眼眸看向太宰治:把獄門疆給我。 好久不見,五條老師。太宰治咳嗽了兩聲:上一次還是在八原附近 眼前這個五條悟無疑有著正兒八經(jīng)的成年人的體格,雖然這人的臉不管多少歲都沒有區(qū)別,但這人的輪廓還是比他熟悉的那個要成熟一點點,現(xiàn)在他自顧自地坐在對面咬著冰棍,身上卻沒有那種跳脫過頭的感覺。 反而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危險。 太宰治蜷起一條腿,換了個讓自己傷口沒那么疼的姿勢,獄門疆就在他手里,按理說五條悟拿走它不需要花一點功夫,但這人就是非要站在那里等他主動給他用力抵住自己深處的牙齒盡量保持腦袋清醒,試圖想出點方法擺脫眼下的局面。 太糟糕了。 這比他之前被敵人追擊還糟糕,在南法空無一人的地界,現(xiàn)在活著會喘氣的人類只有他和眼前這人,他現(xiàn)在半死不活得只剩一口氣,兜里連把槍都沒有,這個五條悟毫無疑問不再受任何拘束,被封印過一次的經(jīng)歷沒有影響他分毫,也不是他那只很好忽悠的嬌氣貓,太宰治暗暗苦笑了一下。 簡直是最糟糕的局面。 停。白發(fā)男人眨了眨眼,看著脾氣很好的樣子,他沖著太宰治伸出三根手指,在對方眼前晃了晃:我說過了吧,閉上嘴,我不想聽你說話,再繼續(xù)說話我就要生氣了這么一說你簡直傲慢得讓人討厭。 好了好了,快一點,獄門疆給我。 太宰治眼皮跳了跳,沉默了一會他才帶著笑意開口:獄門疆已經(jīng)對你沒用了吧。 不要試探來試探去的。五條悟吃掉最后一口冰棍:你還不如直接問為什么,為什么我要獄門疆,為什么我會出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 太宰治順理成章地接了下去:那么,為什么? 就算講給你,你也聽不懂啦。五條悟說:不要試圖接觸你無法理解的東西,別人說獄門疆是封印物,你就信它是封印物? 如果它不是封印物 我給了你三次機會。 太宰治剛開了個頭,就見到眼前的白發(fā)男人扔掉手里小木棍站起身,揚唇笑了笑:我生氣了,既然你自己學不會閉嘴,那我教你好了領域展開。 五條悟彎了彎眼睛:無量空處。 第99章 五條悟的領域展開僅僅展開了一秒鐘, 下一秒就伸手接住了向前栽倒太宰治,順手還接住了從這人掌心滑落下去的獄門疆。 僅僅一秒鐘。 但也就是這一秒。 太宰治感覺自己自己快要瘋了,是真的瘋掉那種, 徹頭徹尾的崩潰, 他就算平時腦袋轉得再快也只是個人類, 就算聰明到被其他人用怪物稱呼他也還是人類,人類、一個普通人類, 而現(xiàn)在他的腦袋被硬生生地灌入了無數(shù)信息, 說信息也不對, 他也不知道灌進自己腦子里面的是什么玩意。 他想他應該是在尖叫。 比噩夢還噩夢, 比恐懼更恐懼,他眼前全是些不可名狀的怪異景象, 那些東西重重疊疊地交織在一起,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種全知全視的狀態(tài)但是無法思考全知全視無法思考, 精神癲狂到了極致,仿佛頭骨被掀開然后有人硬生生地捅開了他的思維, 里面脆弱的器官被攪得稀碎, 再被強行捏合起來。 和上一次的無量空處不一樣。 完全不一樣。 五條悟用不會弄疼太宰治身上傷口的力氣把他從后備箱抱了出來,但事實上, 現(xiàn)在他就算把指頭伸進彈孔往外撕扯對方也不會有半點感覺, 比他矮不了多少但是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的身體軟綿綿地蜷縮在他懷里,太宰治睜大眼睛, 眼神渙散到根本無法聚焦,淚水止不住地從那兩顆荔枝般的鳶色眼瞳里大顆大顆落下來,纖長濃密的眼睫更是被眼淚糊得黏在一起, 亂七八糟的。 他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痙攣得快要窒息, 漸漸的臉色也不再蒼白, 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是缺氧瀕死前的狀態(tài),不一會他的整張臉都被眼淚浸泡得濕漉漉的,身體卻抖得厲害,如同剛出殼還沒褪去蓬松羽毛的幼鳥,五條悟把太宰治身上那件礙事的西裝外套扒了下來,伸手一摸這人的后背,已經(jīng)濕透了,全是冷汗。 都說了讓你閉嘴嘛。五條悟慢條斯理地笑了笑,用指腹蹭了蹭對方的眼角:老子受夠了。 但他再不干預太宰治就會活活將自己嗆死,他頂開太宰治的齒縫,又塞了兩根手指進去,再揪住那條乖巧的舌頭,這時候他聽見太宰治一直特別亢奮地說著些模模糊糊的囈語,再一聽全是顛三倒四無意義的詞組片段,他壓著舌根再往里探了點,刺激著對方窄而緊的喉嚨 太宰治劇烈地干嘔起來。 但他卻又什么東西都吐不出來,但這樣太宰治總算不至于把自己弄死,五條悟用指頭夾著那片柔軟的舌頭往外拽了一截,懷里這人現(xiàn)在簡直是最乖巧的人偶,完全喪失了控制身體的能力,他扯出來就收不回去。 五條悟伸出手理了理那些被汗浸濕的頭發(fā),俯下身親了親對方的嘴唇,又用力咬了一下那截被他扯出來的可憐兮兮的舌尖。 他換了個摟著太宰治的姿勢,空出的那只手去提放在車里的行李箱,黑色的硬皮箱不算很小,但也不算很大,他從太宰治的衣兜里找出一根細細彎彎的鐵卡,伸進鎖眼里轉了轉,一聲輕響,箱蓋向上彈開,里面裝滿各種型號的槍支和子彈。 五條悟拎著箱子提手,將里面的東西倒得干干凈凈,再將硬皮箱平放在地上,想了想又將那件黑色西裝外套也扔進去墊著,最后才把懷里的黑發(fā)青年放了進去,獄門疆端端正正地放在對方手里,就像拿著一枚鮮紅的蘋果,對方渙散的目光落在前方,對自己身上及周圍發(fā)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正在維持一種多么不舒服的姿勢,身體被人為擺放著蜷縮起來,手腳也被伸展著折好,五條悟廢了半天功夫才擺弄好,他盯著太宰治這副模樣看了一會,噗嗤笑出了聲。 挺爽的。 不對,太爽了。 等太宰治終于意識終于回爐,第一反應就是他眼睛很疼,第二反應是他舌頭很疼,然后他便意識到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舒服的地方,黑暗中他艱難地動了動發(fā)麻的腳趾,自己的呼吸熱乎乎地糊在臉上,周圍又擠又緊,密不透風,悶得他呼吸都成了一種折磨。 他似乎是在一個懸空的地方。 腦袋仿佛生了銹的零件,很是遲滯,對危險的感應更是失了靈,但緊接著襲來的失重感讓他猛然意識到自己到底是種什么處境。 去他媽的五條悟,太宰治無比冷靜地想。 他輕輕閉了閉眼,強行把滿腔火氣按捺下去,思考著先怎么擺脫眼下的困境,又盡力移動手臂去摸索箱子的內(nèi)壁,試圖找到鎖眼,五條悟一聽箱子里面的動靜就知道太宰治醒了,但他偏要裝著不知道,悠悠閑閑地提著手提箱,還去甜品店買了一杯糖分爆表的奶茶,想了想,又買了一杯。 五條悟重新買了套和季節(jié)相符的衣服,心血來潮又模仿太宰治買了件黑色大衣,逛過街角又把櫥窗里的那條紅圍巾也一起買了下來,掛在脖子上,時尚的完成度基本靠臉,這種不倫不類的打扮放在他身上卻顯得很是和諧,來來往往的行人都會對這位英俊而又顯眼的男人投以一瞥。 只是誰也想不到,他提著的手提箱沒有裝行李,反而關著一位年輕的黑手黨,那個隨便就能掀起腥風血雨的太宰治。 羅塞爾酒店,謝謝。五條悟攔了輛車,中指覆蓋在食指上面,再對手提箱箱面輕輕一彈,面帶笑意:慢點開,不著急。 他當然不著急。 太宰治在箱子里面竭盡全力地掙扎著,但所有掙扎都被硬生生地壓制了下去,無論怎么看,這只手提箱從外面看也僅僅是一只箱子,一只安安靜靜、不會動彈的箱子,長著蒼藍色眼睛的觸手纏住了他的手腳,順著鉆進身上每一個孔洞,口腔被塞得滿滿當當,喉嚨和食管都塞滿了會蠕動的rou質(zhì)觸須,牙齒咬著一堆質(zhì)感無比奇怪的rou,哪怕再難受聲帶也顫動不了一下。 太恐怖了 真的太恐怖了。 這種過于恐怖的體驗讓他差一點又回到之前那種瘋瘋癲癲的狀態(tài),漆黑的箱子里,他用力佝僂起自己的身體,竭盡全力地狠狠咬住嘴里的那截泛著深海氣息的東西,隨即他感覺有什么東西在齒縫間爆開,流淌出一些像是玻璃液一樣的東西他很快意識到,沒準、可能、應該 他咬碎了一只眼睛! 太宰治松開齒關,慢慢笑了起來,一點一點地咧開嘴,他懷疑自己一定出了什么問題等等,過去多久了?他現(xiàn)在是在什么地方?劇烈的暈眩和嘔吐感中,他伸著指頭去摸那些奇怪的rou質(zhì)產(chǎn)物,但摸到的物體有著近乎美妙的圓潤曲線,一些柔軟的毛質(zhì)在指縫中扇合眼睛。 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 他虛虛地掀開著眼皮,視線中又是一只碩大無比的眼睛,蒼藍的色澤,漂亮剔透到不可思議,巨大的眼睛和他近在咫尺,貼得極緊,他一伸手就能觸及那層蒼藍色的虹膜,眼睛周圍繞著行星天體一樣的環(huán),白色、藍色、銀色、黑色、總歸就是這幾種純粹絢爛到嘔吐的色彩,他又緊緊地闔住眼皮。 眼睛變成了六只。 他真的要瘋了。 不對!憑什么說他瘋了?誰有資格說他瘋了?他難道不是一出生就活在這片瑰麗絢爛的空間?等等,活在這里多好啊,他有什么不滿意的?他大笑著撲在其中一只眼睛上面,突然覺得自己很餓,就張開嘴啃了一口,那只眼珠爆出了一些濕潤粘稠的液體,口感卻一點都不糟糕,很甜,但也不膩,但再要他形容他也做不到了。 五條悟進了酒店房間,才不緊不慢地打開了箱子,里面那個人不知道為什么在哼著一些荒誕的調(diào)子,又是草履蟲又是彩虹蟲什么的,全身上下都濕透了,每個毛孔都在流汗,**得像是剛從海里打撈上來,但還是大笑著抱緊手里的觸手,那些深紅色的東西在他身上印出一條條淡紅色的痕跡。 白發(fā)男人輕巧地打了個響指。 一瞬間所有會動的觸腕全部收了回去,方方正正的立體小方從太宰治身上掉下來,落到地毯上面滾了兩圈,他把還在微弱掙扎的青年從從箱子里抱出來,太宰治在空中胡亂揮舞著手臂,再被另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攏了回來,兩只手被交疊著摁在一起,在他微弱卻也竭盡全力的反抗面前,那只手卻猶如鋼鑄般紋絲不動,就像捏住了一只剛出生的幼貓。 五條悟擰開一瓶礦泉水,和之前一樣撬開這人的唇瓣,將瓶口湊上去,慢慢傾斜,但失去吞咽反應的人只會呆呆傻傻地張著嘴,一瓶水百分之九十都倒在了外面,他也不著急,特別富有耐心地又擰開了一瓶,能灌進去多少就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