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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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畫面一直延續(xù)到了他的夢境里。 蔣隨和他并躺在床上,他轉過身,抱住蔣隨,把頭深深地埋在他肩窩里。 第38章 購買這筆訂單的id是—— 紅綠燈口,一輛私家車忽然加塞,校車緊急剎停避讓,段灼睡夢中的身體向前一傾,清醒過來,同樣因為剎停而醒來的蔣隨揉了揉眼,一臉茫然地望望窗外,又看向段灼,笑起來:“我剛才做夢夢見放假了,還沒出去玩呢,就沒了。” 他剛睡醒時的說話聲很輕,還夾雜鼻音,會讓人有種在撒嬌的錯覺,一束柔暖的光線在他臉上滑過,夢里那些荒唐的畫面又在段灼眼前閃現。 蔣隨握著手機躺在他身側,看一部外國電影,蔣隨看得入神,他卻在用目光測量他的睫毛究竟有多長,去嗅他身上的味道。 最不能理解的是自己為什么會有去擁抱他的沖動,還要裝作已經睡著的樣子。他進行了一場有預謀的表演,只為了離他能再近一點。 再要說服自己,這只是出于友好的一個擁抱,他沒辦法做到,但要說這里邊摻雜了情感和欲望,也并不成立,因為除了擁抱,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伸手擁住的那一刻,他的腦海里空白一片,以至于清醒過來,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抱著怎樣的心態(tài)去接近他。 車窗被推開一道縫,微風送來一陣香,段灼再對上蔣隨的視線,倉皇又尷尬地逃開,好像剛才是把真人給猥褻了一樣。 之后一段時間,段灼專注投入到學習當中,白天上課,夜里復習,留清早和晚間的幾個小時運動。他沒有去游泳館報道,只是通過一些有氧鍛煉保持體能,最多的是和蔣隨他們一起跑步、健身。 寢室的陽臺都有個多層的收納架,許多同學都用來擺放書籍或是綠植,有體育生的地方則不同,蔣隨和程子遙在上邊擺滿健身器材,段灼每晚一邊練聽力,一邊舉啞鈴,在做滿兩百個俯臥撐后洗澡休息。 這樣的生活很累,每天睡覺時間大約只有五個小時,他上高中都沒有這么累過,但竟然就這樣堅持到了期中考結束。 分數沒出來,但他心里有個大致的數,題目不算太難,他也發(fā)揮出了最好的水準。 王野簡直是掐著點的,在他結束考試的第二天清早,就給他發(fā)消息,說是隊里給他定的游泳裝備到了,要他去辦公室領,還強調要盡快。 這天的課程是滿的,段灼磨蹭到傍晚五點才去了教師辦公樓。 這是一棟老樓,沒有安裝電梯,段灼順著樓梯往上爬,到第三層的一個轉角,忽然聽見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可能是因為常年抽煙,王野的聲音有著較強的辨識度,低沉沙啞,銳氣逼人。 “他都大三了,難道還不懂事嗎?我讓他休賽而不是讓他背處分,已經是很客氣了?!?/br> 段灼扶著欄桿停下,站在原地向上望,以他的角度,并不能看見王野在和誰講話,但心中有種預感,王野和人聊的事情,應該和張家延有關。 “你讓他休賽半年,相當于明年的短池,全國冠軍賽他都沒辦法參加了。家延跟我說,明年的全國冠軍賽也是亞運會的選拔賽,冠軍直接就能拿到亞運會參賽資格,你這樣剝奪他比賽的機會,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在變相地懲罰他,要讓他離開泳隊?” 說話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人,說話態(tài)度略有些刻薄,能用“年紀小不懂事”這樣的理由來維護張家延的,應該就只有他的母親了。 王野聽后笑了一聲,嘴角揚起的弧度和笑聲里是不加掩飾的散漫和輕嘲,仿佛是聽見了什么荒誕的新聞。 他單腿微曲,倚在欄桿說:“且不說國家的文件還沒下來,明年的冠軍賽是不是暨亞運會選拔賽還沒有確定,就算是這樣,照張家延目前的水平來看,把他放在任何一個項目,都沒有拿冠軍的可能?!?/br> 這話顯然是觸怒了對方,女人的嗓音徒然拔高:“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賽都還沒比,你身為他們主教練,怎么能說這樣的話?” 段灼瞧見王野從兜里摸出一包煙,也許是考慮到對面的是個女人,又放了回去。 “正因為我是他們的主教練,我跟他們朝夕相處,太熟悉了,才最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張家延先天的優(yōu)勢并不突出,他只能靠后天加倍的努力去彌補那點不足,而結果你現在也看到了,他努力的方式是什么呢?不是思考自己哪里不足,不是向優(yōu)秀的隊員討教學習,也不是加倍的訓練體能和肺活量,而是往隊友的衣服上放仙人掌,給隊友吃火腿腸,想方設法讓別人失去比賽資格,他現在的心思已經完全跑偏了。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那個隊員的母親,你怎么想?” 女人滯住,遲遲沒有言語。 “體育競技很殘酷,什么‘努力了就一定就會有收獲’這樣的心靈雞湯在這里不管用,體育生的努力和收獲注定是不對等的,可能別人只需要練半年,甚至幾個月就能達到的速度,張家延需要三年,五年,這需要很強大的意志力,而不是那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如果連這點都意識不到,接受不了,那我想說,他真的不太適合這個圈子。” 王野的態(tài)度已經表示得很明確了,但張家延的母親似乎沒理解,又或者說,聽懂了也裝作沒聽明白,繼續(xù)為張家延爭取比賽機會,喋喋不休的。 段灼一直保持著仰頭的姿勢,脖子都僵了。 “我們家延從十歲就開始練游泳了,你說他沒有毅力,我是不同意的,他只是一時犯糊涂,我們已經教育過他了,他也保證不會再犯?!闭f著,她從包里掏出了一包東西,遞向王野,“不瞞你說,我們不求他拿個什么世界冠軍,就是起碼的,得在大點的比賽上露露臉,以后履歷也好看一點?!?/br> 饒是一向狂野不羈的王野在看到那東西后也是嚇得連連后退,擺手道:“收回去收回去。” “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你不說,我不說,沒有人會知道的?!?/br> 段灼輕輕地抬腳,后退到他們瞧不見的地方,張家延母親的這個動作,這一番話,讓他意識到,張家延那種畸形的三觀,并不是偶然形成的,也很難真正地改變他。 因為在他眼里,這只是取得勝利的一種方式,就像蔣隨之前提過的那些韓國人一樣,他們不擇手段,卻堅持認為是在公平競爭,只要裁判不判罰,不下場,就覺得自己是光明正大地贏了。 這樣的人,這樣的思維模式,要怎么同他講道理呢。 王野大概也是被念煩了,最后告訴她,亞運會名額的選拔時間跨度會很長,不止是全國冠軍賽,全運會的前三也有機會獲得名額,只要張家延有那個能力,他一定送他進去,她才不念經了,把東西收回了包里說:“那就請教練多多照顧她了,我們加個微信吧,以后常聯(lián)絡。” “哎,真不巧,我手機前兩天摔壞了,新買的還沒到貨?!?/br> 段灼頭一次看到王野落荒而逃,笑得不行,他也飛快地跑下樓,待到張家延的母親走了,才重新上去拿裝備。 除了校隊都配備的泳鏡和泳褲外,王野額外出資給他買了套運動服,以及當初約好了,拿冠軍的一千元獎金,也如約轉到他支付寶。 段灼很有理由相信,這是王野招兵買馬的一種計策,先用打賭這樣的魚餌引誘他,讓他嘗嘗勝利的甜頭。 要是他不同意加入校隊,那一千塊估計也就沒了,畢竟王野不給,他也不可能上門催債。 蔣隨在三天后收到了快遞系統(tǒng)發(fā)來的短信,以為是網購的一些日用品到了,因為不急,他拖到了周末才去取。 好幾個包裹搬回寢室,一一拆開,到最后一個的時候,他愣住了。 一套看起來很高級的按摩儀,他不記得自己買過這玩意兒,心想別是拿錯了包裹,又確認了一眼快遞面單。 收件人姓名和電話都是他的。 他在家里的小群詢問,包裹是誰寄的。 【老爸:@隨遇而安,寶,晚上想吃啥,我去買?!?/br> 【老媽:出去吃,我最近胖了兩斤,想吃點清爽的,就蒸菜吧?!?/br> 【老爸:一百一怎么能叫胖。】 【老媽:腰圍明顯有點粗了?!?/br> 【老爸:那我還給你買了點蛋糕呢,吃不吃?。俊?/br> 【老媽:給小寶吃,我就嘗一口?!?/br> 蔣隨:“……”根本沒有人理他,并且把他的消息刷過去了。 既然是寫了他的手機號,那必然是身邊熟人寄的,蔣隨把包裝盒拆了,照著說明書仔細研究一番。 功能很多,是說明書里所介紹的所有款式里邊的頂配了,他放松身體靠在椅背上,啟動了它。 機器安靜,基本沒什么噪音,雖然不及段灼的雙手按著舒服,但也不輸商場里那些要花幾十塊才按摩半小時的按摩椅差,幾個主要的xue位都能按到。 儀器還能自動加熱,這功能對享受不到暖氣的南方人來說簡直太友好了,他把雙腿搭在矮凳上,一按就是半小時,舒服得險些睡著。 程子遙回來看見了,一臉驚喜,繞著他轉了一圈:“喲,新買的?。渴娣?,讓我試試?!?/br> 蔣隨起身讓給他:“不知道誰買的,上邊就寫了我名字,也沒留個條什么的?!?/br> “你媽給你買的吧?!?/br> “我打電話問過了,她說沒買?!?/br> “該不會是誰暗戀你吧?”程子遙的八卦雷達立刻豎了起來,想了想又說,“不過暗戀也不至于買這種東西,顯得你好像不太行的樣子?!?/br> 蔣隨揚手,作勢要打,程子遙縮了縮脖子:“你有沒有問問賣家看啊?他們肯定知道是誰買的?!?/br> “有道理啊?!笔Y隨打了個響指。 他從包裹里翻出宣傳單頁,找到了這家網店,一開始咨詢客服,對方說不方便透露買家隱私,后來他打電話過去,講明原因,客服才告訴他,購買這筆訂單的買家id是——“小勺子”。 第39章 我是j 中文的口頭表達很容易混淆同音字,蔣隨怔愣了兩秒,又向客服確認了一遍,確實是“小勺子”三個字。 這很難不讓他聯(lián)想到當初資助過的那個外地小孩。 難道是那孩子得知他身份,報恩來了?可問題是,小勺子怎么會有他的學校地址,還清楚到聯(lián)絡電話? 蔣隨放下手機,倚在書桌前,凝眉回憶。 他是在暑假的時候收到那條系統(tǒng)通知的,說是他資助的小孩已經考上了大學,想要他的聯(lián)絡方式報答他。 他當時震驚于自己資助了八年多的小女孩搖身一變,成了一米九的肌rou猛男,沒顧得上其他,后來倒是又想起過這小孩,但是從沒給過聯(lián)系方式。 一方面,他認為,資助是自愿行為,好比養(yǎng)寵物,只求它健康成長就夠了,他不需要任何回報,不希望小孩有任何心理上的負擔,另一方面,他對比他小,卻長得比他高,比他壯,成績又比他好的男同學沒有任何期待,于是忽略了那條信息。 難道是資助平臺那邊泄露了他的個人信息? 這個想法很快又被否定,小時候他都是把錢存在蔣俊暉的卡上,由蔣俊暉轉過去,肯定查不到他頭上來。 程子遙見他對著空氣愣神,不說話,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樣?問出來了嗎?” 蔣隨回了神:“嗯,淘寶名叫‘小勺子’,但我身邊熟悉的朋友就那么幾個,都不叫這個名兒啊,太詭異了?!?/br> 程子遙思索片刻說:“我猜應該是隊里哪個人暗戀你,你上回不是還在微博上吐槽腰疼嗎,她是不是看了信息,然后給你送了這個?!?/br> 這通分析是有那么點道理,但是有那么巧嗎?剛巧就取名叫小勺子? “怎么樣,有思路了嗎?”程子遙問。 蔣隨搖了搖頭,資助貧困生這件事情,除了爸媽,他沒和別人提起過,現在也不知道怎么開口,資助了九萬,結果發(fā)現對方是個男的,這種丟臉丟到外太空的事情他才不想告訴任何人。 趁著程子遙上洗手間,他默不作聲地打開電腦,登入“小禾苗”后臺,最后一條推送停留在夏天,他點開重新閱讀。 之前沒細看,原來其中有一句還提到了小勺子的錄取院校,就是南城t大。 蔣隨挑了挑眉。 這不是和他同校嗎? 全國那么多大學,小孩偏偏選了這所,這樣的巧合很叫人驚喜,也很難不去聯(lián)想,軍訓,新生歡迎儀式,校運會……學校有過這么多大型活動,他們會不會在某一刻,已經見過面了。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了,蔣隨關了網頁望過去。 段灼剛運動完回來,手上拎著一套換洗的衣物和水瓶,最近氣溫下降得厲害,他的手指骨節(jié)被老北風吹得泛了紅。 “回來了啊。”蔣隨打了聲招呼說,“不冷嗎,怎么都沒穿外套?!?/br> “還好?!倍巫频哪抗饴涠ㄔ诹耸Y隨身上,放下東西,微笑著問,“按摩儀試過了嗎?好不好用?” 他問話時,蔣隨是靠坐的姿勢,按理說,從段灼的角度,不太能看清他背后放了個什么東西,程子遙剛才進門也是繞著他轉了一圈才發(fā)現的。 電光石火的瞬間,蔣隨猜想到——這禮物很有可能是段灼送的——并且,段灼就是那個被他資助過的男生。 雖然猜測還沒有被證實,但他已經感覺心尖在發(fā)燙,一股熱流涌向全身,如此戲劇化的巧合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他的腦中一瞬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