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女主的jiejie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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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們拼桌在一起的是兩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兩碗面條一斤二鍋頭,推杯換盞,皆是一臉苦悶。 蘇念念低頭吃著炸醬面,不得不把他們的聊天聽進耳朵里。 “李大哥,你也別犯愁,實在不行這活兒咱們就不接了,要我說魏二那人可真不是個東西,哪有臨事撂挑子不干的?!?/br> “唉~我收了人家定金,明天就是正日子,我咋能說不接就不接,這不是耽誤人家事嗎?對了,你身邊就沒有一個會吹嗩吶的?” “這還真沒有……” “唉~想臨時找個會嗩吶的可真難……” 聽他們提到嗩吶,蘇念念手里的筷子一頓,仿佛聞到了金錢的味道。 俗話說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不管他們是因為什么要找會吹嗩吶的人,她都覺得自己可以試一試,誰讓她手頭缺錢呢? 蘇念念抬起頭,面對他們露出八顆牙齒笑得真誠,“你們好,剛剛聽…你們說想找會吹嗩吶的人。呃…其實我懂一點兒,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本來還在苦惱的男人們不約而同地看向她,皆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那個被稱為李大哥的男人愣怔好一會兒才有所反應(yīng),“姑娘,你真的會吹嗩吶?” 在幾人好奇的目光中,蘇念念鄭重地點了點頭。 想當(dāng)年她爺爺覺得嗩吶是國粹,特意找來老師教她,這一教就是十余年,和她一起學(xué)習(xí)的師姐曾經(jīng)還帶著嗩吶登上了國際舞臺呢。 雖然她沒有師姐那么大的本事,但參加個小型演出應(yīng)該還是沒問題的。 “我從小就會吹嗩吶,如果您不放心可以試聽一下?!?/br> 李廣發(fā)對上這位漂亮姑娘那滿含期待的目光,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該怎么說明情況,幸虧他身旁的吳海是個急性子,直接替他說明了原因。 “姑娘,我們是給白事吹喪,你這么漂亮不太合適?!?/br> “……”蘇念念知道白事是什么意思,她本以為是去哪里演出,原來是吹喪…… 不過,為了能掙到外快,她不覺得吹喪有什么不好的,“雖然我是個姑娘家但這和吹喪不發(fā)生沖突,能幫你們解決困難才是最重要的?!?/br> 聽她執(zhí)意要幫忙,兩個男人四目相對,過了幾秒后,李廣發(fā)有了決定,“那我先謝謝你這么熱心,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白幫忙的,不過為了萬無一失,我們想看看你吹得咋樣?” 這姑娘一看年齡就不大,他還是感覺心里沒底。 蘇念念覺得沒問題,但她沒有嗩吶,最后雙方商量后,李廣發(fā)帶著她去了自己的樂隊班子。 李桃不放心蘇念念自己一個人去,于是也跟著去了。 一路上,李桃一直處于風(fēng)中凌亂的狀態(tài),她是萬萬沒想到,蘇念念不僅會吹嗩吶,還給自己求了一份在白事上吹喪的兼職…… 這是嫁人之后受了什么刺激嗎? 蘇念念還不知道自己被李桃誤會成在婚姻中飽受欺凌的弱勢群體,她現(xiàn)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錢錢錢…… 這場白事如果順利完成任務(wù),她能掙到五塊錢! 五塊錢啊!假如一個月接六次活兒,比她在國營飯店的工資都高了! 樂隊班子在沈城郊區(qū)的一處平房里,這個時間段其他人都不在,破舊的平房里擺放著各種樂器。 待他們到達后,李廣發(fā)拿出前些天新買的嗩吶遞給蘇念念,怕她嫌棄不禁解釋道:“它還沒被人用過,你拿它吹個曲我聽聽。” 蘇念念接過嶄新的嗩吶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緊接著深深吸氣吹了一首經(jīng)典的《百鳥朝鳳》,嗩吶特有的嘹亮,輕松歡快的節(jié)奏使人仿佛置身于郁郁蔥蔥的大自然中,百鳥爭鳴,好不快活。 一曲結(jié)束過了半晌,在場的三人才從震驚中找回神智。 能把一首《百鳥朝鳳》吹得這樣出彩,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沒個十幾、二十年的功夫絕對做不到。 李廣發(fā)看向蘇念念的眼神中帶著炙熱,他一臉激動地走到她身前夸贊道:“姑娘,這首曲子吹得太好了!請問你師從哪里?。俊?/br> 師從哪里,蘇念念不可能實話實說,她隨便編了個名字想要搪塞過去,但是當(dāng)李廣發(fā)聽到這個名字后卻牛眼圓睜,不可思議道:“原來你是孫老爺子的徒弟啊,怪不得……” “?!”蘇念念沒想到自己只是隨口胡咧咧,這個世界竟然真有叫這個名字的嗩吶匠,她連忙擺擺手,又對其解釋說只是同名同姓不是同一個人。 李廣發(fā)也覺得同名同姓的人有很多,便沒再多想就相信了她。 第10章 傳言 緋聞中的男主角。 第二天天還沒亮,蘇念念就已動身去往李廣發(fā)的樂隊班子。 正巧今天是周末,她跟駱家人謊說自己和李桃要去外地游玩,他們信以為真也就沒再多問。 至于駱承,自從兩人同床共枕之后那人就突然消失了,也不知道是真有事情還是在怕她? 樂隊班子一共是四個人,除了李廣發(fā)和吳海以外還有兩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 當(dāng)李廣發(fā)把蘇念念介紹給那兩人認(rèn)識時,他們的下巴都快驚掉了! 這么漂亮的姑娘是新來的嗩吶匠?! 這是有多想不開啊,竟然干這沒前途的行當(dāng)! 為了能更好的完成工作,蘇念念穿著一身黑衣黑褲,把自己捯飭得特別低調(diào)。但有些人屬于天生麗質(zhì)型,就算再怎么刻意遮掩也無法遮擋自身的耀眼光芒,蘇念念就是這種人,一身樸素的黑衣非但沒起到該有的效果,反倒把她襯托得分外冷艷。 一番自我介紹后,幾個人朝向雇主家出發(fā)了。 在農(nóng)村,出殯前一天家家戶戶都會請樂隊班子來吹喪,直到逝者入土為安才算結(jié)束。 辦白事這戶人家住在一個叫落花村的地方,寬敞的院子里早已搭起了黑色靈棚。逝者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漢,因為突發(fā)心臟病就這樣沒了。 當(dāng)他們到達的時候,院子里正有人哭喪,一聲接一聲,那股哀傷不免讓人為之動容。 蘇念念曾經(jīng)在醫(yī)院工作多年,像這樣的離別場面她見過許多,本該內(nèi)心毫無波瀾的她卻在這一刻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爺爺和外公,隨著自己的離世,也不知道那兩個老人家怎么樣了,有沒有按頓吃飯,按時吃藥? 想到這些,她的眼眶微濕,鼻尖兒漸漸變得通紅。 李廣發(fā)見她這副模樣,以為她是個很感性的人受不了這種場面,于是輕咳一聲勸說道:“這位老爺子走得時候沒遭什么罪,干這行要經(jīng)常來這種場合,你慢慢就會習(xí)慣了?!?/br> 這時,逝者的兒媳婦朝他們這邊走來,見蘇念念一臉哀傷先是愣了一下,經(jīng)過李廣發(fā)的解釋才知道原來眼前的小姑娘是樂隊班子的新人,性子軟,人家哭她也跟著難過…… 因為這個,女人對蘇念念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白事上的哀樂翻來覆去就是那幾首曲子,其他幾人早已熟練心中,只有蘇念念一個人還需要時不時地悄悄掃一眼樂譜,幸好她的記憶力不錯,只吹一遍就記住了。 黑色的靈棚里,每當(dāng)有人拜祭過逝者之后都會忍不住朝蘇念念這邊瞧上兩眼,大家都好奇怎么會有這么漂亮的姑娘來這里吹喪? 這可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活了幾十年還真是頭一次見! 蘇念念能夠感受到周圍投過來的好奇目光,也能猜到他們在想什么。不過她覺得自己光明正大靠勞動賺錢,這沒啥丟人的。 原身沒學(xué)過嗩吶,半天時間下來,蘇念念的腮幫子是又酸又脹。 趁著晌午吃飯的功夫,她坐在角落里揉了好一會兒,酸脹的地方才有所緩解。 這時,一陣哭聲傳來,蘇念念回頭一看,距離她不遠處有個臉蛋rou嘟嘟的小男孩兒正蹲在墻角哭,眼淚鼻涕全都掛在臉上,那樣子看起來特別可憐。 “小朋友你怎么了?你爸媽呢?”蘇念念走到他身前蹲下,心里已經(jīng)猜出個大概。 小男孩兒看到她反而哭得更厲害了,“嗚嗚嗚……我不要爺爺死!” 從來沒和這么大的孩子打過交道,這可把蘇念念嚇了一跳,她連忙掏出上衣口袋里的手絹和糖果遞了過去。 “我這里有特別好吃的糖,只要你不哭就全都給你?!?/br> 五六歲的小孩子對糖果毫無抵抗力,他瞅著她手里的糖吸了吸鼻子,硬生生地把眼淚憋回去,肩膀一抽一抽的,終于不哭了。 “快把眼淚擦擦吧?!碧K念念把手絹塞進他的手里,很能理解他的心情。 親人離世,陰陽兩隔,一想到從今往后再也見不到爺爺和外公,她也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等小男孩兒把臉上的淚水擦干,她剝開一顆糖果放進他的嘴里,鼓勵道:“乖,別難過了,你爺爺會在天上看著你的,如果讓他知道你哭得這么傷心,他也會跟著傷心的?!?/br> 口中的橘子甜味兒充斥著味蕾,小男孩兒砸吧砸吧嘴,一臉天真地問:“爺爺真能看到我嗎?” “當(dāng)然,所以你要做個勇敢的男子漢,他會看見的?!碧K念念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心底頗不是滋味。 忽然,一個腳步聲漸漸靠近他們,小男孩兒聽見聲音望向她的身后,原本苦哈哈的小臉兒上露出一抹興奮之色,“駱叔叔,我爹跟你回來了嗎?” 駱叔叔? 這世界姓駱的人有很多,蘇念念不覺得會有這么巧的事,她隨著男孩兒的視線轉(zhuǎn)過半邊身子,只見駱承穿著筆挺的軍裝站在他們身后,神色略顯復(fù)雜。 原來還真有這么巧的事…… 兩人四目相對時,她尷尬地站起身對身旁的小男孩兒說:“我要回去工作了,你和這個叔叔呆著吧。” 以她對駱承的了解,在大庭廣眾之下,他應(yīng)該不太想讓人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 說完,還沒等駱承有所反應(yīng)就溜了。 駱承望向她遠去的背影,只能向身旁的小不點兒尋求答案。 “虎子,你認(rèn)識她?” 小男孩兒緊緊攥著手里的糖果,重重地點頭,“嗯!阿姨給我糖還會吹喇叭,她給爺爺吹喇叭?!?/br> “吹喇叭?”駱承輕輕擰眉,完全沒理解吹喇叭是什么意思…… 晌午休息過后,嗩吶聲再起。 駱承透過三三兩兩的人群,把正在鼓著腮幫子吹嗩吶的女人在眼里,只覺得這副畫面過于玄幻。 這時,逝者的兒媳婦林英走過來,見他一直盯著人家小姑娘看,驚訝之余忍不住提醒道:“小駱,你是結(jié)了婚的軍人,就算那姑娘再漂亮也千萬不能犯原則上的錯誤啊。” “……”駱承側(cè)過頭發(fā)現(xiàn)對方不是在開玩笑,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嫂子,我只是覺得她吹得不錯。” 林英算是很了解他的為人,聽他這么說便真的相信了。 “這位蘇同志的確吹得挺好,而且人也善良,是個難得的好姑娘?!?/br> 第一次聽到有人夸蘇念念善良,駱承不禁懷疑自己的耳朵。 他沒認(rèn)同也沒否定,畢竟今天看見的種種反常,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蘇念念這個人,她是不是只有面對自己時才會干出那么惡毒的事?…… 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盡職盡責(zé),第二天出殯之后,蘇念念算是圓滿地完成了任務(wù)。 這期間,她和駱承沒有任何交流。 不過通過別人聊天,她算是知道為什么自打同床之后這男人就不見了蹤影。 原來他不是為了躲自己,而是戰(zhàn)友家出事跑到這里幫忙來了。 這場白事辦得非常圓滿,林英把吹喪的錢結(jié)給李廣發(fā),末了還不忘把蘇念念好一頓夸。 李廣發(fā)笑呵呵地收過錢,也對蘇念念的表現(xiàn)極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