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一下我的手 第39節(jié)
吳文彬并不在教室。 何頌隔著課桌彎腰湊近她倆,壓低嗓音說:“如果不是他向熊貓告狀說尋哥有滑板, 熊貓也不會那個時間點閑的沒事過來教學(xué)樓, 就不會撞見尋哥揍薛誠浩。” 所以, 當時教導(dǎo)主任來教學(xué)樓這邊,就是來找周霧尋的, 但目的是想沒收周霧尋的滑板。 結(jié)果沒想到,會意外抓到學(xué)生打架。 只沒收滑板的話,也不至于要停課, 還是停課一個月。 白伊輕抿了下嘴唇,沒言語。 同樣作為滑板愛好者,白伊心底無比清楚滑板對他們來說有多重要。 況且周霧尋不是一般的喜愛滑板。 從轉(zhuǎn)來沈城一中上學(xué)后,他幾乎每天都會踩著滑板來學(xué)校。 有時碰上下雨或者降雪,沒辦法踩滑板,他寧愿騎自行車來學(xué)校,都不會擠公交車。 所以直到現(xiàn)在,白伊都沒有在公交車上跟他遇見過。 白伊很多次都覺得周霧尋骨子里很“獨”。 在她眼中,他就像一只游走在繁華熱鬧世界里的孤狼。 這天晚上睡前,白伊捧著手機猶豫踟躕了良久,最終還是點開了和他的聊天界面。 她咬緊唇,忐忑地在輸入框里敲下一句話。 【yiyi:周霧尋,我聽班上同學(xué)說了今天中午在男廁所里發(fā)生的事,謝謝你啊。】 白伊把這句話來回默念了三遍,確定沒有哪里不妥當,這才緊張地摁了發(fā)送。 須臾,他回復(fù)道:【真要謝?】 白伊的心臟莫名提了起來。 她忐忑地打字發(fā)送:【嗯啊?!?/br> 像在考慮提什么要求,過了兩三分鐘,周霧尋的消息才再次傳進來。 【zwx:那等我回學(xué)校后再請我喝罐旺仔吧?!?/br> 白伊盯著他發(fā)過來的消息,心一下子落了地,但同時好像又有點失落。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就感覺…… 他付出了停課一個月這么大的代價,最終卻只要一罐旺仔作為補償。 好像很吃虧。 白伊微微抿住嘴巴,認真地答應(yīng):【好?!?/br> 周霧尋其實是因為她發(fā)來的消息太過客氣正經(jīng),所以才半開玩笑地問她是不是真要請客。 看到她回的那句“嗯啊”后,他本來想繼續(xù)開玩笑說那就請客吃飯好了,但又覺得這樣回復(fù)好像很突兀。 因為他倆的關(guān)系實在不算特別熟絡(luò)。 盡管確實是朋友。 周霧尋心里甚至很清楚,因為他和她表姐那十幾天的情侶關(guān)系,導(dǎo)致在他跟呂舒娜斷了后,白伊下半年對他比上半年還要有距離感。 畢竟他的前女友是她jiejie,而他又是幾乎每天都會跟她見面和她一起吃中飯的朋友。 她心里覺得尷尬再正常不過。 他完全能夠理解。 所以這幾個月來,他也沒刻意地去跟她多交流。 直到今天中午,她在樓梯口主動叫住他。 橫亙在他倆之間那種無形的尷尬才終于消解了些。 但關(guān)系也沒一下子好到可以隨意開玩笑的地步。 于是,他把“請吃飯”改成了“請喝旺仔”。 這樣看起來自然的多,也不會讓她覺得為難。 周霧尋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他在顧及別人的感受。 在白伊發(fā)了“好”后,周霧尋就再也沒回復(fù)過來。 他和她時隔將近半年的第二次聊天,依然很短暫。 只有屈指可數(shù)的寥寥幾句。 但白伊卻翻來覆去地把這五句話看了好多遍。 看到最后,每個字都深深地印在了她腦子里。 . 高考結(jié)束的那個周末,終于徹底解放的呂舒娜約白伊出來逛街吃冰。 在飲品店坐著休息吃冰淇淋的時候,呂舒娜主動提起周霧尋,笑說:“我前段時間聽人說,周尋把薛誠浩給揍了,然后被熊貓停課一個月?” 白伊正在小口咬香草味的冰淇淋,聽聞點了下頭,應(yīng):“嗯?!?/br> 呂舒娜只知道周霧尋打了薛誠浩,但具體原因她并不清楚。 于是好奇地問:“那姓薛的怎么惹到他了?” 嘴里的冰淇淋很涼,白伊囫圇吞下肚,胃里瞬間也變得涼嗖嗖的。 她舔了下嘴角的冰淇淋漬,如實告訴呂舒娜:“其實是因為薛誠浩罵你,我聽到了,跟他吵了起來,但是沒吵過……” 說到這里,白伊突然有點窘迫,“怪我嘴太笨了,吵架都不會?!?/br> 呂舒娜嘴角的笑意漸漸收斂,她蹙眉問:“那混蛋欺負你?” 白伊又點了點頭,然后繼續(xù)說:“我被氣哭了,周霧尋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后,就去隔壁班把薛誠浩給打了?!?/br> 呂舒娜:“……” 她沉默了瞬,隨即幽幽地感嘆:“這家伙對朋友倒是挺真心實意的?!?/br> 白伊有些茫然,疑問:“???” 然后她就說:“不是啊,他是因為你才去找薛……” “因為我?”呂舒娜笑出聲來,而后就特別篤定地否認:“怎么可能!” “完全是因為你好吧!” 白伊有點懵。 那次彭星月問周霧尋,是不是因為他心里還想著呂舒娜,所以后來才不再找新女朋友。 當時他沒說話,始終沉默。 在白伊看來,保持沉默不否認,就是默認了。 默認了……他其實是喜歡表姐的。 白伊很想跟表姐說周霧尋喜歡她,說他當初假裝無情地跟她分手其實是怕耽誤她高考。 可是…… 表姐早就交新男朋友了,而且跟現(xiàn)任的關(guān)系如膠似漆。 她也知道表姐從不吃回頭草。 要是把實情告訴表姐,會不會破壞掉表姐和她現(xiàn)任的感情啊? 白伊突然不知道該不該把周霧尋的隱情告訴表姐。 就在她糾結(jié)的時候,呂舒娜語氣輕松地慢悠悠說:“他不在乎我,他在乎的,是你這個朋友。” 白伊怔忡了下,心也跟著停跳了半拍。 可她還是不敢相信,問:“那要是……他在乎你呢?” 呂舒娜像聽到了這輩子絕不可能發(fā)生的事,失笑道:“誰說的?他親口說的嗎?” 那倒沒有…… 他當時什么都沒說,保持了沉默。 呂舒娜不等白伊回答就邏輯清晰地分析道:“第一,我敢發(fā)誓,他肯定不在乎我。對方喜不喜歡我,我是能感覺到的,我跟他交往的那半個月,沒有感受到他對我有一丁點兒的喜歡和在意?!?/br> “第二呢,憑我對周尋的了解,他這個人吧,在談戀愛方面是真的混蛋,不過對朋友確實很不錯,但凡是他認可的朋友,他鐵定真心相待。” 呂舒娜這番話當初彭星月對周霧尋的評價基本完全一樣。 “而且,假設(shè)——就算他真的在乎我,那又有什么用,我早就不喜歡他了呀!”呂舒娜笑語盈盈道:“我喜歡的是我現(xiàn)在交往的這個男朋友?!?/br> 白伊已經(jīng)被男女生之間的這點事繞得腦袋都轉(zhuǎn)不動了。 平常在學(xué)習(xí)上遇到的題再難,她都沒覺得有這么吃力。 可是,如果表姐說的是對的,那他們倆在臥室里的那個吻要怎么解釋? 難道就只是單純的……他并不排斥吻自己不喜歡的女生嗎? 白伊不懂。 手中的冰淇淋一點一點地融化成液體,沾染到了白伊的手指上。 濕黏的感覺順著指尖蔓延到左胸腔。 讓白伊的心也跟著泥濘一片。 表姐說,他在乎的,是她這個朋友。 也只能是朋友吧。 . 整個六月份,因為周霧尋被停課不能來學(xué)校,白伊一次都沒見過他。 甚至幾乎沒有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