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一下我的手 第74節(jié)
又是一個畢業(yè)季。 但白伊不會離開學校,因為她接下來要碩博連讀。 而章騖恂也已經(jīng)做好了出國讀研的準備。 校園里各處可見穿著學士服的畢業(yè)生拍照留念自己的大學生活。 白伊也正跟舍友一起在教學樓前拍照。 正拍得高興之時,白伊的手機響了起來。 “您好,白伊是嗎?有您的一束花,請來學校門口取一下?!?/br> 白伊驚訝:“有人送我花?” 對方說:“是的,麻煩過來簽收?!?/br> “好,你等會兒。” 掛了電話后,白伊讓三個舍友先拍,她自己去了學校門口。 等她簽完名,送花的小哥遞給白伊一束白玫瑰。 白伊稍愣住。 在把花接過來的同時,她的心臟莫名停跳了半拍。 白伊轉(zhuǎn)過身,垂眸望著這束白色的玫瑰,里面有張卡片,是花店代寫的。 只有一句:“畢業(yè)快樂,白伊?!?/br> 沒有署名。 白伊微蹙起眉,想不到會是誰送的。 她一邊慢吞吞地往回走,一邊仔細數(shù)了數(shù)。 一共是11朵。 她倏而想起五年前的七夕。 周霧尋為了讓賣花的小女孩早點回家,把剩下的所有玫瑰都買了下來。 結(jié)果自己又不要,就都送了她。 白伊的嘴角輕揚起來,臉上漾開淺笑。 她低下頭輕輕嗅了嗅,很香。 白伊臉上的笑容登時更加燦然。 她抱著這束白玫瑰往回走去。 回到拍照的地點,蘇歡好奇地問白伊:“誰送的?” 白伊搖搖頭,“不知道,沒署名?!?/br> “章騖恂?”另一個舍友大膽猜測:“雖然你倆分手了,但他對你還是那么好,況且他不是要出國了嗎,送你一束玫瑰祝你畢業(yè)快樂好像也說得通?” 白伊還沒說話,章騖恂就穿著學士服走了過來。 他喚她:“白伊?!?/br> 白伊扭臉,還沒說話,蘇歡就立刻問:“章騖恂,一一手里的白玫瑰是你送的吧?” 章騖恂茫然了瞬,隨即就笑道:“還真不是,我要送的話直接自己拿過來了?!?/br> “白伊這么優(yōu)秀,也許是學校里某個傾慕她已久的男生送的?!?/br> 蘇歡輕挑眉,感覺章騖恂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白伊跟著章騖恂走到一旁,嗓音輕軟地問他:“找我什么事???” 章騖恂眉眼染笑,語氣無奈道:“沒事就不能找你了是不是?你對我總是這么無情?!?/br> 白伊想解釋不是他說的這樣,但又嘴笨地不知道該怎么說,索性閉嘴不言。 “我就要走了,過來看看你?!彼蛧@著笑說:“下次見面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br> 白伊語氣真誠地說:“一切順利。” 章騖恂“嗯”了聲,溫聲回她:“你也一切順遂?!?/br> 她仰臉望著他,淺笑答應:“好?!?/br> 章騖恂垂眸望著白伊,很想張開雙手向她索要一個擁抱。 但最終他只抬手替她正了正學士帽,幫她撥好帽子上的流蘇。 “再見,白伊?!彼f完,往后退了兩步,旋即轉(zhuǎn)過身,背離著她往前走去。 她抱著玫瑰杵在原地片刻,一低頭,又看到了卡片上那句:“畢業(yè)快樂,白伊?!?/br> 白伊的眼簾顫了顫,在心里默默地說:“畢業(yè)快樂?!?/br> 她完全沒有察覺,在這條路的對面,有個男生站在樹下的蔭涼處。 那兒有很多人。 形單影只的他躲在喧嘩熱鬧的人群中,正默默地注視著沐浴在陽光下的她。 他藏在心里喜歡的女孩子,比太陽還要明朗耀眼。 - 這次過來看你,不是要送自己生日禮物。 而是想親眼見證你大學畢業(yè)的重要時刻。 畢業(yè)快樂,白伊。 第37章 時光機02 周霧尋最想做的事,是追白…… 2017年七月中旬。 放了暑假的白伊回了沈城。 幾天后, 是她生日。 彭星月約白伊出去吃飯。 兩個姑娘已經(jīng)有大半年沒見,一坐下來就有說不完的話。 聊起高中時的事來,彭星月不免會提到周霧尋。 她輕嘆說:“我哥兩個月前回來了一趟?!?/br> 猝不及防聽到有關于周霧尋的消息, 白伊沒反應過來, 疑問:“嗯?” 彭星月沉了口氣, 無奈道:“我姥姥去世,他回來了?!?/br> 因為這幾年跟彭星月聯(lián)系的不是很頻繁,所以白伊并不知道她姥姥兩個月前離世的事。 這會兒白伊愣了愣, 她還沒想到說什么來安慰彭星月,彭星月就繼續(xù)說:“我舅舅也回來了,然后在我姥姥的喪事辦完的那晚, 這父子倆又吵了一架?!?/br> 白伊訥訥地問:“為什么?” “我覺得是我哥心里一直都在怨恨我舅舅吧,這么多年沒有做盡一個父親和丈夫的責任,就只會給錢,可是錢代替不了感情和陪伴啊。” 彭星月說完, 低頭吸了口奶茶, 而后又說:“不過也是因為他們吵架, 我才知道我哥當初因為要留在國內(nèi)念書, 被我舅舅斷了經(jīng)濟來源,他這些年一直都在自己邊掙錢邊讀書。” 白伊的眉心霎時擰緊。 自己掙錢供自己讀書? 那……高考前那將近一年的時間呢? 他當時還花了五千塊錢買了四張最貴的門票請他們看演唱會。 白伊忽然捕捉到了些許不對勁。 高考結(jié)束的那個暑假, 他一直不見人影。 他說他去了南城。 會不會……他根本沒有回南城, 而是在背著所有人偷偷打工掙錢? “我哥脾氣上來也真的挺倔的, 我舅不讓他找家里人要錢,他就真誰也沒說, 我舅舅就嚇唬嚇唬他嘛,后來還是有一直給他打錢的,但是我哥一分沒花。那天我舅問他, 他說他早就把卡剪掉扔了,他不稀罕我舅的錢?!?/br> “我哥還跟我舅舅說,他就是要讓我舅舅親眼看到,他不靠任何人,也能過得很好?!?/br> 說都這里,彭星月想起來什么,突然問白伊:“一一你還記得我跟你提我哥畢業(yè)后就不回沈城了,每次都去南城的事吧?” 白伊很心不在焉地點了下頭。 她記得。 “其實,他哪兒都沒去,沒回沈城,也沒回南城,一直在帝都。”彭星月的語氣都染上了心疼,“他瞞著所有人,獨自在帝都打工,過年過節(jié)不回家是因為很多工作這種時候工資翻倍甚至三倍,他要掙錢?!?/br> “可是他跟我們說他去他mama那邊,又跟他mama說,他在我們這邊?!?/br> 白伊咬緊唇rou,心里難受地說不出話。 怎么能這樣呢? 為什么要這樣對他? 時隔五年,白伊才知道,他在最窮困潦倒的時候,給了她一分最昂貴最盛大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而驕傲如他,哪里肯讓他們知道這些。 他總是把最好的一面展現(xiàn)給大家,卻將遍體鱗傷的自己藏起來,在沒有人的時候獨自舔舐傷口。 白伊的腦子里不斷閃過幾年前的畫面。 高二寒假的初雪夜,跟人打了一架的他拉著行李箱在大街上游走。 高三國慶節(jié),他因為拒絕出國被他父親扇巴掌,那天他見她的時候,特意戴了口罩把臉遮住。 高三寒假某晚,他心情很差,一個人在飯店喝得酩酊大醉。 高考過后她生日那天,他們在咖啡館消磨時光,等天黑去演唱會,唯獨他趴在桌上睡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