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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莎原本打算混進基礎(chǔ)班,好好當一條咸魚。 但她那個便宜爹不同意。 便宜爹覺得,進階班離光明神更近。 穆莎捏著羽毛筆,抄寫筆記。 她表面一派鎮(zhèn)定,內(nèi)心卻十分慌亂…… ——這到底是在講什么!? 進階班的課程非?;逎y懂。 倘若睡過去一節(jié)課,下次醒來時,這門課程就會變成聽不懂的天書了。 那些講師們同意小神術(shù)師們睡覺,不是出于寬厚慈愛。 他們的意思是:你睡吧,你要是睡了,你就完蛋了 至于那種睡了覺,還沒有完蛋的人…… 那也算是人家的本事。 奧斯汀主教講完課,執(zhí)著教桿走了過來,關(guān)切這一屆最有天分的小神術(shù)師。 他說:“穆莎小姐,你看起來已經(jīng)好多了?!?/br> 穆莎從難到讓她想要哭泣的課題中抬起頭。 她勉強扯出一個笑臉,說:“是的,奧斯汀主教,這都要感謝神的庇佑。” 奧斯汀看著她哭一樣的笑臉。 他想問一問這位小姐,是否遭遇了什么麻煩。 可就在下一個瞬間,他就有些恍惚。 “噢,穆莎小姐。” 這位資歷頗豐的主教眼中帶著止不住的震驚。 他對小神術(shù)師很和藹。 但在小神術(shù)師對光明的信仰,對自身的克制,對神術(shù)學習的努力上,他從來都要求嚴格。 能得到他的夸贊的小神術(shù)師,必然是已經(jīng)優(yōu)秀到了不同尋常的地步。 穆莎前天才被他夸過有天分。 今天,奧斯汀主教開口時,竟然又帶著贊嘆的語調(diào)。 三天夸了一個小神術(shù)師兩次,這絕無僅有。 “我剛剛,竟然隱約看見神圣的云霞,披在了您的肩上。” “我還從來沒有在瑟斯頓先生之外的人身上,見過這樣的景象?!?/br> 穆莎眨了眨眼睛,滿臉疑惑。 哈,云霞? 這莫名其妙的形容方式,真是神術(shù)宮的傳承嗎? 但沒過多久,她就反應過來了。 神宮不缺天才,正如瑟斯頓耳朵比較好,這位奧斯汀先生,大概是眼睛好。 但這云霞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穆莎想:大概是他們光明信徒獨特的夸人方式吧。 “您一定會成為最好的神術(shù)師,最好的?!?/br> 奧斯汀主教贊嘆過她,像在回味著剛剛的畫面一樣,搖著頭從教室里走出去了。 他臉上還帶著祥和幸福的微笑。 穆莎:“……” 她猛然想起來,自己忘記問奧斯汀主教補課的事情了。 主教,您眼中的,未來最好的神術(shù)師,現(xiàn)在面臨著掛科危機??! 穆莎原本是想今日課程結(jié)束后去找一找奧斯汀主教的。 但在傍晚,她找過去時,被告知奧斯汀主教有些事情,暫且離開圣城維哥了。 別的講師倒是都很好說話,愿意在閑暇時間為她進行補課。 一直到回了寢室,穆莎都還端著書本暗自悲傷。 神是很眷顧她,給了她人人羨慕的天分。 但是,她更想要的,是天才一樣的頭腦,不用上課就什么都能學會的那種。 ※ 穆莎很悲傷,悲傷到連覺都睡不好。 當天夜晚的夢里,她甚至直接將書本帶進去了。 她盤腿坐在刺目的銀光里。 穆莎說:“先生,您能不能不要把光打的這么亮?” “我看不清書上的字了?!?/br> 那人沒有說話。 但是,眼前的光線卻突然變得柔和了。 穆莎低下頭,這個亮度剛好適合看書。 穆莎感謝道:“愿光明護佑著您。” 神座上的那人輕輕閉上眼睛。 他自身的存在,就是世界上最明亮的光,無人能護佑他。 穆莎抓住機會,提出更多的要求。 她問:“您能給我筆和墨水嗎?” 神掀起眼簾。 一道光自云上匯聚,那光芒散去后,變成了一瓶墨水,還有一支羽毛筆。 空靈的聲音響起:“你不睡覺?” “我倒是想睡。但您看,我做夢都帶著書?!?/br> 穆莎說:“如果不趕緊解決落下的課程,我大概不會有好覺可以睡了?!?/br> 那人又未回應她。 他并不想知道,她不睡覺的原因。 穆莎低著頭看書。 沒有一個負責講解的引路人,神術(shù)的進階會變的萬分困難。 有些東西就是一場迷霧,不知道路怎么走的人,再如何努力,也只是在霧里打轉(zhuǎn)罷了。 她抬起頭:“好心的先生,您知道‘介質(zhì)拓印’是什么嗎?” 這是書里的東西。 進階課的課本高深奧妙,所有的名詞都是幾句話輕巧帶過,講解不多。 空氣里一片寂靜。 也對,這位先生不太愛說話。 他已經(jīng)給了墨水和筆,這就很好了。 穆莎不能指望他當個慈善家,手把手教一個后輩(也可能是晚輩)念書。 就在穆莎低下頭,打算翻課本的下一頁的時候。 空靈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解答了她的疑惑。 “介質(zhì)生效。” 神說:“有些神術(shù)會用到媒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