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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莎摔懵了,她趴在雪中,大腦一片空白。 她茫然的抬起頭,在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之后,又把頭埋回去了。 這也太丟人了,她不要面子的嗎? 【*的,心態(tài)崩了,嗚嗚嗚嗚嚶嚶嚶。】 伊提斯那仿若覆著霜雪的銀白色睫羽顫了顫。 他看著趴在雪地里,裝作一條癱軟麻袋的黑發(fā)少女。 伊提斯的聲音放得極輕:“這也是矛盾?” 穆莎沒趴多久,她在掩住了自己內(nèi)心的崩潰之后,就從雪地里爬了起來。 她搖了搖腦袋,夾雜在黑發(fā)間的白色雪末簌簌抖落。 她抬起頭看著伊提斯。 對方剛剛的聲音很小,但是,她聽力還是挺好的。 而且,他每次說話的時候,總有種萬籟俱寂,萬物都要去聆聽的感覺。 穆莎問:“什么矛盾?” 伊提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不,你和那只貓,不會一樣?!?/br> 穆莎緩緩地打出了一個問號。 她之前又說錯話了? 在她一頭霧水,摸不清怎么應對,大腦高速運轉(zhuǎn)的時候。 青年那白皙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捏起了她的一縷黑發(fā)。 穆莎:“!” 危機感讓她下意識就要跑。 但她到底是應對危機習慣了,強行壓下了身體的本能反應。 還沒等她擺出那張萬能的虛假笑臉,一股銀白的光芒順著她的發(fā)絲躥上。 她腦袋上的,衣服上沾著的雪,全數(shù)被這明亮而不刺眼的柔和光芒抖落。 頭發(fā)重新被梳理整齊,又恢復了那絲綢羅緞般的柔軟和順滑,身上的衣服也變得干爽了。 穆莎還未從驚恐中恢復過來。 她遲疑地說道:“……謝謝?” 伊提斯放下她的頭發(fā),那柔軟的觸感還停留在指尖。 他收回手,寬大的袖子落下來,遮住了那美麗如精雕細琢的工藝品的修長手指。 他看著黑發(fā)少女,問道:“你還有什么問題,想要問吾嗎?” “只要不會造成你的認知斷層和靈魂崩潰,吾都可以回答。” 穆莎微笑著搖了搖頭:“已經(jīng)沒有問題了,謝謝您,伊提斯先生?!?/br> 其實她還是滿肚子問題,但是…… 【你覺得我還敢問嗎????】 伊提斯在她心中稍稍軟化過的形象,又恢復成了最初讓她懼怕的樣子。 甚至還增添了一筆——喜怒無常的神經(jīng)病。 伊提斯后退了一步。 似乎是覺得仍然不夠,他又退了兩步。 極北之地的風雪,漸漸地止息了。 籠罩在兩人身邊的結(jié)界,不知何時撤去了。 一絲微弱的風拂過,將那碎末一般輕盈的雪卷起,又輕飄飄的落下。 沉默橫亙在兩人之間,萬物都寂靜下來。 過了許久,伊提斯緩緩地,慢吞吞的說道:“吾不會殺你?!?/br> 那聲音仍然清冷平淡,聽不出哪怕一絲波瀾。 誰知道,聽見這話,原本還堅強的杵在他面前的穆莎,向后退了一步。 伊提斯稍稍抬頭,視線追上了她。 穆莎仍然維持著,謙遜虛假的溫和笑容: “我知道呀,您是我的導師,無論我的表現(xiàn)怎樣差勁,您都會幫助我,而不是放棄我?!?/br> “畢竟,您一直很有耐心,您也一直細心又善良,伊提斯先生?!?/br> 但是,平靜的表面之下,內(nèi)心卻已經(jīng)崩潰到了極點: 【你剛才果然想殺我!】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而且這已經(jīng)很多次了,我要是信你的話,我就是個傻子!】 伊提斯清冷的目光,投注在黑發(fā)少女身上。 他說:“你是吾唯一的學生。” 穆莎點了點頭,微笑道:“……我真的很榮幸?!?/br> 【我可真的太榮幸了!】 伊提斯說道:“所以,倘若你還有問題……” 穆莎打斷了他的話:“是的,偉大的,耐心的伊提斯先生,我的確還有問題。” 她覺得,她要是不繼續(xù)提出個問題,這個人是不會放過她了。 她問:“剛剛您用的那個神術,可以教我嗎?” 她確實很饞那個神術。 伊提斯?jié)饷芾w長的睫羽落下,又重新掀開來。 他問:“為什么想學?” 穆莎說:“有那個神術的話,就可以隨時保持潔凈和優(yōu)雅的姿態(tài)。” 伊提斯已經(jīng)看透了一切,他問: “進食是有意義的,難道……” “自己動手洗衣服和洗頭發(fā),就沒有意義了嗎?” 伊提斯問:“學來偷懶?” 穆莎心態(tài)崩了。 她心想:為什么你該像人的時候不像個人! 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上,卻又能看穿我在偷懶啊? 作者有話要說: 莎莎:你為什么這么懂咸魚的心態(tài)? 伊伊神:你想想你祈禱時做了什么吧。 ※、chapter 33 第三十三章 ※ 穆莎微笑著回應道:“怎么會呢?我很勤勉的。” “衣服當然要自己洗, 但如果學會這個神術的話, 在戰(zhàn)場上也能保持儀容?!?/br> “作為神術師, 神的奴仆,秩序的維護者, 不論何時, 都該優(yōu)雅從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