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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肩膀上的那只小蝴蝶已經(jīng)心虛的趴平了翅膀。 穆莎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她稍稍退開了兩步,在不去用語言和氣勢逼迫對方的時候,她不習慣和人站這么近。 作為一個力量弱小的人,她有依靠距離來維持安全感的習慣。 瑟斯頓說:“作為光明神冕下的臣子,我認可您的強大,認同您留在父神身邊的資格?!?/br> “我愿意成為您的依托,我將為您想要獲取的平等與尊嚴提供幫助,替您擋下那想盡一切辦法要將您拖下深淵的惡徒?!?/br> 穆莎不高興的抿起了唇。 她抬起頭說道:“瑟斯頓先生,您應該知道,我不會感謝您?!?/br> 而那光明之子,最接近神的存在,生來也具備骨子里的傲慢。 他說道:“您也沒有必要感謝我,雷恩原本就是我的宿敵,解決他是我的責任?!?/br> 盡管他這么說著,他也仍然還是遞出了提供幫助的手。 華美的銀色信封出現(xiàn)在他的掌心里,紙張邊緣滾著優(yōu)雅華貴的金色紋路,火漆紋上烙印栩栩如生的花朵。 “這是下午茶的邀請函?!?/br> 穆莎茫然的接了下來。 她聽說過的,在圣城維哥,得到圣子的下午茶邀請是極大的榮幸。 那不是一場單純的下午茶,而是光明的試煉。 只有心中向往光明,心地善良澄明,嚴守秩序之人才能通過試煉。 倘若心中有一絲黑暗,靈魂便會被湮滅在試煉之中。 瑟斯頓說:“當然,我只是請您喝一杯普通的下午茶。” 但是在外界的耳目中,她是參與了光明的試煉。 她活著用完了下午茶,即是對所有人宣告,她屬于光明,她和黑暗信徒雷恩無關。 這普普通通的一杯茶,將在言論和情勢上,徹底扯碎她和雷恩之間的關系。 ※ 穆莎跟著瑟斯頓,穿過了草地、樹林和花坪,走進了他的花房里。 寬闊又敞亮的玻璃房里,月季花枝蔓延,織成了一片墻壁,花朵大朵大朵的綻開。 穆莎在起伏的白色木頭樓梯上走過,穿過那彎彎繞繞的花墻之后,在那藤條交織,花朵開放的最美好的玫瑰園里,見到了自家導師。 即便在這溫馨的,色彩豐富的花房里,那發(fā)色銀白的青年,仍然清冷如雪。 那光澤如同華貴金屬一般的銀白色發(fā)絲自肩頭滑落,又因為伸著手的動作而落進了臂彎里。 霜雪一般的睫羽低垂著,遮掩住那雙空無一物的眼眸。 他稍稍低下頭,目光落在指尖上。那模樣似是漫不經(jīng)心,又好像是極為專注認真,散發(fā)出一種朦朧的美感。 穆莎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放緩了自己的呼吸。 對于這份絕美的安靜景致,任何人都不會忍心,出聲去打擾他。 他那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是藝術家終其一生,也無法精雕細琢出的完美藝術品。 他以這創(chuàng)造萬物的雙手,將深棕色的枝條一根根捆起,綴上墨綠色的枝葉和顏色深淺不一的綠色花朵,編織成少女的花冠。 伊提斯沒有抬頭,但他知道周圍的一切細微動靜。 他清冷的聲音響起,仍是習以為常的,高高在上的口氣:“過來?!?/br> 穆莎走過去,正要繞過他到對面去坐,卻在經(jīng)過伊提斯身邊時,被一把撈在了他的藤椅上。 穆莎下意識的想起身,卻被伊提斯半攬著她的手臂夾住了。 穆莎:“……” 她正要瞪他,尚未抬起頭來,就感覺有一物落在了自己的頭頂。 那能夠以神力創(chuàng)造萬物的造物主,為她戴上了,他一枝一枝親手編出的花冠。 他稍稍捋了一下那綢緞般的黑色發(fā)絲,說道: “之前的花環(huán)不好看,你的發(fā)色很深,這樣才會好看?!?/br> “要鏡子嗎?” 在玫瑰園旁邊就停下了腳步的,發(fā)色淺金的青年聽著這兩人的對話,臉上的表情一時間變得極為復雜。 他轉(zhuǎn)頭看了看帶刺的花墻,放棄了把自己埋進去的想法。 但他現(xiàn)在想走也來不及了。 穆莎:“……”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被伊提斯拎著后頸,放在桌上的淺金色小長毛貓。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什么,剛剛還站在玫瑰園旁邊的圣子,是不是表演了一個大變活貓? 伊提斯才剛剛把貓放下。 小家伙在伊提斯松開他后頸的一瞬間,就邁開腿要跑,但才跑出去沒有半步,就被伊提斯重新摁回了桌子上。 小長毛貓軟乎乎的,絲毫也不反抗的被摁趴下,毛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委屈了。 伊提斯一本正經(jīng)的,把毛茸茸圓滾滾的小奶貓朝穆莎的方向推:“你要的不會抓人的貓?!?/br> 穆莎:“……” 不不不,大可不必! 這貓明明會抓人,抓起人來可兇了! 她驚愕的表情許久沒有收攏。 顏面掃地的圣子喵正在惱怒的瞪著她,敢怒不敢抓。 穆莎艱難的看向伊提斯,問:“……圣子是貓?” 她摸過這只貓的腦袋,也抱過這只貓。 四舍五入一下……不,根本就不用四舍五入,她就是摸過圣子的頭,還把圣子抱在懷里過。 她一時間都不知道,是自己被占了便宜,還是圣子被占了便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