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
謝華玨嚇了一跳,之前臉上那種聽著被人數(shù)落自家meimei的悠游自在神情消失不見,緊張地拉了下謝菱,提醒說:“這是晉家的表公子,是永昌伯府的親戚!” 謝菱氣在頭上,哪還管他是誰家的親戚,想到自己分明什么也沒有做,卻被別人這樣揣測指摘,只恨不得再多罵他幾句才好,根本沒有把謝華玨的警告聽進耳朵里。 晉家小姐雖然很驚訝,上下看了謝菱一眼,這才說自己誤會了,但被謝菱這樣一通指責,她也沒好氣,又在旁邊說了幾句話,頗有些陰陽怪氣。 “原來也是個貴家小姐,怎么一點也看不出來呢,你jiejie也不曾提過?!?/br> 謝菱最不善這種口舌之爭,尤其是綿里帶針的腔調,當即臉色漲得更紅,小鹿眼氣得水亮,緊緊抿起唇,甚至想要去找她打架。 那晉家的少年卻是在一旁呆呆地看了謝菱一會兒,發(fā)現(xiàn)她有意圖要同自己胞姐干架,才一個箭步沖上去,擋在胞姐前面,單手抓住謝菱的手臂。 他年歲比謝菱還要小幾個月,身量卻已經比謝菱要高,盯著她說:“不過戲言了幾句,你這樣沖動做什么?” 謝菱恨恨瞪著他,用力掙了下手臂,沒有掙脫。 謝華玨原本看著這一幕,臉色漸漸變白,生怕謝菱會跟晉家的這對姐弟吵起來,連累了她。 現(xiàn)在看到晉玉祁雖然動作粗魯,但是語氣卻緩和許多,并沒有要跟謝菱爭執(zhí)的意思,便連忙上去,順著晉玉祁的話開解道:“就是啊?;?,難不成你是聽了我們說的玩笑話,聽見玉公子不愿意迎你進府,所以才生氣?” 謝菱氣得緊緊咬唇,她想大聲駁斥大姐,但是在大姐的朋友面前,她又還是選擇給謝華玨留些顏面。 只是心中十分后悔,恨不得自己今日沒有跟大姐一同出門。 受了氣不說,現(xiàn)在還被人鉗制著,掙脫不開。 這晉家少年也不知道吃什么長大,手掌如同鐵箍一般,她越掙扎,他抓得越緊,謝菱吃痛起來,踩了他一腳。 晉玉祁怪叫一聲,這才松開,低頭去看自己的下擺,謝菱踩他時,他早有反應地躲開,當然沒被踩到腳,但是還是不可避免地被踹了一下,下擺處有個小巧的灰痕。 晉小姐看到,自然很是生氣,剛要拿著這個由頭對謝菱討回來,就被自家下人從不遠處跑來打斷,說他們的父親在上邊兒遇見了三皇子,正在聽三皇子訓話,叫他們兩個也速速回去。 晉小姐這才收斂,整理了儀容趕緊往父親那邊去。 晉玉祁當然也不敢耽擱,只是臨走前,又拎著自己下擺的錦袍給謝菱看了看,指著那個灰印,跟她說,下次找她算賬。 那里那個人走后,謝華玨的恐慌才漸漸平息,站到謝菱面前,教訓道:“永昌伯府的地位比咱們爹爹還要高,我能結識晉家的表姐弟,已經實屬不易,那晉小姐是愛開玩笑的,誰不被她說兩句。” 謝菱攥緊五指,頂嘴道:“jiejie喜歡被她說,自己去被她說好了。我被別人當成婢女,言語之中都是羞辱,jiejie竟然就在旁邊聽著,不幫我辯白!” 謝華玨的臉色,卻比她更加理直氣壯,接著教訓她道:“她說在興頭上,正是高興的時候,我去打斷,豈不是壞了人家的興致?她說兩句又怎么了,回頭就不記得你,你與她又從無交際,在意這個干什么?你就是太重視別人的想法,別人說你一句,你就要跳腳?!?/br> 謝菱說不過謝華玨,心里卻知道根本不是這樣的情況。 她只是不滿別人不尊重自己,跟她重不重視外人的想法沒有關系。 她分明是受害者,已經蒙受了不白之冤,謝華玨還要將額外的痛苦加諸到她頭上來,好似她會承受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錯。 謝菱氣得眼淚都流出來。 在外人面前,她雖然也生氣,但只是憤怒,起碼不能輸給沒道理的人,哪怕吵不過,她寧愿打一架。 但是在自己jiejie面前,她沒有沖動去多解釋什么,有種心灰意懶的感覺,被大姐數(shù)落著,心里感到委屈,所以控制不住眼淚。 謝菱擦著眼淚,沒有再管謝華玨的反應,不多時,一方手帕遞到她面前來,謝菱本以為是謝華玨,接過手帕,才發(fā)現(xiàn)那手掌寬大,掌心干燥平坦,紋路并不細膩,是只男人的手。 她懵懵地抬起頭,看見三皇子站在自己面前,長身而立,寬肩窄腰,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正遞給她巾帕。 而她大姐謝華玨,不知什么時候已經退到一旁,正彎腰行禮,不敢抬頭。 謝菱氣息不勻,嗝了一下。 三皇子以為自己嚇到她,又退了一步,拉開些距離,才道:“姑娘還好么?” 她愣愣的,看似在發(fā)呆,其實心里在想,方才她氣得熱血上腦,都沒有仔細聽晉家那兩姐弟說話,回想一下,好似他們提到的就是三皇子。 這不是她的任務對象嘛?! 因面對任務,謝菱便忘記了之前吵鬧的不愉快,先搖搖頭回答他的問題,又仔細想了想,才想起來他問的是什么,又點了點頭。 岑冥翳這回是忍不住笑了,他這才解釋,原來方才他在上面,聽見有人吵鬧,搞清楚了這邊的狀況以后,已經把晉家那對姐弟叫回去訓斥了一番,想必以后他們不敢再亂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