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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又菊初來乍到,總有許多事要安排。 沈瑞宇忙來忙去,不知不覺竟然已經(jīng)天黑。 他習(xí)慣性提步往外走,卻在門口不遠處碰見了遙雪。 遙雪正巧從門外回來,看向沈瑞宇這邊,咧開嘴一笑:“瑞哥,你這是上哪兒去?” 沈瑞宇語塞,最后只好說:“屋里悶熱,我出來吹吹風?!?/br> 遙雪眉清目秀,笑得可愛,走過來攬住沈瑞宇的肩膀:“瑞哥,我上街買了收攤前最后一鍋糖炒栗子,香得很,一起嘗嘗?!?/br> 沈瑞宇身形僵硬,無話可說,只好被他拉著進了屋。 好不容易,等遙雪伸著懶腰回房睡覺,沈瑞宇趕緊叫了人來,遣他去小院報信。 “看看玉姑娘怎樣了,還有,告訴她我今晚歇在沈府了。” 沈府離小院有段距離,沈瑞宇在屋中一邊心神不定地看著書,一邊頗有些焦急地等著。 終于等到小廝回轉(zhuǎn)來稟報,沈瑞宇殷殷望著他,想叫他快說。 “玉姑娘有沒有不高興?她怎么說?” 小廝支吾了一會兒,頗有些差使沒辦好的愧欠,說:“我到的時候,玉姑娘已經(jīng)歇了,只有嬤嬤在。我對嬤嬤說了,嬤嬤就只道,知道了。” 沈瑞宇臉色黑了黑,低聲嘟囔了句:“果然是沒心的。” “什么?”小廝沒聽清楚,還以為是對自己說話,伸著耳朵問了一句。 被沈瑞宇煩躁地瞪了一眼,揮揮手趕走了。 第二天沈瑞宇要上值,之后連著三天,都得待在大理寺。 再去小院時,好像都已經(jīng)過了好長的時間了。 沈瑞宇匆匆忙忙趕過去,走到小院門口時,竟然有些許緊張。 他還記得,一開始他把玉匣放在小院,隔了很久才再過來,那時玉匣看他的眼神很陌生,好像只要分開一段時間,她就會忘記他。 沈瑞宇抿了抿唇,頓了一下,才提步走了進去。 他本以為,進門后會先看到仆婢,結(jié)果他第一個見到的,就是玉匣。她躺在藤椅上,在一個人無聊地翻花繩。 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滿地不開門。 沈瑞宇心尖忽然顫了一下,悄悄走過去。 玉匣好像總是沒頭沒腦地開心的,有時候會鬼精靈地冒出一兩句叫人聽不懂的話。 沈瑞宇從來沒見過玉匣這樣寂寥的樣子,他既有些生憐,又有些怕打擾了這份寂寥。 玉匣聽見腳步聲靠近,便抬起頭來看他。 樹影照在玉匣的面頰上,精巧玉白的小臉,映出層層疊疊的翠意。 沈瑞宇剛想開口,就見她抬起一只手,剛編好形狀的紅繩散落。 玉匣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揉完以后,又看著他,才問:“沈大人?” 那聲音綿綿的,帶著午睡后未曾完全清醒的軟糯。 沈瑞宇心中微動,朝她露出一個笑容。 剛好到吃飯的時候,沈瑞宇留在了小院吃飯。 嬤嬤依舊在旁邊服侍布菜,沈瑞宇莫名有些不大敢直面她。 因此在嬤嬤替他夾來一塊牛rou時,沈瑞宇溫聲說:“辛苦。嬤嬤也去用飯吧,這里不用侍候?!?/br> 他這樣客氣,嬤嬤彎腰行了一禮,絮絮道:“謝大人。大人今日來的時辰早,想必是下值后就匆匆趕來,莫要忙壞了身子。” 沈瑞宇一頓。 從來都有人說,女子心細如發(fā)。 嬤嬤竟然記得他每日下值的時辰,沈瑞宇忽然想到,長姐來京城那日,他們寒暄時,他也曾對長姐說起過自己的日程。 那長姐必然能推算出,他這段時間沒有立刻回府,說不定會繼續(xù)追問他。 沈瑞宇心下有如鋪了一層焦油,頓時有些灼燙起來。 不過,他還是好好地和玉匣一起吃了頓飯,才準備動身回府。 他不在小院住,玉匣雖然覺得打破了尋常的規(guī)律,有些疑惑,但并沒有多問,自己去洗漱了。 沈瑞宇走之前,叫嬤嬤把玉匣的妝匣拿出來。 他從里面翻撿了一下,有一個小荷包,看上去很新,沒怎么用過,沈瑞宇猜測玉匣大約不喜歡。 那小荷包還挺好看,造型別致,像一個貝殼,上面綴著幾粒圓滾滾的潤澤珍珠。 玉匣在小院住著,沈瑞宇從沒短缺過她的花用,玉匣不愛收著金子,覺得不方便,又危險,便用沈瑞宇給她的錢,七七八八買了許多首飾。 沈瑞宇同嬤嬤打了聲招呼,說他將這個拿走了。 嬤嬤神色有些怪異,但她又哪里好阻止。 沈瑞宇將荷包揣在兜里,打算等會兒回去就把這個當做新買的送給長姐,解釋說,他是在集市上逛得忘了時辰,所以才回來得晚了。 這其實是下下策。 但沈瑞宇知道如何應(yīng)付犯人,卻從未學(xué)過如何應(yīng)付女子,這已經(jīng)是他能想出來的“萬全之策”了。 小院里,玉匣洗漱完出來,披著濕發(fā),就聽說沈瑞宇從她這里拿了東西。 玉匣臉色立刻就耷拉了下來。 小白手掌一攤,對嬤嬤道:“我的妝匣呢?快拿來,我要檢查一下,他拿走了什么?!?/br> 嬤嬤趕緊把盒子遞過去,告狀說:“奴婢在旁邊看著,大人拿走的是那個貝殼荷包,有珍珠鑲邊的那個。” “什么?!”玉匣吃驚大喊,rou痛得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