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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差點醉死在朗姆酒桶里的時候,一雙蔚藍(lán)的眼睛注視著她,無數(shù)的話語從中溢出,像是這個無垠的藍(lán)天與海洋。 他說,他要去迷霧海,希望謝利搭載他一程。 迷霧海。 這個代表著不詳?shù)脑~語讓謝利皺起眉頭,本能地產(chǎn)生抗拒的情緒??伤娴暮攘颂嗟木?,尤其是那雙藍(lán)色眼睛溫柔地注視著她,低聲細(xì)語的說著些什么的時候,謝利鬼使神差地答應(yīng)了他的請求。 她來不及仔細(xì)思索這其中的復(fù)雜了,私心希望她能夠和肖恩·馬奇多待一些時間,更多的時間。 然后,荊棘女王號起航了。 他們要穿過琴海,北上去到倫海海域,渡過被譽為“魔鬼海域”的馬佳爾海峽,繼續(xù)往西,進入到被奇灰霧籠罩的海域。 就算對于荊棘女王號這樣的船只來說,這也絕不是一趟容易的旅程。 酒意散去之后,謝利很快就其中的問題。 在黑港生活的時候,肖恩的那些信件之中就經(jīng)常提起這個詞語嗎,而負(fù)荊者號也是在前往迷霧海之后才變成現(xiàn)在之后那副鬼樣子的。 可等到她要去找肖恩問個清楚明白的時候,卻總是會被他手下的那些紅鴉們用各種各樣的原因搪塞回來。 他們分明在一艘船上,這艘船分明是她的船! 該死的,就算是肖恩付錢購買了這艘船,也不至于變成這樣吧! 從港口出發(fā),到船只穿越倫海,甚至臨界魔鬼海峽,兩個月時間,她都沒能正在與肖恩坐在一起好好聊聊天,以前在漁村的時候,他們經(jīng)常坐在篝火前徹夜長談。 每當(dāng)想到這里,在看著甲板上被紅鴉們圍簇起來的肖恩,謝利都感覺不習(xí)慣。 他們之間,好像已經(jīng)無法回到最初的時候了。 因為,戰(zhàn)爭眷者的身份。 謝利在床榻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以往必須相伴入眠的海浪聲在這種時候竟然變得刺耳起來。 又一次轉(zhuǎn)身,她的視線聚焦在船艙隔間的木板上,從未有哪一刻會讓她覺得木板的走向紋理是如此的吸引人。 毫無征兆的,船長利落翻身而起,在漆黑的房間之中,一切都只剩下輪廓。 她嘆了口氣。 根本不是木板的紋理吸引人,那不過是她自欺欺人的一個借口。她很清楚,一直都清楚明白,真正讓她無法入眠的是那個人。 在月光被烏云遮擋的時間里,海面一片漆黑。 男人坐在船首像旁,眺望著遠(yuǎn)方海平面與月夜色交融的地方。偶爾月亮從烏云中掙扎出,拋灑清輝映照他的側(cè)臉。 光的出現(xiàn),卻將黑暗襯托的更加深邃。 偶爾捉 沉浸許久,肖恩·馬奇突然開口。 “過來吧?!彼穆曇舨凰愀撸瑓s在這寂寥的黑暗之中傳蕩出很遠(yuǎn)。 又或者,因為此刻她的注意力全在那人身上。 謝利從陰影之中走出,穿過甲板,走到肖恩的身邊坐下。 她在艙室里睡不著,想要出來透透氣,剛離開船艙,視線就捕捉到船首像旁的身影。謝利又一瞬間有些后悔自己曾特意訓(xùn)練過夜視的技巧,又慶幸自己產(chǎn)生了想要出來轉(zhuǎn)轉(zhuǎn)的念頭。 第一時間她沒敢靠近,就站在船艙口,看著不遠(yuǎn)處的身影。 忽明忽暗的月光下,一切都寧靜而美好。有一瞬間,謝利希望風(fēng)就這樣停下來,不要再推著荊棘女王前行,停在“魔鬼海峽”之前,這樣一切都有回頭的機會。 可是太晚了。傍晚的時候們已經(jīng)穿過了馬爾佳海峽,繼續(xù)往前的,不出一天的航程,他們就會看到霧氣,從按時候開始,就屬于迷霧海的范疇了。 “過來坐?!毙ざ髡泻糁x利,就像是那個故意用忙碌偽裝自己,逃避與她單獨會面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樣。 而謝利也像是之前一樣,無法抗拒他的提議。 她翻上船舷,將佩戴在腰間的彎刀卸下放在一旁,雙腿自然地搭在船舷外,毫無防備心理。 肖恩·馬奇看著他的每一個動作,末了,笑了一聲,將一側(cè)的酒桶遞給她。 謝利接過,卻沒有喝,而是將它放在一側(cè)。 沒有其他多余的言語,兩人這樣肩并肩坐著,靜靜注視著遠(yuǎn)方。 直到銀色的月光再一次突破層層疊疊的烏鴉,澆散在兩人身上,謝利轉(zhuǎn)頭,看著如同剛才一般讓人驚艷的側(cè)臉。 “你故意躲著我。”謝利的語氣十分平靜。 “嗯。”肖恩沒有回避,“找各種理由,也挺困難的?!?/br> “為什么?”見他如此大方的承認(rèn),謝利忍不住開口詢問。 肖恩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轉(zhuǎn)頭看著她,蔚藍(lán)的眼睛逐漸與那天醉酒之后的溫柔眼神重合在一起。 “我利用了你對我信任。”肖恩說,“這條航路很危險?!?/br> “可到現(xiàn)在為止,也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謝利有些不習(xí)慣他這樣突然的語氣。說不出哪里奇怪,就是不像是他平日里的語氣。 有一絲依戀和不舍? 謝利被自己突然產(chǎn)生的念頭嚇了一大跳。 她趕忙搖搖頭,試圖驅(qū)散這些讓人感受到不自然和不習(xí)慣的想法。 “紅鴉們解決了麻煩。”肖恩端起酒杯,他還是喝很多年前一樣,用酒杯喝酒。 謝利最看不慣這樣,她也沒變,挑釁一樣抱起了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