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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啊?!蹦虑嗪敛辉谝獾仉S口道,“沒關(guān)系的,只是被我嫡母關(guān)了幾天——我能出來之后就馬上來找你了!” 聽她這么說,杜阮歉意更甚,穆青不僅為她和龍凌提供傷藥,還收留了她,卻被她連累。想起當時在相國寺時穆青的嫡母那樣刻薄,這一回還讓對方抓住了把柄,想必穆青的嫡母不會少為難她。 杜阮連連道歉,又是噓寒問暖又是許諾以后一定會報答穆青,那關(guān)切的笑容直把穆青迷得暈頭轉(zhuǎn)向,簡直像是掉入了蜜糖罐子里一樣甜。 穆青看了看杜阮,又看看始終沉默地站在一旁的木頭樁子蕭王爺,頗有點挑釁之意。其實穆青知道這男人為杜阮做得也不少,但誰叫他嘴笨又冷冰冰的,什么都不肯跟杜阮說? 現(xiàn)在他還跟個雕塑似的杵在一旁,臉上的血都還沒來得及擦干凈,他和穆青往那兒一站,高下立見,穆青登時便覺得自己已經(jīng)壓了情敵一頭。 嘖嘖。穆青有點牙酸地想,果然還是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忽然,杜阮想起了什么,對穆青道:“對了,穆小姐,您還有東西放在我這里了,” “什么?”穆青有點疑惑,她仔細想了想這一世她們接觸的經(jīng)歷,她應(yīng)該沒有東西落在杜阮手上吧? “就是在相國寺您借給我的東西?!倍湃钫f著,起身道梳妝臺上翻了翻,從成堆的首飾盒里找到了一個木匣子,又捧著回來了。 穆青看著杜阮手里的木匣子,神色微妙,心里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預(yù)感。 應(yīng)該不會是她想的那個……吧? 杜阮沒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變了,自顧自地打開了木匣子,開口朝外,特意把里面的東西展示給穆青看。 烏木色的檀木小盒子里靜靜地躺著一只瑩潤的白玉簪,如同夜空中靜靜綻放的一束白梅。 “——就是這個簪子?!倍湃钊玑屩刎?,笑著說,“當時穆小姐借給我簪發(fā),但它太貴重了,我不能平白無故地收您的東西。當時您能收留我,我就很感激了?!?/br> “所以,這么多天來,我一直保存著它,希望有朝一日能還給穆小姐呢?!?/br> 穆青:“……” 穆青的臉色完全僵住了。 一旁的蕭蒙意味不明地低低笑了一聲,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哼笑道:“禮物?” 第50章 蕭蒙的野心 穆青沒能顧得上理會一旁面露嘲諷的蕭蒙,她連忙對杜阮道:“阮阮,你這是在同我客氣嗎?” 她隱晦地看了杜阮一眼,露出了受傷的表情,喃喃道:“——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 杜阮輕輕地“啊”了一聲,心說原來穆青是這么自來熟的人嗎?雖然穆青幫了她許多,但她們之間,真的只認識了一天而已,為什么穆青會露出那種情真意切的表情? 但這個時候,好像也不能反駁穆青…… 穆青見她猶豫,立刻明白有戲:“阮阮,這只是我想送給你的禮物……你不是也送了我一個禮物嗎?”她指著發(fā)髻上簪著的發(fā)簪。 杜阮疑惑地想,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根發(fā)簪應(yīng)該是她給穆青的報酬,是杜阮為了向她買些傷藥而抵給她的。 但杜阮又見穆青抿緊了唇,纖長的眼睫垂落,好半晌,才伸手去拿匣子里的發(fā)簪,失落地道:“我明白了,我只是將軍府一個不受寵的小庶女,jiejie們常說嫡庶有別,杜小姐不愿意與我這個庶女做朋友也是應(yīng)當?shù)??!?/br> 杜阮大驚,她是個不折不扣的現(xiàn)代人,雖然經(jīng)歷過一世古代生活,但從沒有在什么世家里呆過,哪里有什么嫡庶意識?但穆青數(shù)次提起,想必是非常在意的。 杜阮連忙道:“當然不是!穆小姐你怎么會這么想?你當然是我的朋友?!狈路鹨蚰虑嘧C明自己的態(tài)度一樣,她推開穆青伸過來的手,把匣子啪嗒一聲鎖好,道,“既然是朋友的禮物,那我就收下了。” 穆青很勉強地笑了一下,說:“阮阮,如果你不喜歡就不要勉強自己。” 看著穆青發(fā)髻上的梅花簪,杜阮搖了搖頭,道:“我很喜歡這枚簪子,也希望穆小姐能喜歡我的禮物?!?/br> 穆青摸了摸自己發(fā)髻上的簪子,沮喪的表情一掃而空:“當然,我很喜歡。” 她用手肘支著桌子,用手心撐著下巴,從下到上,很專注地仰視著杜阮,看了半天,又伸出手輕輕地碰杜阮額頭上的紗布,問:“阮阮,疼嗎?” 杜阮哭笑不得,抓住穆青的手,對方的指節(jié)大而厚重,指間還有些薄薄的繭,但杜阮沒有在意,只是說:“傷在后腦,額前怎么會疼?” 穆青反手抓住了她的手,長睫下垂,在杜阮看不到的地方目露擔憂。她總是見不得杜阮受傷的,杜阮額上包著的紗布,會讓她想起上一世與杜阮再次相見時的樣子。 那個時候的杜阮已經(jīng)很虛弱了,常年的病痛把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只是她總是穿著軟甲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沒人能看清楚軟甲里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樣。 也是后來穆青才知道,就連她的軟甲都是特制的,她的病已經(jīng)到了只有用玄鐵支撐后背,她才能將脊背挺得筆直,不至于從馬上摔落的地步。 而現(xiàn)在,穆青看著對面的人一臉病容卻十分輕松的模樣,她輕輕地將另一只手蓋在杜阮的手上拍了拍,很低很低地說:“我只是怕你疼?!?/br> “什么?”杜阮沒有聽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