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頁
書迷正在閱讀:重回愛豆未紅時、穿成農(nóng)門童養(yǎng)媳、丞相居然暗戀朕、錯把病嬌當(dāng)美人[穿書]、穿成極品老婦之后只想當(dāng)咸魚、相公太壞不想要、異世邪神、農(nóng)家團寵嬌嬌女、霸道仙路、農(nóng)門團寵:全能大佬又在虐渣
“最后……告訴月知。” 說到徐月知的時候,何羨愚的語氣似乎有些哽咽,但他仍舊控制得很好。 陸鎮(zhèn)惶然抬頭,失魂落魄地問:“要告訴她什么話?” 何羨愚慢慢地從雪地里爬起身,陸鎮(zhèn)也隨著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再抬眸的時候,何羨愚已經(jīng)背過身去。 暗夜火把發(fā)出微弱不大的光芒,戚戚風(fēng)雪呼嘯,集結(jié)的軍隊當(dāng)中馬匹發(fā)出嗚咽,似是英雄末路的沉吟。 陸鎮(zhèn)看見何羨愚背后一襲殷紅的征袍孤寂地飄揚在風(fēng)雪里,背影決然,背水沉舟。 他說:“……你告訴她,對不起,我不能回去娶她了。告訴她,我不是故意失言的。為國為家,我今天注定要去碧城。” “待我回去,請她另擇佳偶,平平安安地,和別人生兒育女,膝下承歡?!?/br> “如果可以,我愿意化作天上的星子,永遠伴著月亮?!?/br> “永永遠遠……” 烈烈寒風(fēng)吹進陸鎮(zhèn)的眼眶當(dāng)中,迷了他的眼,亂了他的心。 一種悲戚的感情爬上心頭。 陸鎮(zhèn)終于冷靜了下來,眼底退卻了之前的沖動幼稚,慢慢變得像個大人一般沉穩(wěn)平和。 他抬手擦干了眼角唯一的一滴淚水,點了點頭:“好?!?/br> 聽見這句話,何羨愚才慢慢轉(zhuǎn)過了身,微笑地看向陸鎮(zhèn),好像依舊是當(dāng)年那個溫柔的大哥哥。 “阿鎮(zhèn),如果可以,你愿意替我守著她嗎?你會替我保護她一輩子嗎?” 陸鎮(zhèn)一怔,旋即眼底便浮現(xiàn)堅定的眼神:“我會的?!?/br> “好,這我就放心了。”何羨愚的唇角勾勒出一個淡淡的笑意,而后翻身上馬,又恢復(fù)成了最開始那位威嚴大將的模樣。 “全軍整肅!”何羨愚高高揚起手,眼神中是視死忽如歸的決意。 身后金戈鐵馬一瞬聽令,威嚴邁步朝著前方走遠。 陸鎮(zhèn)站在隊伍旁,看著那一列長蛇般的軍隊舉著火把在黑夜中平靜地朝前行進。 遠方的黑夜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貪婪可怕地張大著那血盆大口,將這一列隊伍的人全部都吞噬進去。 但是這些離開的故人,沒有回頭,沒有膽怯。 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他們,有他們的追求,他們的信念。 看著那一列隊伍最終消失在遠山重巒的盡頭,陸鎮(zhèn)才貪戀地收回了目光。 過去的何羨愚與今日的何羨愚,兩張臉交疊在他的腦海里。 一個帶著笑,一個帶著堅決冷靜。 “羨愚,羨愚……”陸鎮(zhèn)沉默的黑眸當(dāng)中如同籠罩云煙,他淡淡默念著這兩個字。 “做人要是太聰明,把什么都暗自看透了,必然會活得太累。因為太過心如明鏡,背負太多思量,才會何羨愚,何不羨愚人?!?/br> “原來許多事,你早就知道,你在裝傻,你早有了自己的考量?!?/br> 陸鎮(zhèn)苦笑一聲,神情悲切。 “你這樣做,我還怎么恨你?” * 待江殷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第二天的早晨,一夜大雪早已經(jīng)落停,千里河山被一片白茫茫的大雪所籠罩,昨夜村口行軍的腳印也悉數(shù)被封印在這大雪之下,好像那兒從未有人來過,也從未有人離開。 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江殷就已經(jīng)在心里感知到了,昨夜的那碗藥有什么問題,否則憑借他的警覺,絕不會在這樣的景況下睡得如此香沉。 “奇怪,昨夜怎么睡了?” “就是,今天早上還要清查隊伍,我也睡過了。” “……” 周身兵將們也在陸陸續(xù)續(xù)地醒來。 江殷甩了甩昏重的頭,下意識地喊了一句平素總是躺在自己身邊睡覺的何羨愚:“阿愚?!?/br> “阿愚?”他喊了一聲沒人答應(yīng),于是又喊了一聲,可還是沒有人回應(yīng) 江殷沒看身旁,只是伸手想要去推搡,他以為何羨愚還睡著。 可是當(dāng)手伸過去的時候,觸及到的不是何羨愚溫?zé)岬纳眢w,而是一方冰涼的地板。 阿愚不在。 江殷何等敏銳,一瞬間回想到昨天何羨愚想要領(lǐng)兵獨自去碧城的事情,心里不由得慌張起來,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爬起身,急急巡視著屋內(nèi)的每一個人,自顧自地在心里安慰:不會的,不會的……阿愚一向都最聽他的話,他說了不許他去,他絕不會違抗自己的心意! 可是屋中并沒有何羨愚的身影。 他身旁的容冽也被驚醒,緩緩地睜開雙眼,入眼便見到江殷滿臉的慌亂神情。 “怎么回事?”容冽慢慢坐起身,擰眉看著江殷沉冷問道,“你在找什么?” 江殷沒顧得上回答容冽的話,疾言厲色地看著茅草屋中的幾個下屬:“見到何將軍不曾?” 下屬們垂頭忙道:“不曾見過,屬下也是方才醒過來?!?/br>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在江殷的心底油然而生,他急忙撐著地起來:“我去找他!” 可是他剛站起身,就看見茅草屋的氈簾一掀,陸鎮(zhèn)捧著湯藥走了進來。 見到陸鎮(zhèn),江殷像是找到了救星,惶急問道:“阿鎮(zhèn),阿愚到哪里去了?你看見他不曾?” 陸鎮(zhèn)端著藥碗,平靜地走到江殷的身側(cè),而后屈膝跪下,把手中的湯藥遞到了江殷的面前:“這是剛熬好的藥,姐夫,你先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