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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下一秒—— 只見漂亮的小姑娘低下頭,唇瓣翕張,聲音微弱的幾不可聞地說著:“對不起,我不知道……” 她普通的書讀的就不好,而地理的相關基礎知識學的就更差。當年學習的時候常常被先生打手心,若是在幼時學習自己可能還能夠記得一些書本上的九州彼此間的位置關系。 但如今她也就是能知道大周朝有九州,以及能且僅能記住這九個州的名字,最多也就是再加上一些或是比較特別的,或是聽家中長輩說起過的九州之下的郡縣名字。 至于讓她去分辨九州彼此與彼此之間的方位關系,這是嬴月萬萬做不到的。 更何況,除此之外,她本身在生活中還是一個路感很差,完全分不清東西南北各路方向的路癡。 想到這里,嬴月的神色不禁變得更加頹喪。心中忍不住懷疑自我的想著自己身上到底有哪一點值得被系統(tǒng)所看中的? 眼見著絕色的少女泫然欲泣,好似下一秒眼淚就能立刻落下來的模樣,就在不久前才剛因嬴月的眼淚而變得手足無措的趙括頓時就慌慌張張的看向白起。 ——救命!剛剛那還是小姑娘自己搞出來的生理眼淚,但這下子可是被他惹哭的! 白起涼涼的看了一眼趙括,而后出言安慰小姑娘道,“無礙,嬴姑娘不必自責?!?/br> 他的聲音依然淡淡,但是就是宛若定海神針,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安定之感。 對于白起而言,嬴月能不能夠給他們指路,這種事情并不重要。 因為打從決定好要去雍州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就已經(jīng)確定了先隨便找個方向趕路,等到過路遇到了什么村落或者是小縣城的時候再去尋人問路的打算。所以小姑娘這邊的問題并不打緊。 只不過讓白起沒有想到的是……趙括的憨憨程度,這委實是使得他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何才好。 而由于他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是以最后白起也只是對嬴月道了一句:“上車吧,我們該趕路了?!?/br> 京城那邊現(xiàn)在還沒追出來,也就代表著還未發(fā)現(xiàn)本是在進行著“喜事”的王府之中滿府無一生存這件事,但這注定不會被隱瞞太久。 等到那府中的血腥味兒掩蓋不住,被人聞到的時候,發(fā)現(xiàn)之人便會立刻報官,畢竟這樁“大規(guī)模”死亡案之中涉及到了多位權貴。 所以官府定然會追尋到今日他們的這輛從王府駛出的馬車出了城,因此他們要趁著那邊事發(fā)官兵追出來之前多趕上一些路。 “等到了一個有供給的地方,就把這輛車給換掉,它太招搖過市,可能會被循著痕跡找上來?!?/br> “再給嬴姑娘置辦兩件衣服,把這身嫁衣?lián)Q掉?!辈蝗坏脑?,嬴月這般身上一直穿著嫁衣,且還是拖尾被撕斷的嫁衣,搭配著她這張過于容易招惹麻煩的好看臉蛋,看上去簡直就大戶人家逃婚出來的。 ……雖然說某種意義上來講,嬴月的的確確真的就是從大戶人家“逃婚”的。 “嗯。”絕色的少女點點頭,對白起道:“都聽你的。” 于是事情就此定下,而后此刻距離嬴月相對比較近的白起就近的把小姑娘扶上馬車。 在把嬴月扶上馬車那一瞬間,青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對她道:“你不必說對不起?!?/br> “誒?”少女有些迷蒙地眨了眨雙眼,有些不知道為何他會這樣說,隨后緊接著她又聽到青年說道:“身為主君,你可以內(nèi)省,反思自己的錯誤,但是永遠都不必對臣下感到自責道歉?!?/br> “主憂臣辱,主辱臣死?!?/br> 隨著白起最后幾個字話音的落下,嬴月先是微微怔住了一下,然后輕輕的應了一聲,“嗯。” 趙括也被段有些出人意料的話給吸引的側目過來。 白起忽然之間“提點”小主君這種事情,這讓他更加摸不準白起心中對嬴月究竟是如何的想法。早死的少年心中只覺得,白起可真不愧是“活的久”的人,就是老謀深算,讓人如此的看不透。 不過趙括并不是鉆牛角尖的人,想不通的東西就干脆不去想了。而后站在旁邊的少年終于丟下在自己手中摧殘了半天的那株無名小草,朝馬車的方向走過來。 進去馬車之前,他又對白起道了一句:“到時我與你輪換著趕車。” 而待到嬴月和趙括兩人都在馬車中坐穩(wěn)之后,青年坐上車板,揮動馬鞭,隨便的挑了一個方向先行駛去。 - 由于趕車的馬匹是一匹難得一見的良駒,所以相對于普通的馬所駕駛的馬車,它的速度要快上很多。 在白起有意加快行程速度的情況之下,約莫到傍晚時分的時候,馬車便行出了大約百里的路程。 中途他們有路過一個人口不多,但看上去很是繁華的小城。 在這里,白起讓一身錦袍的趙括帶著馬車中的一些財物去為他們?nèi)朔謩e購置幾身行頭,準備一些足夠接下來行路的干糧。 并且再去車馬行買一輛新的馬車和添置一些馬草。 “以及,在車馬行的時候記得問一下店家去往青州怎么走?!?/br> “哦,知道了——不對,等等?!泵侩S著白起的一句話落下,逐漸被徹底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少年已經(jīng)除了應著他的話之外什么都不想說了,只將自己當成是一個無情的購物機器人——誰讓他們?nèi)齻€里面只有穿的最像是個富家公子哥兒的他適合去進城買東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