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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果然沒有理會程芷,她緊鎖著眉頭,臉上滿是痛苦,嘴里還是念著那幾句話,“求你放過我,你已經(jīng)把我的人生毀了!” 失去了利器的母親開始用手敲打著他,“你為什么還活著!你給我去死,去死??!”他任母親一次次地把自己的身體重重地推在窗戶的金屬框上發(fā)出沉重的打擊聲,都沒有悶哼一句。 母親還不滿足,她又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她沉痛仇恨的神色慢慢變得堅定,看起來柔弱的身體竟然迸發(fā)出了強大的力量,他的身體被她半個推出了窗外,而這里是十五樓。 外邊的雷聲還在繼續(xù),他甚至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下一刻,胸前的桎梏突然消失,他的身體能受自己控制了。 面前那張他從出生以來最熟悉的面孔緩緩倒了下去,她的身后是剛剛放下瓷瓶的程芷,她正略帶疲憊地朝他笑,“還好你沒事?!?/br> 在周洛的視線里,她兩邊的頭發(fā)和身上的衣服都還有些凌亂,額頭也都是汗珠,但她漆黑清澈的眼睛里閃爍著的光卻讓他原本塵封住的心有了一股熱流開始緩慢涌動,驅散了他心里的霧霾與陰暗。 在他發(fā)呆的時候,程芷上前牽住了他的手,“愣著干什么,我們快走吧?!彼中牡臏責嵩丛床粩嗟貍魉徒o他,周洛感受著手里的溫軟,怔怔地跟著她跑。她的長發(fā)不知什么時候散了開來,跑的時候飛舞著,好看極了。 外面的雨還在劈里啪啦地下著,冰涼的雨滴拍打在他的臉上身上,他卻覺得不是很冷了。 他們倆的手還牽在一起,他緊緊回握住了她的,雖然沒有目的地,但是和她在一起就 像他渴望已久的炙熱的光正在一點點地剝開他的黑暗,有一雙溫軟的手將他從陰暗的一隅慢慢拉出,冰冷的身心汲取了溫暖都在一點一點地復蘇。他倏然感覺自己已經(jīng)摸索到了一點活著的意義。而流淌著父親體內偏執(zhí)的血液和瘋狂的基因也在叫囂著他要把程芷徹底占有。 程芷把粥端進來就看見周洛發(fā)著呆。她撐起一張床上小桌子,在他身邊坐下。剛要開口,就見他黑潤的眼眸里蘊著水光,亮晶晶地盯著她,還用手指指自己的嘴,像極了討食的小狗。 無奈,她將碗拿起來喂他,他直接咽下一大口。 “燙不燙?”她見他頗有些囫圇吞棗,問了一句。 “不燙,還要?!敝苈灏察o的時候真的很乖巧,一口一口地吞著她喂過來的粥,也不會發(fā)出聲音。 一碗白粥很快見了底,見周洛的嘴角沾了一顆飯粒,程芷遞了一張紙巾過去。他拿著紙巾卻沒有立即擦,而是把那顆飯粒舔進嘴里,趁著程芷不備,偷襲了她的嘴唇把那顆飯粒送進了她嘴里,等程芷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咽了下去。 “周洛!”她低聲呵斥。 周洛偷襲成功得意地露出了小虎牙和嘴角深深的梨渦:“不能浪費。” 第5章 . 竹馬變下屬 小奶狗的懲罰 周洛完全退燒后就去學校了。 程芷打完卡,回到辦公桌。 今天是辦公室來新人的日子。她現(xiàn)在的公司是一家外貿(mào)公司,她的小組主要負責做一些與填制會計報表相關的收入明細匯總。 陸嘉奕要和她說的很重要的事也就是他通過了她公司的面試,很湊巧地就被分配到了她的小組。他剛回國不久,她那天本來還想和他再聊聊他出國以后的事情,誰知家里那位身嬌體弱的就生了病。 察覺到有腳步聲走近,程芷抬起頭。林岸拿著灑水壺走到了她的辦公桌前,沖著她甜甜一笑,“阿芷姐早?!?/br> 禮貌又干凈的男孩子很容易讓人生起好感。不過也僅僅是對下屬的。 程芷回以一笑后,林岸舉著灑水壺細心地又給貓咪綠植澆起了水,經(jīng)過他一段時間的照料,綠植的葉子長勢大好,冒出了幾片新綠的葉子。 這倒是出乎她的預料,她本以為他的熱情只能延續(xù)幾天。 她開始辦公沒多久,人事主管就把陸嘉奕領了過來。第一天上班,他穿的很正式,筆挺的一身黑色西裝,襯得他身量極為高挑,原先的劉海被劃撥到了兩邊,露出了光潔的額頭,額頭下是有幾分凌厲的濃密的眉毛和深邃狹長的鳳眸。 捕捉到程芷的目光,站在人事主管的身后的陸嘉奕對她勾起唇笑。 待人事主管走后,陸嘉奕站在程芷的辦公桌旁邊,手臂搭在她的椅子上,“組長,給我分配任務吧?!?/br> 程芷也不和他客氣,從桌上立著的文件夾里抽出幾卷,“你把這幾年的明細整理一下,下班之前給我就好了?!?/br> 陸嘉奕接過去的同時在她身后以只有她能聽到的音量問了一句,“中午一起吃飯?”他是輕微彎下腰問的,程芷的鼻間一下盈滿了他身上一股叫不上名卻好聞的氣味。 “行?!钡玫匠誊频膽?,陸嘉奕復又直起身,想到了什么,他又看似不經(jīng)意地問,“他怎么樣了?” “退燒了?!背誊普Z氣里透露出來的慶幸卻讓陸嘉奕倏然開始覺得極為刺眼。 “那就行。”陸嘉奕笑了笑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后他坐了下來。這個角度剛好能讓他望見程芷的工作的樣子,她正筆直地坐著,神色認真地盯著電腦,長長微卷的頭發(fā)被她用一個精致的抓夾盤在了頭頂,露出了白皙纖長的脖頸,利落又干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