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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風呼呼的吹著,樹影搖晃,光影也隨之在他身后變幻著,明暗交織下他靜默地望著她,眼底沒有情緒。 不知道是被日光晃花了眼,還是別的什么,顧喬眼框里開始泛起淚光。 她看出了他的不在乎。 他不在乎她到底能不能留在這里,或許剛剛的舉動只是出于好心,僅僅是好心而已。 心里像有無數(shù)根針在密密地刺,傳來陣陣鈍痛。 眼前的這個人,是她惦記了整整五年的人,她好不容易來到了他的身邊,妄想著會和他發(fā)生些什么。 可什么都還沒來得及發(fā)生,她好像就要離開了。 她不想走,就算賴也想賴在這里。 他們的故事還沒有開始,她不想就這么結(jié)束。 真的,很不想走…… 她心里難受極了,并且越來越難受,太陽xue開始一陣陣脹痛,那種難以忍受的疼痛。 她捂住頭,踉蹌的退后了兩步。 她身后是樓梯,見她快要被絆倒,陸子野忙忙拉住她。 顧喬跌進他懷里。 “顧喬你怎么了?!” 顧喬想回答他,但她頭好痛好痛,耳朵里開始出現(xiàn)尖銳的耳鳴聲,甚至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痛得仿佛靈魂將要被生生撕開一般。 這時,陣陣耳鳴聲中緩緩響起一個聲音: “我?guī)湍惆阉麣⒘??!?/br> 伴隨著這個聲音的出現(xiàn),疼痛感驟然消失,腦海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個有些詭異又溫柔的聲音回蕩著—— “這樣你就可以繼續(xù)留在這里了。” 第39章 身體里的“她” “顧喬?!” 陸子野一把抱起顧喬就往醫(yī)務(wù)室沖,跑得和來的時候一樣快。 走廊,過道,樹影快速的倒退。 “陸子野?!?/br> 跑了大概有兩百多米,懷里的人叫了他一聲。 他沒有*停下來,抱著她繼續(xù)跑得飛快,“你忍一下,我?guī)闳メt(yī)務(wù)室?!?/br> “我沒事,你放我下來?!?/br> 顧喬拽了拽他的胳膊,聲音已經(jīng)很正常。 陸子野不聽。 “去醫(yī)務(wù)室暴露了怎么辦!” 顧喬這么一說,陸子野才停下來,低頭看著她,“你真沒事?” “真沒事。” 顧喬把頭側(cè)到一邊,表情有些不對勁,眼神很冷,“你先放我下來?!?/br> 陸子野沒見過她這個樣子,愣了會兒還是把她放了下來。 顧喬下去的時候站得很穩(wěn),仿佛剛才她的眩暈只是出于短暫的貧血。 陸子野蹙眉,“你剛剛怎么回事?挺嚇人的?!?/br> 顧喬:“老毛病了?!?/br> 陸子野看她的眼神有些懷疑,“什么老毛?。磕銊e逞強。” “真的沒事!”顧喬加重語氣。 見她就是不說,陸子野也懶得再問她,直接說,“這周末跟我去醫(yī)院?!?/br> 顧喬剛想拒絕,就聽見一個帶著命令語氣的聲音砸下來,“必須。” 顧喬嘆了口氣,這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說他不在乎她,他又很關(guān)心她的樣子。 顧喬想了想,大概還是出于好心吧。 這真是個令人沮喪的猜想。 兩人開始往回走,這時候升旗儀式已經(jīng)完了,他們在路上碰到了傅司白他們?nèi)齻€。 傅司白立馬跳過來蹦到陸子野背上,兩支手勒他脖子,“說,你們倆干嘛去了,旗都不升了?!?/br> 陸子野一手拍開他,瞥了顧喬一眼,說,“她腦子出問題了。” 傅司白愣了一下,然后轉(zhuǎn)頭看向顧喬,指著陸子野說,“喬妹兒,野哥罵你?!?/br> 顧喬:“……” 顧喬很勉強的在臉上堆出一個笑,強行解釋道,“剛剛我有些頭痛,他帶我去了趟醫(yī)務(wù)室?!?/br> 一聽,傅司白立馬湊到顧喬跟前,摸著她的腦袋,一臉焦急的問她,“喬妹兒你怎么了?” 顧喬:“沒事,可能昨晚上著涼了?!?/br> 傅司白:“你是不是被子沒蓋夠?最近降溫了,可得蓋厚點兒,我那兒有多的被子,晚上我給你抱一床去。” 顧喬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蓋得挺厚的?!?/br> 顧喬剛拒絕完這邊的好意,江致又湊過來說,“醫(yī)生有沒有給你開藥,沒有的話回教室我給你充包沖劑吧。” 聽到?jīng)_劑二字,陸子野撇了撇嘴,還翻了個白眼。 他側(cè)頭,看了一眼沖顧喬一個勁兒噓寒問暖的這兩個人,又瞄了顧喬一眼,心底冷哼一聲,扭頭就進了教室,一臉的煩躁,也不知道在煩啥,就是很煩。 看著顧喬就煩。 真他媽本事,當個男的都能讓一幫男的圍著她。 艸! - 深夜的校園寂靜無聲,偶有風吹樹葉呼呼作響,天上懸著一輪孤月,沒有星星,夜空陰云密布。 窗外路燈昏黃,和室內(nèi)的燈光交錯。 安靜的室內(nèi)原本只聽得見平緩的呼吸聲,直到木床突然咯吱一聲響,一人猛地坐起來,臉上眼罩滑落。 顧喬大睜著雙眼,眼底布滿了驚恐,不停的喘*著粗氣。 她做了個夢,夢里,她殺人了。 她殺了祁遂川。 她不確定那是夢,慌忙從枕頭下摸出手機看時間: 11月13號,周三,凌晨四點。 她松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