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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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人中,并沒有二皇子明暉在列。 溫朝給他畫了一塊大餅,最終卻并未成功實現(xiàn)。明暉恨得牙根發(fā)癢,一邊在心里狠狠記了前者一筆, 一邊多次入宮求見父皇, 試圖隨行儀仗, 卻屢屢都被嚴(yán)詞拒絕、甚至到最后還挨了一頓斥責(zé), 頓時怒急攻心,差點氣得活活吐血三升。 同樣,也是直到這時,明暉才終于發(fā)現(xiàn), 自己竟是被溫朝這個狡猾的小人給好生擺了一道 對方的所作所為,其實歸根結(jié)底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讓明曇有資格同去封禪罷了! 他壓根就不是自己的人,而是被明曇安插入吏部的jian細(xì)才對! 怪只怪,自己先前識人不清,被溫朝的態(tài)度所迷惑,直到現(xiàn)在才幡然悔悟,可惜 明曇參與封禪大典已是板上釘釘,此事過后,她的民望又將更上一層,這讓明暉如何不咬牙切齒? 啪嚓! 清脆的碎裂聲接連傳來,桌上的硯臺、筆洗、壺盞紛紛被掃落在地,只在眨眼間,便從先前有價無市的名貴珍品,變?yōu)榱艘晃牟恢档钠茽€碎片。 明暉雙眼赤紅,怒火中燒,只覺得心口都隱隱發(fā)起疼來,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半晌都緩不過來。 明曇!都是這個明曇! 區(qū)區(qū)一介女子罷了,本該連皇位的邊都摸不著!可現(xiàn)在,民間對她的風(fēng)評卻日日水漲船高,一提及九公主就是聰穎絕倫、遠(yuǎn)見卓識、福星高照試問哪個皇家子女能有這般的待遇? 要知道僅在幾年之前,京中對九公主的印象可還是囂張跋扈、心性狠毒、無惡不作呢! 一想到這兒,明暉就覺得心臟愈發(fā)疼痛,更加怒不可遏:憑什么所有人都會天生向著明曇?憑什么她就能活得事事順?biāo)欤?/br> 哪怕是被稱為天之驕子的明晏,恐怕都比不上他meimei如今的聲名罷! 明暉越深想越氣憤,幾乎渾身都發(fā)起抖來,恨不能把眼前所見的一切都砸碎毀壞,用以平息自己的怒火。 然而,偏偏就在此時,外頭居然還傳來王府侍女不合時宜的嗓音,怯生生輕喚:殿下 明暉煩得不行,話都不等她說完,便厲聲怒斥道:大膽!本王不是說過,不許任何人靠近的嗎?你這賤。婢竟敢抗命? 門外頓時傳來撲通一聲,想必是那侍女被嚇得跪倒在了地上,抖抖索索含著哭腔道:殿下恕罪!婢子并非有意攪擾,實是王府此時有客登門,所以王妃才命婢子前來喚您前往前廳,絕無冒犯殿下之意?。?/br> 有客?明暉微微一愣,臉色依然陰沉,是什么人? 是是誠國公大人,這會兒正在前廳等待與殿下相見呢 竟然是誠國公? 來得倒是挺巧。 明暉心頭火氣微滯,倒也不忙著繼續(xù)怪罪于她,反而是匆匆整理了一下儀容,伸手拉開房門,瞥了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侍女一眼,寒聲道:把里頭收拾干凈之后,自己去王妃那里領(lǐng)罰罷! 那侍女渾身一抖,連忙俯身叩首,顫聲道:是,多謝殿下 明暉冷哼一聲,收回目光,一言不發(fā)地向著前廳而去。 喲,乾王殿下!您總算賞臉過來啦? 剛一看到明暉出現(xiàn)在廳外的身影,坐在客座上的誠國公便笑了一下,高聲陰陽怪氣道:竟要等上這么久才能見您一面,殿下如今的架子,可真是要比往日大得多了啊! 自從秋獵那檔子事結(jié)束后,誠國公丟了上朝參政的資格,久久不能復(fù)官,對明暉母子二人的態(tài)度便一直格外冷漠。直到后者起了謀逆之心,主動與他聯(lián)系,許諾事成之后定不忘外祖恩情、必將給其高位厚祿,誠國公才勉為其難地同意與他們合作,但關(guān)系卻也并未緩和多少。 單從這句招呼,就足可見一斑。 然而,礙于對方尊長的身份,以及自己現(xiàn)在有求于人的境況,明暉只能深深咽下滿腔幾欲噴發(fā)出來的怒火,強(qiáng)自笑道:更衣時多耽擱了一些,還望外祖大人有大量,莫怪莫怪 殿下言重了,老夫哪敢責(zé)怪于您吶。誠國公瞥了他一眼,哼笑一聲,高高在上地道,老夫此番特意登門,實有要事。還請殿下速速把你的人都給撤下去罷。 明暉咬咬牙,盡力平心靜氣地?fù)]手屏退伺候的下人,站在空空蕩蕩的前廳之中,沉聲問道,不知外祖今日突然來訪,所為究竟何事? 還能有何事?自然是關(guān)于殿下養(yǎng)在老夫府上的那群人了。 誠國公大馬金刀地坐著,氣勢卻分毫不弱于居高臨下的明暉,慢條斯理道:如今不同往日,老夫身無官職,領(lǐng)不得朝廷的俸祿,這些人丁都是吃著國公府的老本在養(yǎng)活,更別提平日還有例行的cao練殿下,雖說老夫與您親緣深厚,也樂意助您成事,可這銀兩卻是頭等難題,您總不能連一點兒錢都不掏吧? 原來如此。 明暉登時明悟:沈開誼這老匹夫,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就是來找他要錢要糧的! 外祖為大業(yè)辛勞,本王自然知曉。不過這錢糧之事若本王不曾記錯,母妃先前不是往國公府送過五百兩銀子么?何至于這么快就 哎喲喲,殿下,你怕是在說笑罷?五百兩銀子最多不過杯水車薪而已,能頂什么用處! 誠國公撇下嘴角,臉上皺紋更深,顯得那張老臉更加刻薄陰沉,您養(yǎng)的可不是一般的人手,而是兵馬!他們的一口糧食,便要按常人的三口來算,五百兩哪里夠吃?眼下國公府已經(jīng)入不敷出,全靠老夫掏出棺材板來撐著,您可千萬不能再繼續(xù)裝傻下去了啊! 明暉把指尖藏在袖里,不由自主地抽動了兩下,只覺得太陽。xue里砰砰直跳,腦袋里一陣暈眩不止。 誠國公府里沒錢,難道他就能有了么?! 先前準(zhǔn)備利用重稅之策,在金豐書鋪上做手腳,給自己狠撈一筆時,卻被禁軍和孫文亮那個蠢貨白白破壞了計劃;后來又遇上明曇開宵禁、改稅法,種種新策并行,京城各家商鋪都牢牢處于朝廷的監(jiān)管之下,明暉如何有機(jī)會再行手段? 他那點吏部的俸祿,也同樣養(yǎng)不起兵??! 外祖,您也知曉如今的情況,本王這乾王府里看著光鮮,實則也沒有多少銀兩可用。 明暉勉強(qiáng)笑著,打碎牙齒和血吞,只得能拖一時算一時,還請外祖能者多勞,再堅持一段時日,待本王與母妃商量 不必了,殿下。 然而,還不等明暉說完,誠國公便冷笑一聲,揮手打斷他未盡的話語,抄手環(huán)胸道: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重點不就在一個用字么?老夫聽聞宮中有消息傳出,不日之后,陛下便要啟程前往沅山封禪,滿朝說得上話的文臣武將都會隨行,還撥去了禁軍的大半人手如此一來,宮廷空置,還有貴妃娘娘在其內(nèi)里應(yīng)外合,豈不正是一個用兵的絕妙時機(jī)么? 什么?! 乍聞對方所言,明暉下意識發(fā)出驚呼,愕然地倒退幾步,口中連連否認(rèn)道:不可,萬萬不可!此舉事關(guān)重大,尚未計劃周全,如何能這般cao之過急?若是行將踏錯,一經(jīng)敗露那可是板上釘釘?shù)乃雷锇。?/br> 誠國公冷嗤一聲,像是對他這幅表現(xiàn)早有預(yù)料般,目光中隱隱帶了些鄙夷的意味,嘲弄道:殿下果然還是膽子太小,既然都決心要自登帝位,又何必還像從前那樣束手束腳?此番陛下離宮至少半月,沅州又離京城甚遠(yuǎn),幾至邊關(guān),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jī)會!他猛的拂袖而起,冷冷提醒,如果還要繼續(xù)等下去,只怕皇位都傳給了旁人,殿下便勤等著被送去封地養(yǎng)老罷! 話音剛落,也不知是其中哪句刺痛了明暉,后者驟然抬頭,眼中像是燃著熊熊火光一般,與誠國公的目光相撞,惡狠狠道:休得胡言! 哼,老夫何曾胡言?若扶已在信中盡數(shù)告知,陛下屬意九公主繼承大統(tǒng),如今還更是要帶她一同去往沅山封禪,你以為那把龍椅能輪得到你坐?誠國公半點不怵,言辭愈發(fā)尖銳,殿下,醒醒罷!若真有九公主登基的那日,只怕你都等不到去封地,早就一杯鴆酒上西天去了! 明暉啞口無言,面皮不自覺地抽動了兩下,原本英俊的容貌都變得猙獰了許多,十分兇神惡煞。 雖然誠國公的話很難聽,但他也不得不承認(rèn):對方現(xiàn)在所說的每一個字,或許都會在未來變成事實。 九公主明曇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在民間逐日變高的聲望,無一不像是懸在他腦袋上的一把鍘刀,隨時都有可能讓自己尸首分離! 外祖說得對,這確實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jī)。 明暉目光暗沉,像是一條等候獵物的毒蛇般陰森可怖。他抬頭看向誠國公,眼中蘊(yùn)藏的瘋勁讓后者都忍不住后退了半步,脊背上驀地攀升出陣陣寒意。 殿、殿下 據(jù)本王所知,父皇他們出京的日子,就在下月十三。明暉淡淡道,還望外祖為了大計,再多多堅持幾日待到帝駕離京后,便率人把守京城,占下皇宮罷。 乾王府中發(fā)生的這一場密謀,即將離京的明曇并不知道。 此時此刻,她正滿臉喪眉耷眼,劈手指向一旁的床榻,欲哭無淚地嚷嚷:真的一整天都要穿這個??? 正是。封禪乃祭天地、告神靈的大禮,當(dāng)然要身著華服,頭戴配飾,以彰敬天之意。 林漱容站在榻邊,看了看上面摞著的層層衣裳與釵環(huán)耳飾,又奇怪地轉(zhuǎn)向明曇,殿下難道不知道么? 我當(dāng)然知道,朝政模擬冊上寫過好幾遍的!明曇扁扁嘴巴,上前兩步,依次拎起榻上疊好的云肩、披風(fēng)、長襖、馬面裙、大袖外衫,以及旁邊叮鈴咣啷各有講究的發(fā)簪、步搖、插梳、發(fā)帶、額飾等等,語氣崩潰道,且不說還要記下那堆禮節(jié),單論穿著這一身衣裳、戴著滿頭亂七八糟去爬山這得多累人??! 殿下慎言,這可是古禮上清楚記載下來的規(guī)制,要嚴(yán)加謹(jǐn)守才對。 林漱容警告似的瞥她一眼,拿起那條裙子端詳了會兒,又轉(zhuǎn)頭望了望明曇的腰身,蹙眉道:我怎么覺得這裙子興許做小了些? 她這話聲音不大,但效果卻堪比捅了馬蜂窩一般立竿見影。方才還對衣裳抗拒萬分的明曇怔了怔,貓貓眼頓時瞪得老圓,立即齜牙抗議:我才沒有胖呢!卿卿胡說!胡說! 她這副張牙舞爪的模樣煞是可愛,惹得林漱容不禁失笑,手上也像是逗貓似的,拎著裙子晃了晃,慢吞吞道:哦,是么?那殿下不妨試上一試,才能讓我看出您近日是不是吃了太多點心啊 哼,試就試! 在女朋友對自己身材的質(zhì)疑下,明曇登時將剛才的抗拒盡數(shù)拋棄,一把搶過那條馬面裙,怒氣沖沖道:這就讓你看看,我吃再多點心也絕不會胖! 是是是,林漱容見目的達(dá)成,登時掩唇而笑,連連頷首,那殿下可要記得把全套都換上,再提前熟悉一下封禪的禮儀哦。 捧著裙子的明曇: 啊!怎會如此!我中計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尾氣也是不敢有的,怕吃紅lock嗚嗚嗚 第99章 封禪之禮沿襲古制, 步驟流程分外復(fù)雜繁多。與典眾人需得清凈靈臺,齋戒沐浴三日,衣華服、戴冠飾, 整裝以示虔誠后,方才得以前往沅山。 封禮一共分為兩次,先是要由皇帝親自率領(lǐng)眾臣,到沅山腳下東面設(shè)壇, 在壇下埋好寫有本朝勛績的玉牒文書,叩拜眾神先祖牌位,領(lǐng)誦祭文, 報功于上天;待第一次封禮結(jié)束后,皇帝再與少數(shù)被欽點的高官大臣登上山巔, 搭建和慶云同色的五方帝壇,三拜九叩, 舉行第二次的封禮。* 古語有言,每世之隆,則封禪答焉,及衰而息。封禪中蘊(yùn)含深層的政治意義,象征著帝王受命于天,對皇室而言意義極其深遠(yuǎn), 整場大禮也是萬分隆重。即便是明曇這種平日吊兒郎當(dāng)?shù)南挑~, 此時也絕不敢掉以輕心, 乖乖按著林漱容的要求一遍遍演練, 甚至包括了跪拜時的姿勢和抬手作揖的高度種種縟節(jié)又多又雜,搞得她頭昏腦漲,何況還要和身上沉甸甸的墜飾與衣裳作斗爭,每一根頭發(fā)絲里都寫滿了悲痛欲絕。 父皇居然好意思管這叫賞賜下來的恩典? 明曇臉色猙獰, 怒火燎原,覺得自己已經(jīng)快要抵達(dá)武學(xué)至臻之境,滿腦袋上都是暗器,飛簪摘釵皆可殺人。 氣死了氣死了,這福氣給你要不要?。?/br> 但無奈,她心里就算有再多的牢sao,也不能對著林漱容發(fā),在禮節(jié)上也半點不敢懈怠。后者對于這些事情總是分外較真,比起宮里的侍女嬤嬤還要更甚,臉一板手一袖,明曇就開始發(fā)怵,原本稍有放松的身姿立刻重新繃緊,生怕下一秒就被她拎起來,無情地丟到小黑屋里面壁思過。 就這么度過了生不如死的好些天,正在明曇夜里睡覺時都會說夢話背禱詞后,皇帝終于下令啟程,率領(lǐng)眾人前往沅山,結(jié)束了她這段時間內(nèi)痛苦非凡的折磨。 嗚嗚嗚嗚,卿卿,明曇一把鼻涕一把淚,撲進(jìn)林漱容懷里,摟著她的腰放聲假哭,我終于解脫了! 林漱容: 林漱容無語地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力道敷衍,腦中則困惑地思索:不就是學(xué)點禮儀嗎,一套下來好記得很,就連祈福祭文也不難背,都是周禮中用慣的詞句,殿下怎么會這樣抗拒呢? 林大小姐世家出身,博學(xué)多識,一開口就是老凡爾賽了,當(dāng)然完全無法理解明咸魚的心境。 沅州地處略微偏僻,靠近邊疆的曲弓關(guān),距離京城的路途本就遙遠(yuǎn),更何況還是這樣龐大的君王儀仗,行進(jìn)速度自然極慢。并且,禮部費心搭起來的排場還不能白費,每到一個大州便要歇歇腳,與當(dāng)?shù)匕傩胀瑯芬环?,意在彰顯皇室的威嚴(yán)與親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