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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登機就閉上眼睛沉沉的睡去,飛機刺透云霄的聲音同樣的刺透了她的夢境。 夢中的洛少東還伏在她的耳邊一遍一遍的呢喃。 小暖,記得要想我。 可是,到底是他,無暇想她。 奧地利的冬季美的像是一個童話。 思暖一下飛機就看到裹著厚厚棉衣的詹姆斯先生正在等她。 思暖記得自己離開奧地利的那一天,是詹姆斯夫婦一起來送她的,詹姆斯太太是個性情中人,思暖還未離開,她的眼淚就已經(jīng)傷感的落了一地。 她抱著思暖,暖融融的懷抱就像是她永遠暖人心醉的眼神。 她說Lillian,我知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可是實踐往往比理論來的刻骨銘心。 思暖窩在她的懷里,也滿是不安,這幾年他們給予思暖的安穩(wěn),是她曾經(jīng)從未擁有的,就好像真的是一個家一樣的包容著她也給她安全感。 詹姆斯先生在一旁寵溺的笑,看著這兩個一大一小依依惜別的女人,他終于忍不住開口數(shù)落自己的妻子再抱著Lillian,她可是要誤機了。 詹姆斯太太這才松了手,一直目送她過安檢,直到思暖快要登機,詹姆斯太太還在遠遠的朝著思暖招手。 思暖隱約辨出,她嘴里一直重復(fù)的話。 找個人來好好愛你。 思暖一直記得,這一幕好像還在昨天。可是昨天和今天之間,已經(jīng)悄然改變了太多人太多事和太多想法。 不知道詹姆斯太太看到她只身一人前來看她,是不是仍舊會覺得失望。 她心系的良人,究竟在何方。 詹姆斯先生走過來穩(wěn)穩(wěn)的擁抱住思暖。 lillian,你終于回來了。他話音錯落之間有隱約的嘆息,思暖卻在這句話里完完全全的找到了歸屬感。這多像是一個等待女兒歸來的父親。 這樣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思暖覺得溫暖。 這個本來心寬體胖的老頭抱來消瘦不少。她不免有些心疼。 兩個人快步走出機場,屋外是昨夜皚皚大雪留下的痕跡。 詹姆斯先生說詹姆斯太太知道思暖要來,已經(jīng)提前準備好了一切,昨兒還偷偷溜出去放風(fēng),給思暖帶回來一個漂亮的小暖爐。 思暖一路靜靜的聽著,并不插話,偶爾聽得實在高興,還忍不住的插上幾句話,兩個人并不談?wù)撜材匪固牟∏?。就好像思暖的這次旅行,真的只是單純的回來看望思念的朋友,僅此而已。 直到車子在那座高大的古堡面前停下,詹姆斯先生的臉上才有了一絲凝重,他看著思暖迫不及待想要推車門的手勢,連忙制止了她。 他要交代的話其實與Andrew說的一樣。 他說Lillian你不要流眼淚,你笑的樣子會更美。 思暖淘氣的皺了皺鼻子之后,扭頭朝著詹姆斯先生揚起了一抹笑意,她問我這樣笑可好? 詹姆斯先生寵溺的拍了怕思暖的腦袋,示意她考試通過了,她可以下車了。 思暖更開懷的笑起來,二話不說的推開門朝著庭院后面的房間奔去。 鞋跟在思暖用力的踩踏之下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她一路狂奔,眼前的景物一幀一幀的在她的眼前掠過,每一個細節(jié)都不甚熟悉與親切。 她宛如回到那一年,詹姆斯太太拉著思暖冰冷的小手,指尖順著古堡的城墻饒了一個碩大的圈。 她說Lillian,從今天起這就是你的新家。 思暖一跑進大廳,就看到詹姆斯太太坐在沙發(fā)里,電視機的屏幕中畫面飛馳,好像以此顯示出每一個畫面的重要性。 詹姆斯太太卻安靜的低著頭,她的鼻梁上架著一副厚厚的老花鏡,專心的挑著手里的一件毛衣。 思暖遠遠的停下來,不愿去打擾她。 這個畫面好像定格在了那里,與記憶中的那一個她不停的重合。 詹姆斯太太,我會來了。 思暖終于忍不住哽咽著喊出這一句話。 沙發(fā)里的老太聞聲仰了仰頭,看到門框里的思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抖落了膝蓋上的那一條毛毯。 她推了推老花眼鏡,笑著喚她Lillian,Lillian 思暖小跑過去摟住了她的脖子,老人家撫著她的手背笑瞧瞧,這一回來就掛在我的身上,跟個小孩子似的。都這么久沒個消息,還以為你把我們都給忘了呢。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思暖蹭了蹭她的臉。 準是Andrew那個嘴巴漏風(fēng)的家伙把你給招來的。詹姆斯太太篤定的說。 思暖的臉上這才有了沉郁的表情你都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老太太心虛的搖頭,卻不說話。 好半晌兩個人只是簡單的相擁著,不發(fā)一語。 直到詹姆斯先生走進屋子里,他正讓仆人張羅著思暖的行李,看到兩個人又像是當初分別的時候那樣擁在一起,忍不住清咳一聲打斷了她們Lillian,看看你的行李是不是都在這兒。 思暖點了點頭,一回身卻被詹姆斯太太瞪了一眼。 你不是說回去是為了爭取自己的幸福嗎?人呢?詹姆斯太太摘了老花鏡一個勁兒的往門口張望著,卻被思暖一把拉回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