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云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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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曦嫵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睜開眼卻是一間普通的民房,屋子中空無一人。入目處,頭頂用簡陋的木頭和布料鋪著,身子底下卻似乎是不知道什么動物的皮毛,摸上去不是特別柔軟,但卻相當(dāng)厚實。 喉嚨有點隱隱作痛,她張了張嘴就想喊人,卻下意識想起那晚在樹林中發(fā)生的事情,于是第一時間收回了聲音,她掙扎著坐了起來,掀起身上蓋著的一層皮毛褥子看了眼身上的衣物,確定都還是那晚自己穿的后才稍微舒了口氣。只不過大腿上的傷口似乎被重新處理過了,上面扎著的布條換成了干凈的紗布,除了中間那一塊還有滲出的血跡,其余的地方倒是感覺好多了。 想了想,她繼續(xù)把那層厚厚的褥子裹在身上,然后才努力喊道:“裴公子,裴公子……”聲音有點沙啞,同時也有點低沉,總之不是特別舒服。 她此時的記憶還停留在那晚裴霽給她包扎時的情況,對于后來發(fā)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于是當(dāng)房門那邊藏青色泛黑的棉簾被撩起,隨后從外面走進(jìn)一個她完全不認(rèn)識的男人時,她才一下子警惕了起來。 “你是誰?我怎么會在這里?”啞著嗓子急忙問道,王曦嫵藏在褥子下的手也一下子緊握了起來。 男人看上去差不多二十出頭的樣子,長相頗為英俊,但不是大燮男子常見的那種俊美,而是像草原上的漢子一樣那種粗獷的英俊。他注意到王曦嫵的防備,剛擺了擺手想說話,身后的棉簾卻再一次被掀起,然后走進(jìn)讓王曦嫵愣了愣的一個人來。 “醒了?”男人的身上仍舊帶著那么幾分的慵懶之意,尤其是他的尾音上挑,聽起來更是有淡淡的風(fēng)流味道。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落在王曦嫵身上,不經(jīng)意間就帶著讓人迷醉的光華。 見到他的王曦嫵是真的愣住了,“你怎么會在這里?” 燕東君看了她一眼,自然而然地走到床邊坐下,然后又自然而然地掀起她蓋著的褥子,查看起她腿上的傷勢來,“我要是不在這里,你是不是就要跟著別的男人走了?” 別以為當(dāng)時天色暗他就沒看見,那個男人對待阿嫵的態(tài)度完全不一樣,那眼神,就像是一只捕食的動物在看待自己的獵物時一樣。而小丫頭明顯也認(rèn)識那個家伙,所以才會問對方是怎么認(rèn)出她的。 一想到這點,燕東君的臉色就有點臭,但即便如此,他在查看王曦嫵腿傷的時候動作還是極為輕柔的。輕輕地解開打結(jié)的繃帶,然后又把紗布一圈圈地解了下來,他仔細(xì)看了眼傷口的愈合情況,確認(rèn)沒有發(fā)生潰爛后才抬頭看了眼王曦嫵,“我還沒問你呢,你怎么會跑到燕云來的?” 即便是明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但這個時候他一定要穩(wěn)住咯,不能讓小丫頭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一直派人在監(jiān)視著她,所以先發(fā)制人是最好的。 果然,被他問到的王曦嫵愣了愣,或許是因為才醒過來沒多久的緣故,此時她的頭腦還有點昏昏沉沉的,聽到燕東君的問話居然也沒藏著掖著,而是停頓了片刻道:“三舅一直昏迷不醒,我想過來看看他?!?/br> 和自己猜測的差不多。 眼中閃過一抹“果然”之色,燕東君卻沒有閑著,他沖站在一旁的莫風(fēng)伸出手,而莫風(fēng)則是會意地把裝了藥粉的瓷瓶遞給了他。打開瓷瓶,把里面略帶粉色的藥粉灑了一層在王曦嫵的傷口上,他又另外接過新的一卷紗布給她包扎了起來。 “你腿上的傷傷得有點深,在完全痊愈前不能走動?!?/br> 一邊包扎著,燕東君一邊還叮囑了她兩句。只不過他沒說的是,其實王曦嫵腿上的傷不僅僅只是有點深,而是相當(dāng)危險。她腿側(cè)的動脈被割到了些,要不是當(dāng)時止血快,還用了效果極好的傷藥,現(xiàn)在很有可能她就已經(jīng)醒不過來了。就算是這樣,她還是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就是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 沉默了一下,王曦嫵勉強(qiáng)對著他笑了笑,“這次,謝謝你了。” 抬眸看她,燕東君眼中滿是調(diào)侃的笑意,“這樣算不算我也救了你一次?之前你救我的恩情可以抵消了呢?” 王曦嫵點頭,然后認(rèn)真道:“自然,你這次救了我,我們之間的恩怨也可以一筆勾銷了?!?/br> 眼眸一黯,燕東君卻是突然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他的神情變得無比嚴(yán)肅道:“你想一筆勾銷也可以,但在此之前別忘了把我之前送給你的東西還給我。”目光直視著王曦嫵,他的眼神微沉,“我不要那些原物,只要相應(yīng)的等值的東西?!?/br> “……” 不止王曦嫵被他說得無語,就連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莫風(fēng)也覺得自家陛下實在是太無恥了。陛下您這么戲弄一個姑娘家真的好嗎? 眼見得王曦嫵一臉默然的樣子,燕東君的唇角突然勾了勾,卻是站起身來笑道:“跟你開玩笑的,那些東西既然送給你了就都是你的。至于你,”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女子,男人的眼神帶著隱隱的熾熱與勢在必得,“欠我的這次就慢慢還吧?!?/br> 王曦嫵沒說話,她覺得自己可能是還沒有清醒過來。一定是睡久了把腦子都給睡壞了,她為什么會覺得這個時候的燕東君有點奇怪呢?不僅說話奇怪,就連整個人看上去都有點奇怪。 明明不過是一年多沒見,但燕東君似乎又變了幾分,原先那種圓滑的氣息變淺了不說,反而增添了幾分不自覺的冷冽。雖然他在自己面前還是那副不著調(diào)的樣子,但變了的終究是變了,她能察覺到。 或許是因為在皇帝這個位置上呆久了的人都會有所改變吧。 在心底輕嘆了一聲,王曦嫵卻沒有在之前的話題上繼續(xù)下去,而是仰頭看著他問道:“我們這是在哪里?” 燕東君挑了挑眉,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云麓。” “云麓?”王曦嫵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怎么突然跑到云麓來了?” “不然呢?”燕東君邪邪一笑,“難道你覺得我會把你送回燕云軍的營地去嗎?” 王曦嫵默然,這個問題她也是問得傻了。燕東君是誰?離國的皇帝陛下,以他的性子沒有把她帶到離軍營地已經(jīng)算是好的了,她居然還指望他會把自己送回去,果然是這兩天睡傻了。 更何況燕東君這個男人一直都是不可捉摸的,她不知道對方把自己帶到云麓來干嘛,但她就這么悄無聲息地被帶到了這邊,想必現(xiàn)在大舅他們應(yīng)該著急了吧? 想到這個問題,王曦嫵的眸光不由得沉了沉,片刻后她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問道:“我昏迷幾天了?” “三天。”燕東君的視線一直追逐著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第四天了?!?/br> 第四天,王曦嫵在心底暗自盤算了一番,然后接著問道:“那現(xiàn)在那邊的情況怎么樣?” 燕東君自然知道她的言下之意,也能察覺到她話中的那份擔(dān)心,所以也沒有想著要隱瞞她,直接就把燕云那邊的情況說了,“燕云軍那邊的sao亂已經(jīng)平定下來了,衛(wèi)靖沒什么事,衛(wèi)韶也在前兩天醒過來了,有少部分的將士傷亡?!鳖D了頓,他的唇角又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目前有人說這件事情是我們大離的刺客干的,你覺得呢小丫頭?” 他說這話時的語調(diào)有點微涼,而王曦嫵同樣是微微瞇了瞇眼,眸中飛快地閃過一抹寒光。 三舅醒過來這個消息因為之前已經(jīng)有所預(yù)感,所以此時聽到燕東君說出來時她倒并沒有覺得太過驚異,反而是男人說的后一句話讓她心中忍不住涌上一股怒火。 倘若之前她還有一點懷疑這件事情和燕東君的人有關(guān)系的話,那么現(xiàn)在燕東君說出這句話后,她已經(jīng)可以確信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是靈武帝派人干的了。李全那群人的嫌疑最大,其次范睿那邊也脫不了干系,當(dāng)晚沖進(jìn)軍營的敵人不少,單憑李全帶過來的那些人恐怕還不夠,很有可能是兩方聯(lián)合的結(jié)果。 不得不說王曦嫵把這其中的情況揣測得極為清楚,可清楚歸清楚,她現(xiàn)在這個情況也不可能和大舅他們說那晚的事情她懷疑是自己人干的。只能是希望大舅他們能想到這點,然后有所提防吧。 仿佛是猜到她心中想的,燕東君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后笑道:“放心吧,燕云軍駐地發(fā)生sao亂后第二晚,燮軍營地也同樣發(fā)生了動亂,不少人受了重傷。相比起來,恐怕范睿承受的損失更嚴(yán)重些?!?/br> 說完,男人臉上更是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容,讓正好看著他的王曦嫵心中一顫。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這個時候的燕東君有點陌生。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她從來沒有看明白這個男人過。 默默垂眸斂去眼中的復(fù)雜之意,王曦嫵沒有說話。 見到她這樣的燕東君也沒有在意,他饒有深意地看著女子低眉斂目的樣子,邪邪地笑了笑后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弄點吃的來。” 頓了頓男人又道:“吃飽了才好上路?!?/br> 上路? 驟然抬頭的王曦嫵很想問男人她們到底要去哪里,可很快地,燕東君就已經(jīng)自顧自掀起棉簾出了屋子,而唯一剩下的莫風(fēng)則是用歉疚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后,也跟著自家陛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