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陛下讀心后發(fā)現(xiàn)他是戀愛腦 第33節(jié)
目光觸及安墨關切擔憂的眼神,花宜姝怔了一怔,才笑道:“我這不是好好的?” 安墨:“可要是何楚文是個隱藏的武林高手呢?那你昨天豈不是要栽了?” 花宜姝毫不在乎,“你都說書里寫了他是個不能人道的廢物了?!?/br> 安墨爭辯,“那書里還沒寫他是女扮男裝呢!” 花宜姝看她急了,將她摟進懷里安撫起來,“好啦,我又不是第一次見何楚文,早在前幾天集市里就知道他是個廢物了,你放心,我心里有成算,我不會讓自己陷入險境的?!?/br> 安墨氣鼓鼓地瞪她,一副不信的樣子。 花宜姝情知這回沒敷衍過去,只好道:“行吧,我的確是故意的?!币膊恢獜氖裁磿r候起,她對上安墨憤怒的目光時就有些心虛起來,她指尖繞著幾根李瑜的發(fā)絲,輕聲道:“小丫頭,我是個總也克制不住欲望的人。為了滿足這欲望,粉身碎骨我也樂意去闖一闖。” 花宜姝要真是個謹小慎微以求茍命的人,那她也不會冒著殺頭的風險接近李瑜了。 她不得不承認,昨夜走進何府揭穿何楚文身份的那一剎,看著何楚文震驚又恐懼的神情,她興奮得聲音都在發(fā)顫。不過……她摟著安墨,小聲在她耳邊道:“同樣是欲望,也分大分小,分先分后嘛,在那個最大的目標達成之前,我對我這條小命愛惜得緊,我不會拿我自己的命去賭的?!?/br> 這一番話才總算是安撫住了安墨。安墨點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然后她又很快輕松起來,收拾好飯桌后樂顛顛拎著食盒出去了。 安墨一走,李瑜就來了。 他坐在花宜姝面前,眼神幽幽地盯著她,那目光寒涼滲人,幾乎讓人以為他對花宜姝起了殺心。 李瑜緩緩道:“你和她,似乎很好?” 【朕遠遠就瞧見你們兩個抱在一起,你還摟著她,你還貼著她耳朵說話!你變了!你以前都沒有對朕這樣過!】 花宜姝:…… 她問候了一番天子的病情。 李瑜冷著一張臉,“不必憂心,已經全好了?!?/br> 【朕為了趕來救你!朕強撐著跑過來!朕害怕你出事,擔心得不得了!結果你竟然又掰開朕的手跑掉!你是不是真的變心了?】 【才一個晚上而已,你昨夜都不陪著朕睡!你這個負心人!】 花宜姝:……奶奶個棒槌,你昨晚不是昏過去了嗎? 要不是聽著他一句又一句的控訴,花宜姝壓根看不出這人表面冷漠其實心里已經氣呼呼成了個河豚。 她心里偷偷笑了起來,表面卻還是一派正經,“陛下昨夜突然昏過去,實在嚇人,妾身恐怕您還未好全,還是讓妾身細細為您看看?!彼郎惤死铊ぁ?/br> 李瑜抿唇微微側開臉,滿臉不高興。 【你又不是大夫,你要如何看?】 下一刻,啵的一聲,花宜姝踮起腳在李瑜臉上親了一口。 這一下把李瑜親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低頭盯著她看,對上花宜姝笑盈盈的回視。他仿佛被燙了一樣,忽然轉身,“朕還有公務?!?/br> 話畢他腳下打顫地離開了,背過身一邊走,一邊悄悄用舌尖去頂被親吻過的地方。 頂了一下,又頂一下。 【嘻嘻嘻嘻……】 第42章 沐浴,朕被騙了? 沔州刺史何任山正在慶安縣視察秋收。 這些年他在政務上倒算是勤勉, 只可惜才華有限,沔州的人口一直增長得不多,好在今年風調雨順, 糧食長得不錯, 糧稅收上去后,又能算他一筆政績。 親自盯著一袋袋糧食入倉登記,何任山心情頗佳, 忙活過這一趟,下半年就能清閑許多了。 心情松懈下來的何任山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次日他還沒清醒,房門就被砰砰敲響了,來人不是他帶來慶安縣的下屬,而是那個他兒子的護衛(wèi),此時本該待在州城的武成行! “你這是怎么了?”何任山驚訝地看著他。 武成行原本在宣州開了一家鏢局,因為弄丟了貴重的鏢物, 又不肯出錢賠付,被那商人帶人砸了整個鏢局, 還將此事大加宣揚, 讓武成行再也接不了鏢賺不著錢, 被斷了財路,武成行實在氣不過,上門去打了那商人, 險些將人給打死。后來實在過不下去,經人引薦入了何任山的眼,何任山見他行事歲雖然魯莽,但武藝確實高強,便幫他賠了銀錢, 讓他保護自己兒子。 在何任山的印象里,向來只有武成行打別人的份,從來沒有見過武成行這副樣子。此時這人滿身風塵頭發(fā)散亂,臉上還有被打出來的青腫瘀傷,衣服上還有幾個腳印! 何任山心里就是一突,“我兒子呢?出事了?” 武成行忙將州城的事掐頭去尾挑著說了?!吧贍敾氐姐嬷莶艣]兩日,就被一伙賊人盯上了,那些賊人膽大至極,不僅無緣無故將少爺打了一頓,還打傷了去給少爺主持公道的差役。少爺以為這些人來頭很大不敢招惹,誰成想昨個夜里那伙人就闖入了家里,將所有人都打了綁了,連少爺也被他們劫持了!” 何任山聞言大驚,不敢置信。 武成行繼續(xù)道:“大人,那伙人有上百人,個個都是好手,還有上等武器,小人實在不是對手,拼了命才跑出來給您報信,您趕緊點兵去救救少爺吧!” 武成行這一番話說下來,已經在何任山心里勾勒出了一伙目無法紀、燒殺搶掠的馬賊惡徒形象,對付這種江湖草莽,必須以強橫兵力才能將他們鎮(zhèn)壓。 何楚文畢竟是他的獨子,更何況沔州商貿繁榮,若是被賊匪沾手,何任山這個沔州刺史可是難辭其咎!何任山心急如焚,立刻點了上千人馬趕回州城。 到了州城已經是當日晌午,何任山原本以為這伙人連刺史府都敢冒犯,背后必定不止這么點人,他甚至已經準備好即將見到沔州城被反賊占據(jù)的場面了,誰料回了沔州一看,城門大大敞開著,附近人來人往,壓根不似被匪類占據(jù)的模樣。 莫非那伙賊人當真只是來找自家麻煩的?可不該??!城內府衙以及其他官吏兵丁怎么會沒有半點反應? 何任山小心地騎馬進城,城門口的守兵見是刺史大人回來,紛紛舔著臉諂媚恭迎,何任山認得出這些人,也沒有被替換。 這個時候,何任山心里已經覺察到不對勁了,他開始懷疑武成行那番話里有水分,但武成行沒道理這么做,這對他有什么好處? 莫非那伙人其實不是武成行口中的匪類,而是兒子在外邊得罪的什么貴人,然后昨夜被對方打上門來找麻煩? 何任山有些惱怒,即便對方當真有些來頭,即便他的兒子當真不慎得罪了對方,也不該如此無禮地上門挑釁!不知是哪一家混不吝的后輩,待他抓到了人,定要上門討要個說法! 帶著滿腔怒氣,何任山領著身后上千人馬進了城直奔刺史府。 何府大門此時大大敞開著,門口沒有任何人守著,何任山沉著臉帶人進去,一路過去沒見到任何一個陌生人,只有被捆了滿地的家仆哀嚎叫喊。 “大人,他們沒有走!就在正院里頭!” “他們把少爺關起來了!” “他們將這家里當做了自己的地盤,正不要臉地煮飯吃喝哩!” 聽著這些人的訴苦告狀,何任山心頭怒火越積越高,三步并兩步走進正院里頭,他倒要瞧瞧是那個不要臉面的! 然而一進正院,何任山面上的怒火就僵了僵。 大晌午日頭正好,照得庭院里那人纖毫畢現(xiàn)。 他一側頭,看見何任山,先是驚訝地一揚眉,然后便笑了起來,“原來是何刺史回來了。刺史昨日還在慶安縣點糧,這會兒就趕到了州城,當真跑得比箭還快啊!” 何任山呆了半晌,才找回聲音,“張公子,你怎么會在這兒?” 身后武成行的聲音響起,“大人,這就是那群人的頭頭,昨夜就是他抓了少爺!您趕緊……” 在武成行的心里,這整個沔州能有誰比自家大人勢大?聽見何任山稱呼對方“張公子”他渾不在意。 然而武成行接下來的話卻被何任山打斷了。 “閉嘴!”何任山嚴厲的口吻將武成行嚇了一跳,見自家老爺面色嚴峻,他這顆魯莽的武夫腦子終于意識到不對,悄悄退后不敢再開口了。 庭院里曬太陽的這名青年正是張達先。 他是老國公最寶貝的孫子,去年何任山進京述職時才見過他幾面,老國公如今只有一個領俸祿的虛銜,可他還有好幾個兒子,其中一個,也就是張達先的父親,如今是吏部尚書。 說句直白的,何任山的升遷考核還要看張達先他爹的意思。 原來兒子竟得罪了這么個人物! 何任山心頭一緊,緊接著又是一松。 還好,事情不算太糟。張達先雖然身份貴重,卻也還是個小輩,更何況這次是他魯莽在先,就算自家兒子做了再如何過分的事,錯的也是張達先。帶著人馬兵器擅闖刺史府傷人、還劫持刺史公子,這事兒真要計較起來,可不是小事,哪怕他張家權勢滔天,也得低頭向他認錯。 思及此,何任山甚至有些得意起來。張家仗著有天恩在,這么多年來不知有多氣焰囂張,可惜出了個敗壞門風的小輩,哈哈哈…… 何任山心內笑了一陣,然而沒等他出口責備這不知輕重的后輩,他臉上心里的笑就都停了。 只見張達先一邊抬手示意他往里走,一邊滿臉幸災樂禍,“何刺史還是先別笑了,令公子這回可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犯了了不得的罪過?!?/br> 何任山神情驀然僵住,張達先這是什么意思?難道自己兒子得罪的不是他?而且聽他這話里意思,里頭還有大人物在? 跟張達先在一塊,還被他稱為“了不得人物”的,是什么人?是張家握有實權的那幾人,是軍中哪位大將?還是…… 不打緊,無論是什么人,他占理在先。他有話可說! 更深的何任山沒有去想,也不敢去想。 他心想自家兒子那副德行,他能得罪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定然是張家這小子不知輕重在嚇唬他,他堂堂沔州刺史,不能被一個無官無職的勛貴子弟嚇唬住。 吃了消息不靈通的虧,何任山還不知張達先如今是什么職位,只以為這勛貴子弟游山玩水跑到沔州地界來。等他和張達先走進正堂,看清堂內那人的臉時,何任山腦子一片空白,驚得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陛……陛下,微臣何任山拜見……陛下?!?/br> “放開我,放開!我爹回來了!我爹不會放過你們的!” 正在這時,正院外傳來何楚文的聲音,何任山暗叫不好,正要請罪,忽見兩個護衛(wèi)扭送了一個女子進來,仔細一看那眉眼,不就是他兒子? 他越發(fā)心驚,天子什么時候來的沔州?他竟沒得到半分消息?兒子又是如何得罪了陛下,不但被打得一副凄慘樣,還要裹上女裝來折辱他? 何任山此時心里埋怨極了這個兒子,偏生他還不安分,竟然對著他說:“爹你也被這伙賊人抓了?” “閉嘴!” 何任山一聲怒喝叫何楚文呆了呆,他看著跪在地上神態(tài)恭敬全然不像被賊人脅迫的父親,突然明白了什么,面上最后一點血色也丟了干凈,再不敢叫囂放肆,被龍武衛(wèi)踢著跪下也吃痛忍著,只一雙眼睛還在四處亂轉。 這時,立在天子身邊的副統(tǒng)領開始宣讀何楚文犯下的罪過。 欺男霸女已經是尋常,還有勾結商戶剝削百姓、收受賄賂買兇殺人、暗中拐賣人口等等,一條條一件件觸目驚心駭人聽聞! 尋常人犯下其中一條已經是罪大惡極,而何楚文是一條接一條,什么喪良心就干什么,簡直五毒俱全不配為人。更何況隨著副統(tǒng)領念誦,還有一干人證物證同謀從犯等等被帶上來,滿滿當當擠了一庭院。 何任山眼神慚愧,在周圍那些龍武衛(wèi)的目光下更是無地自容,恨不得尋個洞鉆進去。 而何楚文還在旁邊不知所謂地喊他救命,“爹,你救救我,還有舅父,你趕快給舅父去信,叫他派人來……” 啪!何任山扇了他一巴掌,然后他立刻拜道:“陛下,微臣這些年忙于政務,對這逆子疏于管教,他做的那些事,微臣根本一無所知啊!” 聽見“陛下”這兩個字,何楚文瞪大眼睛,目光呆滯。 天子坐于堂上,容色淡漠一如往常,那雙狹長的眼眸里還是一貫的冷淡,若是從前,何任山是不敢直視天顏的,但此時他焦急到了極點,一時竟忘了這點,呆呆盯著天子看,盼望天子能看在他政績尚佳的份上從輕處置。 天子卻并不理會他,手上抱著一小盆紅珊瑚,正在細細觀看。 難道天子喜愛這種東西?何任山剛剛冒出這個念頭,卻聽天子冷淡的聲音響起,“據(jù)朕所知,這么一小盆紅珊瑚,市價便要五百兩。你宅子里還有一株十倍大的,少說值十幾萬兩,就放置在庭院內?!彼S手將這小盆紅珊瑚丟在案幾上,“沔州刺史,你一年俸祿是多少?” 何任山肩膀一塌,眼神灰敗,再沒有了狡辯的借口。 哪個做官的不貪?水至清則無魚,當官的要是不貪,就靠那么點俸祿養(yǎng)活一大家子都夠嗆。他自己不貪,他兒子貪了也是一樣,因此對于兒子搬回家的金銀珠寶,他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他一直以為兒子私底下也就做些收受賄賂的小事,哪里想到是這樣殺頭的大罪!還牽連自己官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