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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南只覺腦袋越發(fā)昏沉,要裂開了一般。 她弓著身子,宛如驚弓之鳥,忽然很想離開這里,離開寧白身邊。 但此刻……蘇南卻不得不繼續(xù)坐在這里。 “本來,文清安作為吏部尚書,若他能安分守己,我也不會對他做什么,可偏偏要與我為敵,成為四皇子的黨羽,阿姐……” 文清安放下酒杯,拂袖起身,走至蘇南身后輕扶她肩膀,歪著腦袋湊近她纖細的脖子,張口:“我如何能放過他?” 熱息和酒氣一寸寸地滑過她肌膚,殘忍灼燒,但身后之人說出的話卻冰冷寒涼,盡顯陰鷙殘忍。 “這件案子性質(zhì)惡劣,牽涉甚廣,文清安雖不是犯人,但我是主審,又是皇子,阿姐,你說,若我想要從中作梗無中生有,或是將白變成黑,是不是一件極容易的事情?” “或者說,殺人……本就是一件極容易的事情?!?/br> 他愉悅勾唇,又笑了,還沾著血跡的唇咬著蘇南耳垂,肆虐一番后又輕描淡寫道,“阿姐,你說是嗎?” 他輕飄飄的幾句話對蘇南來說卻無異于當頭一擊,她呆愣許久,甚至沒有察覺到耳垂處的潮濕,雙手抱著胳膊發(fā)抖,發(fā)髻上金色的蝴蝶珠釵搖搖晃晃,好似蝴蝶振翅。 “你不覺得這手段很骯臟嗎?”蘇南啞著聲音問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劍拔弩張地和他對峙了。 “骯臟?奪嫡之爭歷來如此,弒父殺兄都是尋常手段,何來骯臟之說?”寧白譏諷一笑。 蘇南沒辦法了,她現(xiàn)在想不出任何辦法,或許說,在他的皇子地位和權勢面前,她根本毫無辦法。 只能求他。 求他放過文清安。 抱著最后一點期望,蘇南開口說道: “阿白,我求你好不好,你曾經(jīng)那么善良那么乖巧,你不要做這樣的事情好不好?而且,我們一起長大,是感情深厚的姐弟不是嗎,為什么就非要弄成今天這副局面呢?”蘇南哭得梨花帶雨,“你能不能放過文清安,不要……不要害他……” “事到如今,阿姐還以為自己在我心中的分量很重嗎?”寧白嗤笑。 這話被他如此直白說出,蘇南像是突然被扇了一耳光,臉瞬間發(fā)燙,耳朵脖子漸漸燒紅。 “阿姐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睂幇椎穆曇糨p而殘忍,毫不留情道,“當初你像丟棄一條狗一樣地丟棄我,現(xiàn)今,你為何以為本王對你還會有幾分憐惜?會為了你而改變奪嫡謀劃,放過他這個吏部尚書?” 蘇南黯然地垂下眸子,寧白站在她身側,可以清楚地看到有晶瑩自她眼尾滴落,在她手背暈處細碎水光。 蘇南很久都未再說話,寧白收回余光,繼續(xù)低聲道:“不過,阿姐長了這樣一張臉,要是自薦枕席,本王也可以勉為其難地接受,考慮一下放過文清安,讓他能在此次科舉舞弊案中全身而退,否則——” “他只有一死,你信嗎?” “自薦枕席?”蘇南的眸子愈發(fā)潮濕,茫然對上寧白的眼睛,“你在說什么?” “說什么……”寧白漆黑的眼瞳盯著蘇南,眼尾揚起,“就是和我睡,同我纏綿歡|愛,行魚水之歡,阿姐明白了嗎?” 他說的如此風輕云淡,似是絲毫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 且,下一刻,他面無變情地輕撫她唇,冰冷指尖劃過她下顎,后至雪白脆弱的喉管,輕巧握住。 他握住了蘇南纖細瑩白的脖子。 像是在握一塊美玉。 都是如此得易碎。 全在他掌握之下。 脖子驀地被他輕柔掐住,撫摸,他手指的冰冷觸感令蘇南噤若寒蟬,她嗚咽聲都不敢發(fā)出,貝齒咬著紅唇,盈盈杏眸里映著一泓泓凄涼秋水。 寧白現(xiàn)在所說的每一件事都在突破她的心底防線,給她羞辱,讓她驚懼,令她崩潰。 蘇南把他當親人,他卻毫無不忍地瘋狂踐踏這姐弟關系,親她吻她羞辱她,如今還要拿她夫君來威脅她,讓她同他做那荒唐不堪的事情。 怎么可能? 不可能。 “我已經(jīng)是別人的妻子了?!碧K南牙齒發(fā)顫。 “我知道?!睂幇茁唤?jīng)心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你說那又如何?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蘇南被他折磨得要瘋了,她也顧不得寧白還在掐她脖子,抹了一把眼淚后忽然站起推開他,臉全紅了,喊著:“你這個瘋子!我不會陪你發(fā)瘋的!” “看來阿姐并不愛他。”寧白平靜看著蘇南走到離他很遠的地方,忽然說了這么一句。 蘇南倏地頓了下,后握拳反駁他:“這和愛不愛沒關系,我不會讓你羞辱我的,不會讓你把我拉下深淵的,寧白?!?/br> “我不會的,不會的……” 蘇南哭腔深重,一邊喃喃一邊往后退著遠離寧白。 到最后,她終于出了這亭子,遠離了這讓她窒息的的深淵。 寧白沒去追,一雙黑眸沉沉,目光陰冷又瘋狂地盯著她離去的方向, 像是野獸在盯自己的獵物,蟄伏黑暗,最后……一口吃掉。 良久,寧白收回目光,唇齒間還殘留著她的血和粘膩。 “你會回來找我的,阿姐。” 他輕笑低語,在這四下死寂的夜里,這笑聲格外幽冷,令人膽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