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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水師筆記 第63節(jié)

    我看著框子來到雞蛋。個特別打,我一看就知道不是我家,我心里亂的很,我跟我娘說:“你數(shù)數(shù),咱家雞蛋少沒有,這頭耗子是來送禮來的,你居然給打死了?”

    我娘聽了不信,就趕緊數(shù)數(shù)框子里的雞蛋。但是這么一數(shù),傻眼了,里面的雞蛋不但沒少,反而多了一個,我娘看著地上的耗子,有些慌里慌張的,我沒跟我娘說她差點把她孫子都給害死了,我趕緊去芙蓉的屋子。安頓他們娘兩。

    這一夜過的特別煎熬,我一直守著沒睡覺,孩子一開始沒哭,但是到了后半夜他哭起來了,而且這一哭就沒停下來,頭上腫了一個大包,皮膚上的疙瘩也起來了,就像是之前我中的蠱一樣,疙疙瘩瘩的,都是紅點子。

    我娘也守了一夜,在胡半仙爺爺?shù)撵`位前不停的磕頭,求他保佑,我也急的沒辦法,芙蓉也跟著哭,這孩子不論是怎么哄都不睡覺,哭的嗓子都啞了,好幾次都背過去了,我心腸硬不起,不敢去救我這娃,都是閻六給救的,只是最后閻六跟我說:“胡三,這娃腦子上的包估摸著是消不下去了,摔那一下厲害,要是腦子積水了,估摸著活不過滿月。”

    我聽著就揪心,雖然閻六的話說的不好聽,但是卻是實話,所謂關(guān)心則亂,這個時候我一點主意都沒有,芙蓉也哭的眼睛腫。

    這到了早上五六點鐘,我老丈人跟老丈母娘就來了,兩人來的時候還挺高興,但是一看他那外孫,兩人也哭喪起來了。

    我老丈母娘抱著孩子,臉色憂愁的很,他在我身邊轉(zhuǎn)悠了好幾圈,好像想跟我說什么,但是又有很多顧忌的,直到懷里的孩子又哭的背過了氣,我老丈母娘才跟我說:“三。你趕緊抱著孩子去九龍村找九爺,他能救這孩子?!?/br>
    我一聽“九爺”這兩個,腦子里像是被雷劈了一樣,頓時靈光了起來,趕緊裹著孩子,讓閻六去借了馬車,我倆坐著馬車就朝九龍村去了。

    到了九龍村,我直奔九爺?shù)莫氶T小院。我一開門,就看著那老頭靠著墻角,曬著太陽,我進(jìn)了門,他睜開眼,對我看了一眼,笑瞇瞇的說:“來了?”

    我心里奇的很,好像他早就知道我會來一樣,我知道九爺是個奇人,那次來九龍村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只是一時間忙的忘了這么一個奇人,不敢這個時候我也沒工夫跟他客氣了,我說:“九爺,您老神機(jī)妙算,既然算到了我會來,那您就出手吧,我這孩子指望著你呢?!?/br>
    九爺瞇著眼,把從袖窟窿里的手拿出來,摸了摸孩子頭上的鼓包,又看了看他身上的紅斑,臉色嚴(yán)峻的很,九爺站了起來,手里拄著拐杖,把孩子接過來。我看著他的褲管子,居然有一條是空的,我心里就訝異的很。

    九爺跟我說:“你在外面點香敬神,我不叫你,你別進(jìn)來,否則我跟他的小命都沒了。”

    我聽著就點頭,趕緊讓閻六把板車上的馬給拉走,拿著板車做祭臺,我把香爐給拿出來,倒扣在祭臺上,點了九柱香,分四面八方,這香被稱為頌天香。

    我點香成九宮八卦法,即神面南座北,象八卦九宮奇門井字格,中間中宮三支香。點完之后,有再外圍八方點了12支香代表十二地支十二節(jié)氣十二年。

    這是在跟老天求個十二年的陽壽,我皺起了眉頭,看著老天給不給我這個機(jī)會,這叫看香斷命,道家有講究的,也就是把整把香看成一個圓,先分出四季、月份、六親、五行生克,然后找主香天、人、地三條香路是否完整,看在其它宮位上所顯示的信息的生克可斷吉兇,凡是克主香或被主香所生的為兇,凡是主香克宮的或是宮生主香的為吉。

    香還算完整,打比賽股香多數(shù)向坤方歪,我心里亂如麻,這代代表會有意外發(fā)生,我看著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情況,我想進(jìn)去看看,但是又想起來之前九爺?shù)姆愿?,我又不能進(jìn)去,只好在外面轉(zhuǎn)悠著。

    這么一轉(zhuǎn)悠就是三個時辰,從早晨轉(zhuǎn)悠到下午,九爺一直都沒出來,閻六倒是鎮(zhèn)定,一直在護(hù)香,不讓香滅了。

    我等了許久,還是不見人出來,就心急如焚,探著腦袋,抬頭看著天上,已經(jīng)天黑了,而且刮起了風(fēng),我約摸著要下雨,趕緊跟閻六找來雨棚,把祭臺給護(hù)住,這布,剛蓋好,就見天上掉了雨點,我兩站在雨棚里,左等右等。

    到了晚上子時,我整個人都等的有些麻木了,天上打雷才把我給驚醒,這個時候進(jìn)來一個人,穿著一身黑衣服,他一進(jìn)門就朝著祭臺來了,閻六瞇著眼,對我說:“黑爺來了?!?/br>
    我一聽,心里一驚。揉了揉眼睛,看著那穿著中山裝的人,一身黑衣服,他走了過來,伸出手,拿出兩個大元寶給我,對我笑瞇瞇的,我沒接。他突然板起臉來了,伸出手就拿著一根棍子,朝著我的門面就砸了過來,當(dāng)真是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我見著也不虛他,抽出尋龍尺,一拐子就抽了過去,這一棍子砸到了我的腦袋,那一尋龍尺也戳到了他的臉面,我腦袋昏昏沉沉的,當(dāng)睜開眼睛的時候,那人已經(jīng)不見了,就看著地上有兩個金元寶,但是卻是紙扎的。

    我心里一陣?yán)浜?,這人難道是那黑常爺“死無救”,我想著呢。就看著門口又進(jìn)來一個穿著白衣服的人,那一身衣服煞白,煞白的,那人的臉也煞白煞白的,他一進(jìn)門,就拿著元寶砸我。

    我被砸的渾身抖疼,元寶掉在地上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音,那銀子的光照的我眼暈。這都是真金白銀啊,閻六受不住誘惑就彎身去撿,那穿白衣服的人看的眉開眼笑,但是稍后就生氣了,以為我沒有彎腰去撿,我知道只要我一彎腰,閉了眼,他就能過了仙家的香堂,我家的孩子肯定就被他給帶走了。

    所以不管這個人咋拿元寶砸我,我就是不彎腰,我就瞪著他,不一會,我就感覺我被元寶給淹沒了,但是我就是不動,守著香堂,過了寅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我才看著那穿白衣服的人走了,我心里松了口氣,看著閻六還在地上趴著在撿元寶,我就踢了他一腳,閻六醒了過來,揉了揉眼,一看自己手里的元寶居然都成了石頭,氣的他往地上一丟罵了一句果然是“無常!”

    這時候我聽著屋子里面?zhèn)鱽砹丝人月?,我家娃子的哭喊聲也沒了,我就知道事成了,趕緊就要進(jìn)去,但是閻六一把給我拉住,罵了一句:“你想害死九爺?說了不叫你別進(jìn)去,你要是現(xiàn)在進(jìn)去,九爺來不及收魂歸竅。你兒子是活了,但是人家九爺肯定會死?!?/br>
    我聽了,心里一陣后怕的,倒是忘了這茬,于是我又停下了腳步,站在門口繼續(xù)等,這一等又是兩個時辰,一直等到辰時我才聽到九爺喊我。

    “進(jìn)來吧。”

    我聽著九爺?shù)穆?,歡天喜地的,趕緊就跑了進(jìn)去,一進(jìn)門,我就聞到了一股腥臊的氣,我看著九爺一只腿盤坐在炕上,在炕上一個祭臺,我孩子就在上面,在祭臺上面擺了十二只碗。里面燒著煤油,我心里就高興了,我孩子有救了。

    九爺咳嗽了一聲,跟我說:“胎里帶煞本無命,我給他借了十二載陽壽,在多也沒有了,過了十二歲,我要是活著,你還來找我,我給他找替身,我要是死了,就看你自己的咯?!?/br>
    我聽著就笑了,十二載陽壽雖然不多,但是足夠了,但是后面要找替身就有點難了,于是我跟九爺說:“九爺,您老長命百歲?!?/br>
    九爺聽了哈哈大笑,但是稍后就嚴(yán)肅起來了,跟我說了這么一句話,“陽壽好借,蠱毒難解,還是你的罪哦?!?/br>
    我一聽心里就知道完了,果然是“蠱毒”!

    第一百二十六章 黃三刀

    九爺?shù)脑捪袷且慌铔鏊疂苍谖业念^上,我問九爺:“你是怎么知道的?”

    九爺跟我說了這么一句話“拿坐墳是我家老祖宗造的,我跟我的祖先一樣,都世世代代的守著那坐墳,里面有什么,我們比什么人都清楚。”

    我聽了之后,心里非常震驚,我知道九爺是個奇人,但是沒想到他居然有這樣的身世,當(dāng)年叛逃的明朝的欽天監(jiān)到努爾哈赤身邊的那位風(fēng)水師,居然是九爺?shù)南热恕?/br>
    我看著九爺斷了的那條腿,我知道他是個有故事的人,但是我沒有想要去了解他的身世,因為他把自己隱藏在這個鄉(xiāng)村里,我就知道他不想回憶到以前的事,我就問:“九爺,你老高人,能把俺孩子身上的蠱毒給解了嗎?”

    九爺搖頭,跟我說:“解鈴還須系鈴人!”

    九爺?shù)脑捵屛矣行┎唤猓裁唇薪忖忂€須系鈴人?我真的不懂,但是似乎又懂,我問九爺:“白老山那座墳里面的女人是不是葉赫老女身邊的那位大薩滿?”

    九爺搖頭,跟我說:“他是個奇人,用了替身。努爾哈赤都抓不到她,所以詛咒才會一直在,只有找到他,你們猜能真正的自由?!?/br>
    我心里很慌張,我問:“他在哪里?”

    九爺有些累了,閉上眼睛,靠在炕上的窗戶邊上,跟我說:“漠北!”

    “漠北?”

    我沒有再糾結(jié)這件事。而是占時先放下,我抱著我的孩子回了家,臨走的時候九爺給了孩子一個名,叫丑大,雖然我心里很不高興,但是我還是應(yīng)了這個名字,孩子的身上都是疙疙瘩瘩的,而且頭上有個大包,真的很丑,但愿他長大以后能變了樣子。

    九爺用了什么法子救了丑大,我也不去追究,高人自有高招,我?guī)е⒆踊丶乙呀?jīng)是第二天了,回家的時候,全家人都在等著,芙蓉顯得很憔悴。見我把孩子好好的抱回去,她才放心的睡那么一覺,她把孩子給摟著睡,誰都不讓碰,就連我也不給碰,真是護(hù)犢子。

    孩子的事暫且放著,我不知道他身上的蠱毒什么時候會發(fā)作,但是九爺給求了十二年的陽壽,所以我知道這十二年內(nèi)應(yīng)該會沒事,所以走一步看一步。

    我還是忙我該忙的事,孩子滿月酒我請了些人,都是自家人,王紅跑不了,雷六啊貴都來了,我給五哥送了信,但是回信的人說他在東??疾?,沒送到,我有些無奈,大白湖的那邊我也給送了信,人也來了,烏喇河的漁潢村也來人了。

    這些人都是我熟悉的人,孩子滿月一起吃酒,高興高興,來的人也都帶了雞蛋,我沒讓他們隨禮。

    吃飯前,都去看孩子,每個人看了都說丑的很,但是他們越這么說,我也越是不放在心上,男娃丑點沒關(guān)系。

    滿月酒這天,中午開席,做席的是我老丈人,殺了一頭豬,砍了半頭?;貋?,燒了一桌上席菜,吃的熱火朝天。

    我跟雷六還有王紅他們喝酒喝的厲害,這天高興,放開了喝,雷六跟我說羨慕,讓我趕緊給他把那小妮子的事給辦了,我說一定。

    但是王紅卻是愁眉苦臉的,他跟我走一個酒,跟我說:“胡三,你他娘的可是把我給坑慘了,我那老丈人現(xiàn)在是一屁股債,錢賠的精光,這就差賣宅子還債了?!?/br>
    我聽了就搖頭,我跟王紅說:“那之前我就說周泰有敗財?shù)倪\勢。難道你沒在邊上聽著?”

    王紅一拍手,罵了一句:“我他娘的那知道你狗日的說的那么準(zhǔn)呢?這一個月的功夫,老子上個月還溫柔鄉(xiāng)呢,這個月就是窮光蛋了,尿性?!?/br>
    閻六嘴角裂開笑了一下,跟王紅說:“你這賴人沒這個命?!?/br>
    王紅踹了閻六一腳,很生氣,但是閻六特高興??粗跫t不如意,他倒是想跟王紅喝一個,兩人也是隨性,就干了一大碗。

    這時候那王紅把碗一放,滿臉的發(fā)愁,他好像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來,跟我說:“胡三,你可記得那頭大馬猴了?”

    我一聽大馬猴,就想起來了,我居然把那頭大馬猴給忘了,我說:“咋?又鬧事了?”

    王紅把碗給我碰了一下,直勾勾的跟我說:“入冬的時候,那大馬猴進(jìn)了村子,怪的很,那都不去,就來我家里,狗日的,他娘的盯上了我小妹,大冬天的洗澡躲在房梁上欲行不軌,被我一榔頭給打跑了,但是卻被那小娘皮給我罵了一頓,愣是說我在偷看她洗澡,我這冤枉的哦?!?/br>
    我聽著王紅訴苦的話就笑了,我說:“是不是你偷看了?”

    王紅一聽就板著臉。罵我:“你狗日的說啥呢?我是那種人嗎?我小姨子我能偷看嗎?”

    我聽了臉色也板起來了,我問:“你要是沒去偷看,你知道那大馬猴躲房梁上的?”

    王紅一聽腦子大概是別住了,居然沒說話,過了一會,他不好意思的跟我說:“那什么,我去修房頂來著,真的,我真的去修房頂,一開瓦,就太娘的看著那頭大馬猴在房梁趴著呢?!?/br>
    王紅的話把所有人都給逗樂了,弄的他自己面紅耳赤的,不過稍后他就正兒八經(jīng)的跟我說:“胡三,我跟你說正事呢,那天晚上之后,二龍村死人了。又是有人心窩子被掏空了,都說是大馬猴干的,就找了一幫人去山上抓大馬猴子,最后你猜怎么著?”

    我聽著來了興趣,我問:“抓著了?”

    王紅一口干掉碗里的酒,跟我小聲的說:“沒抓到,但是找了一個大墳,那些人偷偷的把墳給掘開了,把里面的東西都給瓜分了,據(jù)說有不少好東西,可惜,老子那天被鎖在家里沒去成?!?/br>
    我聽著王紅的話,就拍拍他的肩膀,我跟王紅說:“死人的錢我從來都不拿,你沒去拿說不定是你的運氣。”

    王紅呸了我一口,但是卻跟我小聲的說:“你倒是說的對了。我聽說那天去逮大馬猴的人,回來之后都得了怪病,上吐下瀉,特別是那帶頭開棺材的人,聽說更慘,身上長毛,嘴角抽搐,像是得了風(fēng)。”

    我聽了就笑了。死人的錢那這么好得?棺材里面的尸體長久之后必然有尸氣,你貿(mào)然打開不得怪病才怪呢。

    滿月酒我們喝的開心,晚上我醉醺醺的送走了客人,倒在炕上就睡了。

    第二天下了大雪,雷六讓阿貴推著板車,上面都是送人的禮物,雞鴨一對,豬屁股一副,馃子十包,這都是咱們?nèi)ハ嚅T頭必須帶的東西。

    答應(yīng)了雷六的事肯定是要辦的,我跟雷六就套了驢車出了門。

    這姑娘家聽說在我們龍口村五十多里外的黃皮坡,在黃皮坡下面有一個黃皮村,這個村里的人都姓黃,據(jù)說當(dāng)年這里出了一頭成了仙的黃皮子,村子因此而得名。

    我們早走的路,到的也早。這黃皮村特別窮,農(nóng)家的院子都破敗的很,而且有的房子都是空的,年久失修之后,墻土都散了,老槐樹的門也泛著陰,尚明都是霉,路道上種的都是老槐樹。走著道感覺有點陰森森的。

    到了村,雷六找到了那托人給他說媒的人家,這家倒是挺富有的,我站在門口,看著那房子,居然是青瓦的頂,紅磚的院,還有大紅燈籠高高掛的門,我看著就稀罕,我問雷六:“你確定是這家?”

    雷六也稀罕,跟我說:“就是這家,這老頭以前是個老地主,挺有錢的,聽說那年鬧四舊的時候,他們一家?guī)е疸y財寶躲進(jìn)了深山老林里,躲了這么一劫,在山里面住了二十幾年才出來,不過也就剩下他們爺倆了,這老頭年紀(jì)大了,想給他閨女找個歸宿,大概是我雷六的名聲大,這老頭不想自己閨女被欺負(fù),所以就找我了。”

    我聽著雷六的話,知道他還有點小得意。我就沒多說,上前讓阿貴跟他的幾個小兄弟敲門,雷六這次來相門頭沒帶幾個人,阿貴一個,還有一個叫疤子頭的小兄弟,是雷六新招來的馬仔,是個精瘦的小子,挺老實。一下車就開始張羅著搬東西,手腳勤快。

    阿貴去敲了門,敲了半天門也沒開,我們就站在外面等,十二月的天,大雪那叫一個飄啊,我們四個人站在門口,很快就被雪給沒了。雷六就讓阿貴去敲門,使勁敲了幾下,才聽到里面有個老頭的聲。

    “誰啊!”

    我聽著這聲特別嘶啞,像是嗓子被人給劃了一刀之后沒長好的感覺,過了一小會,門就開了,我看著開門的人,是個老頭,這個老頭高的很,得有一米七八的個,但是瘦,身上的皮也耷拉著,一層一層的,像是脫了毛的貓,這人看上去六七十歲,但是人精神的很。頭上也沒有白毛,頭發(fā)烏黑濃密,一點都不像是上了年紀(jì)的人。

    這人穿著粗布麻衣,大冬天的就穿著一個單褂就出來了,看著我們臉上也沒點笑,板的很,見了雷六就說:“噢,是你上門來了。我還尋思著等日子晴了就去龍口村找你呢,進(jìn)來進(jìn)來。”

    說著話,就把我們都迎了進(jìn)去,我跟雷六進(jìn)了門,阿貴跟疤瘌頭把東西給抬進(jìn)來,我們一進(jìn)院子,才知道里面大著呢,青石道,六間房,后面帶著養(yǎng)花小院,這擱我們千山算是大戶了,只是院子里的味有點難聞,腥臊的很,我尋思著估摸是太長時間沒人住了,所以有點味。

    進(jìn)了客廳,太師椅兩邊擺。高堂之上東北老仙家桌上供,胡家老太奶,常家老爺子,黃家老三爺在下,上面供奉著四大金剛,八大神佛,看來這個老頭還是個心誠的人。

    進(jìn)門我就問:“老爺子高姓大名貴庚啊?”

    老頭對我一笑,說了一句話:“賤名黃三刀,今年六十八!”

    “黃三刀?”我一聽這名,心里咋覺得別扭呢?還有人叫黃三刀?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吱呀酒

    我問老頭:“三刀是號,還是真名?”

    老頭笑了一下,跟我說:“真名,鄉(xiāng)野莽夫那里還有什么號?先生高姓大名?”

    我聽著趕緊謙虛的說:“賤名胡三,今天是來給我這位結(jié)拜老大哥相門頭的,見一見你家閨女,合一合八字若是八字對了,咱們也就把這門親事給定了,了了你老的心愿?!?/br>
    黃三刀一聽,就拍了拍桌子,跟我說:“早聽說要請先生來,我就讓我的閨女在家等著呢,媚兒,出來。見見先生?!?/br>
    我聽著話,就看著后堂的屋走出來一個女人,這女人一出來,我就覺得怪了,尖嘴猴腮的,倒是長的不美麗,身子骨也纖細(xì)的很,那腰肢像是個螞蟻的腰一樣,走路的時候一扭一捏,倒是勾人,一雙眼睛吊著眉毛,眼睛狐媚的很,看上去怪的很。

    說不上漂亮,但是風(fēng)情萬種,這當(dāng)真不像是一個深閨家里的女娃子。

    我就問黃三刀:“可有生辰八字?”

    黃三刀搖頭,跟我說:“約摸著得有十八九年了吧,那年紅衛(wèi)兵來我家里抄家,我?guī)е疸y細(xì)軟去了黃皮坡,在里面避難,這一躲就不知道時日,生她的時候也沒算日子。所以你要說生辰八字,我還真拿不出來。”

    我聽了就稀罕,我說:“這些年您老就在山里躲著?從來沒有下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