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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問。 江洋沉默。 “說話!” “也許……” “好,再見?!彪p雙轉(zhuǎn)身離去。 “等等……”江洋飛身上前,抓住了雙雙的手臂。 “你還去阿維尼翁嗎?”雙雙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怒目而視。 江洋愣住,眼睜睜看著雙雙掙脫了他,漸漸遠(yuǎn)去,瞬間淚如雨下。心里像被燦爛的日出掏空一般,看電影不是剛哭過,怎么淚水可以這么充足? 雙雙聽見哭聲,回頭喊了幾句,臉上竟也滿是淚光。 “你去找你的狗屁花房姑娘吧。雖然她沒有手機(jī),沒有社交網(wǎng)絡(luò),足不出戶,你幾乎沒怎么見過她,但你既然還是要跟她長相廝守,我成全你?!?/br> “這三天我很快樂。但我以為你會為了我改變,可你沒有。難道我要留下來跟你抱頭痛哭、求著你別走嗎?你以為我孫玉霜是這種人?” 江洋又上前兩步:“可是,你手機(jī)都沒有,一個人怎么能行?” 雙雙從包的夾層里掏出手機(jī),狠狠地晃了晃。 “你他媽真以為我是傻子?” 江洋再次愣住,這是雙雙留給他的最后一句話。雙雙法語夠用,身上有另一張房卡去取所有的行李,也有很多錢。她有十萬種方法離開他,并過得很好。 江洋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心臟似被一劍穿過,身體本應(yīng)向后倒下,卻因?yàn)閯Ρ晕赵陔p雙手中,遲遲不倒,痛成一尊風(fēng)化的雕塑。半晌,清醒一些的江洋向車上跑去,極速地開回酒店,但進(jìn)了屋,雙雙的行李已消失不見。給前臺打了電話,雙雙自己開的那間房也空空如也。江洋悔恨不已,為什么剛才不拉住雙雙。即使她語言再激烈,問題再尖銳,為什么不死皮賴臉地緊緊抓住她。只是一時(shí)失神,竟真的一切都晚了。這個小姑娘走進(jìn)自己的生活,又突然消失。開始與結(jié)束都如夢似幻,可過程中一切又那么真實(shí),像天空的一滴雨水,落在臉上,如此沁人心脾,卻最終蒸發(fā),回歸天地。江洋茫然地看向窗外,好像這樣就能在視野的某個角落找到雙雙。 勒阿弗爾除了海,還是海。 列車進(jìn)站,雙雙排隊(duì)登上了遠(yuǎn)去的列車。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希望能靠著窗戶睡個好覺。外面的世界很快就要換了。 汽車發(fā)動,江洋滿城市瘋狂地穿梭,目光穿過每一個街上的行人和商店的落地窗,搜索著習(xí)以為常的身影。 汽笛響起,雙雙把頭靠在窗上,閉上眼睛,心里同美麗而特別的勒阿弗爾告別。 屏幕亮著,江洋在手機(jī)上一遍一遍撥出雙雙的號碼,但總是打不出去,自己的號碼好像已被屏蔽。早上的晴天耗盡了勒阿弗爾的耐心,天空又飄起小雨。 “明明起得這么早,身體這么累。怎么還是睡不著?” 雙雙心里嘀咕著,順手放起了輕柔的音樂,仿佛這樣就能順利入睡: 街燈下的櫥窗 有一種落寞的溫暖 吐氣在玻璃上 畫著你的模樣 開著車漫無目的地轉(zhuǎn)彎 不知要去哪個地方 鬧區(qū)的電視墻 到底有誰在看 白楊木影子被拉長 像我對你的思念走不完 原來我從未習(xí)慣 你已不在我身旁 街道的鐵門被拉上 只剩轉(zhuǎn)角霓虹燈還在閃 這城市 的小巷 雨下一整晚 {手`機(jī)`看`小`書;77777.℃-〇-㎡} (六)ANewDay:阿維尼翁 說是要告別巴黎,無奈命運(yùn)弄人,寥寥幾日江洋竟又踏回這個燈紅酒綠的城市,只是自己的軀殼仿佛已經(jīng)腐爛掉了,雙眼疲憊而無神。 “洋,你去而復(fù)返,就是為了聊聊蘇昂?”莉亞吐出一個煙圈,空氣中彌漫著又濕又重的味道。 “不是蘇昂,是雙。你不會讀就別讀了?!苯罂嘈B連,還被二手煙狠狠嗆了一口。 “行吧。反正你講了這么一大段,一句話說就是把她弄丟了?!崩騺嘃c(diǎn)了點(diǎn)煙灰。 “差不多?!苯竽闷鹁票?,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見底。 “你愛她嗎?”莉亞也不廢話。 江洋沉默,招呼調(diào)酒師加了杯酒,直到?jīng)]借口躲避,才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喝這么多,你今晚開不了車去阿維尼翁了吧。要大半天呢。”莉亞媚眼如絲,不顧吧臺還坐著其他客人,直接一把攬上江洋的肩膀:“要不晚上來我家???” “沒心情做那些事?!苯笸崎_莉亞,語氣平淡而堅(jiān)決。 “那答案不很明顯了?!崩騺喰α诵Γ骸罢J(rèn)識蘇昂之前,你可是一直是有心情的。我不記得花房姑娘是什么阻礙?!?/br> “是雙……”江洋再次強(qiáng)調(diào),進(jìn)而一言不發(fā),繼續(xù)悶頭喝酒。巴黎古老的新橋,吉維尼靜美的花園,魯昂莊嚴(yán)的教堂,勒阿弗爾燦爛的日出……莉亞每一個問題問出,江洋腦中都倒帶般閃過一幕幕清晰的畫面。只是內(nèi)心深處,白色的花房仍站在那里,房外一片紫色的薰衣草已扎了根。 “查理五世的心臟在魯昂,我的心臟注定在阿維尼翁嗎?”江 洋心中苦笑。 “其實(shí),如果我是你……”莉亞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