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青禾好好的就好了。

    可是——

    當(dāng)柔軟的唇貼上耳朵的那一刻，為什么心里的蝴蝶卻還是會翩翩起舞呢？

    不對，蝴蝶一直都在，她們一直都在飛舞，從未消失過。

    青禾發(fā)現(xiàn)夏之夏被親吻的那只耳朵紅了，紅得就像春天里的櫻桃那樣！伴隨著臉上升騰起的熱意，夏之夏伸出一只手覆在臉頰上。緩了緩才開口道：“……嗯，我知道了?！甭曇艏?xì)若蚊吶。

    青禾的心卻跳得如同如有幾千個小人兒在里面一起擂鼓一般，但她還是選擇握住了夏之夏的手，兩個人緊緊地十指相扣著。

    她們在春日下午的教室里，無人打擾的相愛著

    22.小美人魚

    自從方娟華去世以后，青芝就跟著宋仁杰一起信天主教了。每個禮拜天他們都會去鎮(zhèn)上的教堂做“彌撒”。

    有一天在飯廳，青禾問青芝：“你以前不是最不信這些的嗎？”

    “人總是會變的?！?/br>
    青禾不解。

    “如果像我媽說的那樣，人總是會變的，那我們?yōu)槭裁从窒胍獡碛幸恍┎蛔兊臇|西呢？”

    “比如什么？”夏之夏正在給新畫的油畫上色，她的用色向來很大膽，也很有感染力。

    這是青禾一貫的看法。

    “比如愛情啊、權(quán)力什么的。”

    “……可能因為人不知道從哪里來，又要到哪里去吧，所以才會那么渴望永恒不變的東西。”

    調(diào)色盤里的顏料終于被攪勻了，但是很不幸的是灑了幾滴在白色襯衫上。

    但依舊很好看——

    很有設(shè)計感的衣擺打了一個結(jié)，露出了纖細(xì)又充滿力量感的腰線。扎好的魚骨辮垂在胸前，手腕上戴著的依舊是上個夏天向自己討來的手鏈。

    好像從來沒有看她摘下過。

    青禾在心里想著。

    “你幫我看看，這個顏色可以嗎？”夏之夏放下手中的工具，望向青禾。

    青禾站起身，才走過去，不曾想一個濕熱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

    她們親吻著，許久才分開。

    “你剛剛坐在那里，我就很想親你了?！毕闹恼f。

    青禾的臉有些紅，因為某些不可說的原因，她覺得可能等一下得去一趟洗手間。

    “嗯?！?/br>
    “沒有什么是不會變的，我們可能也會變。但是青禾，我想你知道能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和滿足。”

    唇上溫?zé)岬挠|感似乎還未散去，青禾伸出指尖停留在那里：“你不會害怕嗎？我好像總是在害怕。害怕?lián)碛?，又害怕失去?！?/br>
    “當(dāng)然會啊，可是比起恐懼，我更想要愛你。即便是你不愛我，我也會聽從內(nèi)心地去愛你，但我不會再打擾你?！?/br>
    “為什么這么會說，搞得自己好像很有戀愛經(jīng)驗的樣子?！鼻嗪逃行┥鷼饬恕?/br>
    夏之夏笑了笑，認(rèn)真地注視著青禾：“那你想聽我說什么呢？青禾?！?/br>
    她的眼睛生得太漂亮了，人也生得頂漂亮，青禾有些受不住這樣的目光，只好垂下眼眸：“沒什么想聽的。”

    夏之夏卻上前抱住了青禾：“你不要害怕，再試著多相信我一些，或者多相信你自己一些好嗎？”

    青禾嗅到了夏之夏灑在脖子處的香水味，是木質(zhì)調(diào)的香水，卻讓人意外地想起大海、陽光和沙灘，真是混亂又錯誤的通感，如同青禾此刻的心跳。

    太不對勁了！青禾覺得有些熱熱的。

    于是稍稍用力推開了夏之夏道：“我……我好像試卷還沒寫完，先回房間了?！?/br>
    青禾落荒而逃了。

    而夏之夏纖細(xì)白皙的手指落在頸側(cè)動脈處，那是剛才青禾鼻息停留過的地方?？磥斫裉斓南闼嗪毯孟癫惶矚g的樣子，那就下次試試新的！

    因為總有一款，會是青禾喜歡的，對吧？

    不過青禾倒是對香水什么的，不太有研究。因為青禾最近迷上了各種各樣的指甲油。依舊是夏仁杰和青芝去教堂做彌撒的禮拜天。

    青芝說：“冰箱里給你們留了飯菜”后就和夏仁杰匆匆出門了。

    青禾坐在床上，正認(rèn)真地給自己的腳趾涂指甲油，窗外的陽光正好，今天肯定又是一個大晴天，因此青禾有點開心，所以青禾要涂指甲油，然后趁傍晚太陽沒那么曬的時候去海邊走一走。

    有人敲了敲青禾房間的門。

    “請進(jìn)?！?/br>
    不出任何意外，當(dāng)然沒有任何意外，青禾不用抬頭就知道來的人是誰。

    “你來啦？幫我看看涂得怎么樣？”

    沒有聲音。

    于是青禾抬頭望去，卻發(fā)現(xiàn)夏之夏臉頰微紅，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腳趾。青禾有點不好意思，卻又不想表現(xiàn)出來，于是只好沒話找話道：“你去跑步了嗎？”

    “嗯，我來幫你吧！”夏之夏就這般自然地接過了青禾手中那一小瓶指甲油，給青禾尚未涂完的指甲接著涂勻。

    裸粉色的指甲油怎么涂都不會太難看的，更何況青禾的腳趾本來就生得極好看。但被人這么親密地做這件事，還是頭一回。因此青禾有些害羞，可是又不能動，因為一動的話指甲油就會涂到別的地方去了。青禾覺得有幾萬只螞蟻在身上爬來爬去，癢癢的。

    偏偏那小小的刷子又輕輕地掃過。一下又一下的，就像夏之夏細(xì)密的睫毛一樣。青禾另一只沒上指甲油的大拇指有些難耐地蜷起，夏之夏借著眼角的余光剛好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