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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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伶擰眉,敏銳地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說,這一變故并非是他們的手段。 商伴煙點頭:不錯,以他們的實力,絕不可能將我傳送到別處。而且 說到這里,她不留痕跡地瞥一眼后面,將剩下話改為傳音,單獨告訴黎伶。 你可還記得許久之前,你跟我提起的血雷? 黎伶雙眸一閃,不知是不是回想起飛升那日的兇險,整個人都緊繃起來:我自然記得,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 正是突然出現(xiàn)的血雷,將她從神壇上拉下,魂魄離體,從此之后再難恢復(fù)。 商伴煙繼續(xù)往下說:我不知那是哪里,或是幻境,或是秘境,亦或者是真實存在的地方。總之那里的天空被血液浸染,稠密殷紅的雷云轟隆作響,時不時降下一道赤紅閃電。目光所及,凈是猩紅血色。我見到長錦了,她被囚困在一方血池之中,似乎身受重傷,已經(jīng)陷入沉眠。 我想盡方法意圖打破困陣,把她解救出來,但無濟(jì)于事。沒過多久,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丟回秋離。分明感覺沒過多久,回來時卻已經(jīng)是三日之后。又一路匆匆來到北宮,只見到焦晨。 黎伶面色微白,隨著好友的話,仿佛又回到三百年前那日一般。 錯不了,那樣駭人的景色,絕不可能是陳王許湘瀾之輩能夠仿造。只是,若按照你的說法,長錦并沒有被煉作童丹,而是半道出差錯,被拐到旁處。但為何?雖然這么說或許會惹你不快,但長錦不過是一介罪臣之女,何德何能與血雷相關(guān) 話剛說到一半,黎伶卻呼吸一滯,臉色逐漸凝重下來。 雖然她不曾明說,但商伴煙也并非愚笨之人,順著她的思路往下,幾乎立馬就明白她的意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傳音:你是說! 她看一眼身后,發(fā)覺那兩人沒有注意到這里,吞了口口水,才繼續(xù)往下:你是說,長錦身上當(dāng)真有謫仙之力?! 長錦是魔,雖然根骨不錯,但因幼年遭到非人對待,無暇修煉,修為極低,幾乎與凡人無異。 年齡,種族,修為每一樣都跟黎伶截然不同。如若說她們身上唯一可能存在的共通處,除卻謫仙之力外,黎伶想不到別的。 商伴煙難以接受,跟黎伶相處多年,自然知曉謫仙對她的重要程度。一想到未來可能連好友都要跟自己反目成仇,透骨的寒意滲透全身。 不可能!一時激動,竟然直接呼喊出來。 霜盞月和焦晨都被嚇了一跳,茫然地望去,看著妖皇魔君針鋒相對的氣勢,俱是擔(dān)心不已。 長錦不是,也絕不可能是! 黎伶看著她滿臉怒意,忽然有些后悔提這些:一切只是猜測而已,不過即便相關(guān),我也絕不會妄動。而且已經(jīng)過去二十多年,即使她的身上真有什么,恐怕也早被捉去之人取走。 黎伶不知是誰在cao控血雷,但既然連她都差點死在血雷手下,只怕幕后之人的強(qiáng)大,遠(yuǎn)超她們的想象。 從方才伴煙的描述中,長錦昏迷不醒,體內(nèi)的謫仙之力多半已經(jīng)被取出。 她只是有些意外,自己身上存在神血,霜盞月未知,那么長錦又有什么特殊? 曾經(jīng)也跟長錦有過幾面之緣,分明不曾從她身上感受過特別的東西。 腦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閃而過,只可惜消失得太快,根本不給人反應(yīng)的時間。 黎伶的話似乎安慰到商伴煙,她漸漸卸下防備,冷靜下來。 一轉(zhuǎn)頭,看到兩雙充滿憂慮的視線正看著她們,尷尬地輕咳兩聲,三言兩語敷衍過去,再一次跟黎伶悄悄傳音:不論如何,需要先找到長錦再說。我的護(hù)石中留有她的氣息,既然她還活著,總有辦法能找到。今日回去之后我就繼續(xù)調(diào)查,說不準(zhǔn)能摸出些許消息。 本以為黎伶會肯定,誰知聽之后卻搖頭:不急,再緩緩,調(diào)查之前需先把障礙掃除。 障礙?商伴煙不解。 我傷還沒好,陳王就連夜收一個兒子,用兒子大婚的名頭邀我赴宴。 大婚?怕不是訃告。商伴煙面露譏諷,這是裝都懶得裝了,擺明要取你性命。 黎伶面露冷意,正因此,我不會再重蹈覆轍,已經(jīng)備好計劃。如何,魔君這一次可要隨我同行? 商伴煙攥拳:上一次中計,害你身受重傷,這一回你且放心,我一定親自取他們的狗命! * 天色漸漸黑下去,眼看著距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魔君卻忽然跟妖皇商討起對付陳王的事情。兩人一言一語,將本就周密的計劃布置得越發(fā)天衣無縫,讓人不禁畏懼于她們的狠辣。 霜盞月今日剛受邀同去,因那時時間匆忙,只大致聽了幾句。此刻既然詳細(xì)探討,黎伶自然不會放過她,幾乎掰開了揉碎了跟她講。 這要是放在往日,霜盞月一定心中喜悅,殿下對她越發(fā)信任,哪怕是兵防布局都愿意跟她說??山袢諈s不同,三更時她跟暗樁要在中庭見面。 如若再講下去,只怕到天亮都難以脫身。 霜盞月表面認(rèn)真傾聽,內(nèi)心卻仿佛熱鍋上的螞蟻。瞥一眼窗外,天已經(jīng)徹底黑透,少說也有亥時,距離約定的時間只剩下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