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宋聞清打算用這東西來做米酒,他道:“飯甑自然也是要用到的?!?/br> 幾個大娘狐疑地看看他便走了。宋聞清耳朵好,雖然隔得遠(yuǎn),他也能聽到幾人的討論聲。 “聞哥兒果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啊,連釀酒都不會。” “你們也別說給他聽,孩子他爹娘本就去得早。沈小蘭也不是個好心眼的,更別說教聞哥兒這些東西。若是被他聽了心里難受?!?/br> “唉,當(dāng)真是可憐。多磨練幾年就懂過日子了?!?/br> “……” 宋聞清回神,帶著站在身旁的伙計進(jìn)屋,將板車上的東西卸下。 裴瑾容花燈框架已經(jīng)搭好,不知從哪兒掏出的紙和筆,在宣紙上勾畫。 吩咐伙計把東西放在何處后,宋聞清便偷偷瞄裴瑾容的畫。這一看,魂直接被勾走了。 只見那宣紙上,他身著一身紅袍,手中提燈,坐在馬上笑看那繁盛的長安街。有一少年轉(zhuǎn)頭,帶著笑意為他牽馬,眼中只放得下宋聞清一人。 第13章 裴瑾容畫得好,宋聞清久久沒能回神。直到少年抿唇笑笑,道:“阿聞喜歡嗎?” 宋聞清才連連點頭,他心情很激動,眼里亮晶晶的,說:“阿瑾,你這畫畫得可真好?!彼胂蟛怀鰜磉€能用什么詞形容,卡殼了半天又補(bǔ)充,“比我見過的都好?!?/br> 裴瑾容見宋聞清這樣子,頓時展開眉來:“你喜歡就好?!?/br> 只要阿聞喜歡就足夠了。 他低頭繼續(xù),每添一筆,宋聞清都覺著那畫像是要活過來一般。畫中兩人視線交匯,繁榮熱鬧的長安街似乎已經(jīng)成了背景。 宋聞清偏頭,看著聚精會神的少年,心里一軟。 因為裴瑾容,他也開始期待明年的花燈節(jié)了。他想和裴瑾容一起逛逛他口中的長安街,想同他手牽著手賞燈猜謎。 在旁邊看了會兒,宋聞清起身去釀酒。 怕等會兒忙忘了餓著灰球,宋聞清把昨晚吃剩下的飯菜倒給灰球后就去地窖了。將楊梅從地窖里拿出來,他接了桶水將石缸洗干凈,進(jìn)屋找了個椅子坐在院子里挑揀楊梅。 把有破損不新鮮的丟掉,宋聞清又從里屋拿了把鐵錘。古代沒有榨汁機(jī),只能用錘子慢慢打爛。 這是個體力活,好在裴瑾容力氣大,兩人輪流打了將近一個時辰才把汁基本打出來,滿滿兩大桶,等釀造好后兌上白酒起碼能裝上六壇。 “阿聞,我給你揉揉手。”裴瑾容見宋聞清懸垂著雙手,一副被掏空了力氣的模樣,笑著道。 宋聞清也沒客氣,立馬湊上前去。將近傍晚,六月的晚風(fēng)不惱人,余暉打在裴瑾容的臉上。他的睫毛很長,像把小扇一樣,在臉上形成一圈淡淡的陰影。 “還疼嗎?”裴瑾容問。 宋聞清搖搖頭,一聲不吭地將裴瑾容的手拉近身,輕輕的給他揉捏著。 以前奶奶總是腰酸背疼的,宋聞清就找了很多視頻和書籍學(xué)習(xí)過,按摩對于他來說是家常便飯了。 勁道不輕不重,少年歪著頭道:“謝謝哥哥。” 宋聞清身體微僵,每次裴瑾容叫他哥哥他都感覺渾身不自在。裴瑾容顯然也察覺到他的反應(yīng),眼前的漂亮男人臉紅了紅,慢慢從耳根蔓延到脖頸。 他還想再說些什么,宋聞清微惱,板著張臉仰頭堵住他的嘴。少年笑得更開心了。 他就知道阿聞只是看起來溫柔,實則就是只不好惹的小貓。 — 宋聞清頂著張臭臉把今天早上從街上買的酒曲倒入到楊梅汁里去,他每進(jìn)一次里屋,在門口被他趕去做花燈的少年就抬起濕漉漉的大眼看他一次,無辜極了。 “哥哥別生氣?!迸徼莩读顺端囊陆?。 宋聞清沉默了半晌后才干巴巴地說:“我沒生氣。”說完又急急忙忙進(jìn)屋拿陶壇子。 離裴瑾容距離遠(yuǎn)點了他才放松下來,他沒生氣,就是覺得有點害羞。可明明他倆之前也親過。 想了想,他還是覺得都怪裴瑾容。想到剛才裴瑾容輕輕舔舐著他的唇瓣,他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心想,裴瑾容平常不都可憐兮兮的,怎么一到這種時候就像換個了人似的,霸道又強(qiáng)勢,偏偏有時候又讓人生出疏離感來。 宋聞清回神,刻意忽略掉剛才少年抱著他低喘時,炙熱的氣息撲在脖子上的異樣感。 他抱了個大壇子出來,從灶臺那兒找了把長勺,將楊梅汁攪拌均勻。過了會兒,宋聞清怕細(xì)菌滋生,用火過了一下陶壇子的邊緣。因為楊梅汁的發(fā)酵不能完全封閉,宋聞清便用紗布蓋住。 地窖的溫度太低,只有十幾度,發(fā)酵的溫度卻是要二十到三十度之間的。思考了會兒,宋聞清把陶壇子搬到柴房去了,那兒剛剛好。剩下的cao作也不復(fù)雜,等楊梅汁發(fā)酵出酒香來,到時候和白酒配好后蒸餾再裝罐就行。 麻煩的是蒸餾裝置,不過該怎么做宋聞清心里也有了個大概的雛形。他松了口氣,總算是把最要緊的事做得差不多了。 他忙活了許久,等出來時裴瑾容已經(jīng)備好飯菜,眼巴巴的坐在外面等他。 見他,開心地?fù)]揮手:“阿聞!” 宋聞清心癢得很,想摸他頭的癮又犯了。 倆人今晚吃得比較隨便,太累了根本沒有食欲,裴瑾容便煮了小粥,又炒了兩個菜配著吃。他擔(dān)心宋聞清沒葷的吃饞嘴,便撿了幾個雞蛋做青椒炒蛋,滿滿一碗,放在宋聞清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