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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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洞口不斷擴大,恐怕?lián)尾涣艘粫r半刻,那恐怖的新娘尸體就要鉆進來了! 楚千酩忍不住抓住小道士的胳膊,腿抖得越來越厲害了。 “傳傳傳兄!她要進來了啊啊啊啊?。 彼o張得快要窒息,“你知道怎么辦嗎啊啊啊啊啊!” 紅衣小道士一手托腮在看瘋狂鉆洞的新娘:“嗯,好像知道?!?/br> 楚千酩:“?!” 你知道?!你知道怎么不動彈?。?! 嘩啦!又一片濕軟的泥土猛地被新娘拱開,翻落下來。 楚千酩驚恐萬分地看著那只紅指甲的青灰色胳膊一掙,連帶著后面的肩膀、蓋著紅蓋頭的頭顱都鉆了進來! 噗,小道士吹熄了手上的蠟燭。 土坑里頓時陷入漆黑的死寂。 就連新娘的動作都停下了。 怦怦,怦怦。 楚千酩心臟狂跳,大氣都不敢喘。 一秒。 兩秒。 三秒。 撲簌簌。 泥土摩擦的聲音再度響起,一絲昏暗的光亮落入土坑中。 半人大的洞口空空蕩蕩,新娘似乎離開了。 舟向月看了看楚千酩,笑嘻嘻道:“楚兄你還掐嗎?不掐了我就過去看看。” 楚千酩一臉懵:“???” 他一低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嚇得一直緊緊掐著小道士的胳膊,白生生的手腕都給掐青了。 他條件反射地放開手,羞慚得恨不得以頭搶地:“對不起傳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沒事,”舟向月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我不怕痛?!?/br> 楚千酩:嗚,傳兄一定是在逞強安慰他。 他要愧疚一整天了。 兩個少年還縮在原地沒敢動,舟向月率先湊到洞口,“咦”了一聲。 楚千酩:“?” 隨后,他身旁一空,祝涼竟也湊了過去,“咦?” 楚千酩:“……”這倆人什么毛病,就不能說說看見了什么嗎? 刺啦!刺啦!噗嗤! 令人牙酸的撕扯聲隱約從洞口那邊傳來,像是在撕扯布料,又好像扯開了什么厚重軟爛的rou塊。 楚千酩:“……” 那邊都是一堆新娘尸體,她們在干嘛?總不能在撕扇子扯頭花吧。 他腿軟地扶著墻站起身,壯著膽子湊過去,“怎么了?” 舟向月和祝涼分別往旁邊讓讓,給他騰出一點地方:“你看。” 楚千酩屏住呼吸,朝洞口里看去。 然后“咦”了一聲。 十來具新娘尸體圍著墓室另一端墻壁上的紅燭伸出手去,但因為紅燭鑲嵌在墻上,位置太高,沒有人夠得到。 一條條包裹著紅色綢緞的四肢以怪異的角度扭曲著,抓著彼此的身體想往上爬。 就像水族箱里踩著彼此往外爬的螃蟹。 唯一的不同是,這些新娘長著尖利指甲的手一抓,便是綢緞開裂、血rou橫飛。 場面十分殘暴。 楚千酩撓了撓頭,喃喃道:“這些新娘難道是趨光的嗎?她們這樣子,好像飛蛾撲火一樣。所以你知道吹熄蠟燭,她就不會再往這邊鉆了?” 他很是欽佩地看向小道士:“傳兄你怎么知道的?” “這些新娘子都是枉死在墓室里的,死前最渴望的就是出去,所以大概會趨光吧?!?/br> “而且剛才沒點蠟燭的時候,我在這邊挖洞,她們也沒有往這兒爬,你們來了之后點上蠟燭了,就開始爬了,”舟向月聳聳肩,“所以我瞎猜是這樣。” “可是,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們來了之后有了生人氣啊,傳兄你之前在這里不是只有魂魄嗎?”楚千酩心有余悸,“要是剛才吹熄了蠟燭也沒用,怎么辦啊?” 舟向月笑瞇瞇:“那就只能涼了唄?!?/br> 楚千酩:“……!” 這么僥幸的嗎! “等等!所以,傳兄你剛才就發(fā)現(xiàn)新娘尸體在追著光跑了?那你怎么不早點吹熄蠟燭!” 新娘鉆進來那一瞬間,把他魂都嚇飛了。 小道士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自己剛才不是都說了嗎?棗生的刀山可以鉆土,但是費刀啊。新娘這挖起來嘚嘚嘚的,不比刀山好用多了?!?/br> “嗯!”棗生脆生生地應了一聲,抱住了小道士的腿,驕傲地抬起了小下巴。 【新娘:你禮貌嗎……算了我知道你是個大流氓了?!?/br> 【熱淚盈眶的棗生終于感受到了一絲欣慰】 【棗生棗生你醒醒!你被gpa了!】 【棗生:只要有人比我慘,我就是師父最幸福的徒弟!】 第35章 表里 “壞消息,現(xiàn)在新娘沒有掛在房頂上,都在地上活蹦亂跳。”舟向月說。 “好消息,她們聚在一起,可比沒頭蒼蠅一樣亂跑好躲多了。” “還有一個壞消息,我們逃生的出口,就在她們現(xiàn)在爬滿的那面墻上?!?/br> “還有一個好消息,我們有三個人。哦,可惜只有一根蠟燭,所以需要極限cao作一下……” 很快,極限cao作開始實施。 片刻之后,楚千酩和祝涼躡手躡腳地走進了冥婚墓室。 那一堆層層疊疊的新娘尸體沒注意到他們,還在互相撕扯踩踏著去夠墻上的燭光。 兩人各自走到了距離尸堆最遠的兩邊,神色復雜地看了看那堆尸體趴著的墻面。 濃稠的暗紅色令人惡心,似乎和別的墻面沒什么區(qū)別。 他們真的要從那里逃生嗎? 楚千酩看向祝涼,與他視線相交。 兩人同時點了點頭。 下一秒,楚千酩嚓地引燃了手里的蠟燭。 比墻上的燭光微弱一點的火光瞬間燃起,整個墓室里被照得影影幢幢。 同一時間,祝涼無聲無息地出手,指間銀光一閃。 只見新娘尸體堆上方原本昏昏慘慘跳動的黯淡燭光噗的熄滅了,只留下一股黑煙。 堆疊的新娘愣了片刻。 隨后,一個個紅蓋頭遮住的腦袋僵硬地轉過來。 楚千酩一時感覺數(shù)道陰冷怨毒至極的目光鎖定在了自己身上! 撲通幾聲,堆起來的新娘尸體紛紛落地,然后開始以扭曲而詭異的姿勢四肢著地,僵硬地向楚千酩的方向爬來! 祝涼像一道迅捷的影子一樣,迅速躥到新娘潮剛剛退去的墻角,一伸手取下了墻上的那根蠟燭。 爬動的沙沙聲在墓室內(nèi)回響,舟向月也帶著棗生一起,小心翼翼地避開尸體,來到了新娘們原本聚集的墻邊。 棗生氣沉丹田,唱起戲來。 開始鉆井擾民作業(yè)。 “涼哥涼哥快啊啊啊啊啊不然我就要涼了?。?!” 楚千酩齜牙咧嘴地踮起腳把蠟燭高高舉過頭頂,拼命往后靠在墻上,恨不得和墻融為一體。 他看著那一只只像蜘蛛一樣朝他爬過來的紅衣新娘,頭皮都要炸了——棗生開口唱戲之后,她們好像速度瞬間快了不少! 眼看最前面的那個新娘朝他伸出青灰色腐爛的手來,那長長的尖尖的血紅指甲徑直朝他的眼珠插來! “涼哥?。?!”楚千酩撕心裂肺地慘叫,兩個眼珠瞪著鼻尖前方的指甲,都快斗雞眼了。 嚓! 更為明亮的火光在墓室另一端亮起。 楚千酩用盡全力,手腕一翻將蠟燭摁在了濕軟的土墻上! 嘶—— 這邊的火光滅了。 新娘們迅速轉身,再次四肢并用地向祝涼的方向爬去。 楚千酩虛脫地靠在墻上大口大口地喘氣,背上的衣服都濕透了。 他定了定心神,朝祝涼望去,剛要開口說什么,只見祝涼淡定地端著那只蠟燭站在對面:“你剛才的姿勢,挺像自由女神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