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異枕有三年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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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燭音嘆了口氣,“娶妻生子容易,你靠什么養(yǎng)活你的家?” “這么大一個言府,我就算這輩子什么都不做,也不可能餓死吧?!?/br> 沈燭音輕哼一聲,“言府是大,可這是你爹的,除非你爹只有你一個兒子,不然你爭家產(chǎn)爭得過你弟?就憑你娘和你家姨娘現(xiàn)在這般相處,日后也絕沒有握手言和的時候,你還指望你弟當(dāng)家后善待你嗎?” “我……”言子緒下意識反駁,結(jié)結(jié)巴巴,“我也不是……我這么大個人,反正不至于。” “哦?!鄙驙T音瞥他一眼,“那你有什么本事?你瞧,我阿兄很明顯,是為官作宰的苗子。沈照,他將來在武學(xué)的造詣一定勝過千千萬萬的人。再說我,再不濟(jì)都能做個鼎鼎有名的妝娘,那你呢?” 言子緒眼神躲閃,失語良久。 沈燭音輕笑,“在我眼里你是頂頂好的人,善良、大度、寬容,你是我見過的所有人中最純粹的??扇烁癫坏韧谀芎煤没钤谑郎系哪芰?。我們是朋友,所以我希望你能早一點(diǎn)想明白,不要事到臨頭,還是個糊涂鬼。” 像前世的她一樣,活在庇護(hù)下太久,根本辨別世事的能力。 言子緒呆呆望向她,“那你呢?你希望的未來是什么樣的?!?/br> “我……”沈燭音身體后傾,“如果可以的話,陪阿兄走完科舉路,等他外放為官,我們就去一個沒有冬天的地方一直生活?!?/br> 聽說南邊有地方四季如春,在那里,他們不再有凍死的可能。 言子緒從她臉上看到了憧憬,“那你沒想過,要嫁一個什么樣的人嗎?” “想過?!鄙驙T音絲毫沒有猶豫,“我不嫁人?!?/br> “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毖宰泳w覺得她在說笑。 但沈燭音極其認(rèn)真道:“不嫁人又如何?頂多是讓人說閑話,可我不在乎。我也沒有別的家人,只有阿兄,他又不會嫌棄我賴在他身邊。” “現(xiàn)在是不嫌棄,那等他有了心儀的人,等他成了家,他還會不嫌棄?” “……” 這可真是個令人討厭的話題,沈燭音心里憤憤地想。 “他不會的?!鄙驙T音堅(jiān)定道。 言子緒目光質(zhì)疑。 “他不會的?!?/br> 沈燭音執(zhí)拗地重復(fù),不知道是想說服他,還是想說服自己。 第28章 音音 沈燭音記得, 謝濯臣病倒后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持續(xù)最久的一次是十八個時辰。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十二個時辰,整整一天一夜, 沈照靠在床榻邊,雙手撐著腦袋,頻頻點(diǎn)頭,困意不止。 沈燭音再度打濕錦帕,擰干后擦拭掉謝濯臣的額頭滲出的汗。 “你去休息吧?!彼^也不回道。 沈照瞇著眼直起腰,“不, 這種時候我怎么能棄公子于不顧。” 沈燭音輕笑, “你還長身體呢,不好好休息怎么能長高長壯,又如何談得上保護(hù)他人?何況……” 她用手貼近謝濯臣的臉, 感受溫度,“他有我就夠了?!?/br> 沈照一愣,瞌睡散了一半, 湊近了些,“小公子,你真的是姑娘啊。” 沈燭音:“……” 她只聽過別人質(zhì)疑“你真的是個男人?。 ?/br> 被質(zhì)疑是不是姑娘還是頭一回。 “怎么了?” 沈照一副了然的模樣, “我明白了?!?/br> “明白什么?”沈燭音瞧他也是沒頭沒腦的樣子。 沈照壓低聲音,“其實(shí)公子是你未來夫君吧?!?/br> “你胡說八道什么!”沈燭音驚叫出聲, 后知后覺自己的聲音太響, 立馬捂嘴, 又小聲重復(fù), “你胡說八道什么!” “那不然他為什么對你這么好?!鄙蛘找荒槨澳憧刹m不住我”的驕傲。 沈燭音莫名結(jié)巴, “因?yàn)椤驗(yàn)槲沂撬沂撬鹠eimei呀,他只有我這一個meimei?!?/br> “可你又不姓謝?!?/br> “……” 沈照滿臉自信, “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三歲小孩,能這么把彼此放在心上的,不是夫妻是什么。何況你都對言少爺說你要陪在公子身邊一輩子了,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不是夫妻是什么。” “你……”沈燭音氣急,“你就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你趕緊給我滾出去!” “那你臉紅什么?”沈照不服。 沈燭音直接上腳,沈照反應(yīng)極快,一溜煙地跑到門口,最后沖她扮了個鬼臉。 一出一進(jìn),言子緒端來早膳,頂替了原本沈照的位置。 “你臉怎么紅了,不會也發(fā)燒了吧?!毖宰泳w放下粥碗,伸手去探她額頭。 還沒碰上就被她拍下,沈燭音頭腦混亂,“沒,可能有點(diǎn)熱?!?/br> “是該通通風(fēng),都悶一天了?!毖宰泳w起身開窗。 “別?!鄙驙T音攔他,又回身給謝濯臣掖被角,指尖又觸到他的臉。 沈燭音一彈,愣在原地。 好奇怪的感覺,又不是沒碰過,她反應(yīng)這么快什么? 沈燭音心里懊惱,都怪沈照亂說話,她怎么可能和阿兄…… 啊! 她在心里抓狂。 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她強(qiáng)迫自己挪開視線,扭頭正好瞥見言子緒的臉。 “你臉怎么了?” 他的臉也紅了一塊。 言子緒隨意地用手一擋,“沒怎么,這不熱嘛。” 沈燭音抬手比了比,那明明就是個巴掌印,“你爹又打你了?” “不是?!毖宰泳w當(dāng)即反駁,在她眼神的壓迫下又小聲道:“我娘?!?/br> 沈燭音一愣,她從未見過為人娘親之人會對自己的親生骨rou動手。縱使是謝府那個極為暴躁的新夫人,對待親生女兒也是溫柔體貼的。 “為什么?” “就……”言子緒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昨天我跟你說的話,今早我和她也說了一遍,她說我沒出息??赡軕阎星榫w比較激動,就沒忍住給了我一巴掌?!?/br> 沈燭音:“……” 也不知道該說他天真還是蠢。 言夫人孕期對自己院子如此嚴(yán)防死守,只為平安誕下肚子里那個孩子,自然是對其抱有很大的期望。 勢必是要爭一爭,哪里聽得自己兒子這樣沒志氣的話。 “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 見她傻站著不為所動,言子緒愈發(fā)委屈。 沈燭音僵硬假笑,生硬地安慰,“沒事的,加上昨天你爹那一巴掌,正好對稱了?!?/br> 言子緒:“……” 不如不說。 他唉聲嘆氣地往地上一坐,拿起一包子往嘴里送,但食不知味。 “你說,我怎樣才能過上我想要的生活?!?/br> “簡單啊?!鄙驙T音一口咬定,“只要讓你的同胞兄弟掌權(quán),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言子緒一愣,“你是說我娘現(xiàn)在懷的那個?” 沈燭音點(diǎn)點(diǎn)頭。 “你開什么玩笑,且不說我娘懷的是不是個男孩,就算是,也不一定比我聰明。更何況,再聰明也得等他及冠才能掌權(quán),得二十年呢!” 言子緒比了個“二”的手勢,說得十分認(rèn)真。 沈燭音隨口道:“那還有一個更直接有效的法子,除掉二姨娘和她兒子,這樣你爹就只有一個兒子,沒得……爭?!?/br> 這話說出來兩個人都怔住。 言子緒默默將視線轉(zhuǎn)移道床榻上,沉睡的人依舊面色蒼白。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剛剛那話,我還以為是他說的?!?/br> 沈燭音眼皮跳了跳,“你就說有沒有道理?” “我還是更喜歡你天真純善一點(diǎn)?!毖宰泳w鄭重其事。 沈燭音翻了個白眼,“誰需要你喜歡了。”幾乎是脫口而出。 腦子里亂亂的,她忽地想起樓邵,那個在黎上書院被稱之為驚世之才的少年郎,死于一杯毒酒。 他死之前的最后一句話是對她說的。那時他笑中帶恨,頑劣地說:“嫂嫂,你運(yùn)氣真好,可惜你蠢?!?/br> 沈燭音靈光一現(xiàn),驀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峙滤狼霸缫杨A(yù)料到后來的結(jié)局,她有阿兄為倚仗是幸運(yùn),可愛上樓諍、所托非人,著實(shí)是蠢。 她當(dāng)時自以為他是死得不甘心,所以逞口舌之利,如今想來全然不是。 天才的隕落向來為世人道,樓邵死后很長一段時間活在大家的嘴里,沈燭音對此印象極深。 他飲下的毒酒是阿兄授意后,她親自送去的,趕在樓諍去羞辱他之前。 她曾問過阿兄,樓邵一定要死嗎?連她都覺得可惜。 無非是立場不同,他并非十惡不赦的罪人。